作者有話要說:上章中間大修過,寶寶們回頭看看,免得銜接不上。
齊觀是替賭坊收賬的。
手下養了不少兄弟,背後又有在縣衙當差的大舅子,還真沒把丁元一個店夥計放在眼裡。可‘盛芫’卻第一次對他冷下臉,隻為護一個店夥計,心中不悅,橫眉豎眼,怒瞪秋昀:“為一小廝下我臉,芫子,你何時這般心善了?”
秋昀心知齊觀就不是個善茬。
他與盛芫交好,除了盛芫陳家女婿的身份,還因盛芫有心結交。
盛芫的妻子去世後,留下一些嫁妝。
這些嫁妝是兩個糧油鋪子和不少田契,銀子早就在倆人濃情蜜.意時哄著妻子花得所剩無幾。而鋪子和田地,皆由陳家人打理,他豈敢亂動?
這也是盛芫以對亡妻情深討好陳家人的原因之一。
後來陳家人與他處出感情,也深知他不是做生意那塊料,便繼續幫他打理鋪子和田地,不過每年鋪子的利潤卻都交給了他。
可盛芫性子有些摳門,抱著銀子卻舍不得花。
一個是他不賭不嫖,吃喝都由陳家包圓,無地方可用,其次是這些銀子為他千辛萬苦地討好陳家人才得來的,來之不易,自是不舍得花出去。
所以便把主意打到了放貸上。
他特意結識了齊觀,想詢問此事,正碰到齊觀收賬,然後發現那些借貸的人多數為賭徒,砸鍋賣鐵都還不上,頓時歇了放貸的想法。
秋昀也知無法與齊觀這等人講道理,便直言道:“他叫丁元,是我認的義子,”
“義子?”齊觀一愣:“你在跟我開玩笑?”
“你說呢?”秋昀斜了他一眼,拉著不知所措的丁元在身邊坐下,柔聲道:“小元,叫齊叔。”
這個義父認得措不及防,叫丁元一時間有些恍惚。
他望著滿臉錯愕的齊爺,又下意識看向身邊坐著的人,懸掛屋簷下的燈籠灑下橘紅色的燈影,照出朦朧的輪廓和微翹的唇角,叫他一時看不真切,恍若在夢中一般。
隱約間,他好似聽到芫叔說了什麼,本能地喊道:“齊叔。”
“小元膽子小,經不住嚇,你以後幫著多照應一些。”秋昀捏了捏丁元的手,示意他彆緊張。
“你來真的?”齊觀蹭地一下站起來,不可思議道:“不是,你又不是沒兒子,認的哪門子義子?”
“是我認義子,你這般激動作甚?”秋昀倒了兩碗酒,輕輕地推了下回不過神.的丁元:“小元,敬你齊叔一碗,日後若有人敢欺負你,我不在的話,直接找你齊叔幫忙。”
“……行吧。”齊觀也覺得自己多管閒事了。
他訕訕地坐下,瞥了眼舉到眼前的酒碗,端起來與之碰了一下,仰頭悶乾,抹了把嘴,抬眼就見對麵的小子看著酒碗猶豫不決,頓時就有些看不上眼:“怎地跟個娘們兒似的,磨磨嘰嘰的,半點不似你義父痛快。”
義父這個稱謂刺激了猶豫不決的丁元。
丁元雙眼一閉,張開嘴把嗆人的烈酒灌入口中,壓下作嘔的衝動,直到碗裡的酒液一滴不剩,這才放下碗,捏緊拳頭啞聲道:“齊叔,我喝完了。”
“這才像話。”齊觀滿意地點頭,抱起酒壇添酒:“你義父這人,就好似和尚廟裡的苦行僧,不好賭,不好女色,就好口酒。我能與你義父關係這般好,皆因我酒量深,你作為他的義子,酒量淺了可不行。來,咱們再喝一碗。”
“彆為難他了。”秋昀按下丁元拿酒碗的手,望著他通紅的臉:“你先去休息一會兒醒醒酒,晚點跟我回家。”
齊觀想攔,卻被秋昀按下了。
秋昀目送丁元踉蹌地走進酒肆,這才收回視線,與齊觀碰了一下碗:“平安很喜歡小元,小元呢也入了我的眼,老齊,我不常在鎮子上,就麻煩你幫著多照應一些。”
“照應是沒問題,我就是想不通,你有兒子,當個晚輩照顧便好,怎地還認上了乾親?”
“認都認了,還計較那麼多作甚?”秋昀不欲多說:“昨日我讓小元給你送去的酒,你覺得如何?”
“我正要跟你說這事兒。”齊觀一掃心中好奇,起身挪到秋昀身邊,一手攬著秋昀的肩膀一手端著酒碗,吞了口唾沫:“昨日收到酒,還沒開壇,便先聞到了梅子的香味。”
他說著,眯起眼,露出癡醉的神情:“我沒忍住,當即開壇倒了一碗,色澤乾淨剔透,入口清甜甘冽,就像酒中裹著梅子,叫我這種隻喝烈酒的人都愛不釋手。”
秋昀被他浮誇的神色給逗笑了。
不過他釀的酒確實比時人釀的要好喝。
時人釀酒不論原材料,皆通過酒曲發酵、過濾,獲得酒水。
然過濾手法粗糙,便導致酒液渾濁不甚清明。
而他,則有時人所不知的釀酒手法,此手法是他命名為提純,不過小鏡子說後世會有人發明這種釀酒手法,且管這種方法叫蒸餾術——通過給液體加熱使得汽化,剔除液體中的雜質,就如煉丹時,以火剔除靈植中的雜質,讓靈植中的藥效發揮出極致的效果差不多。
不過較之煉丹,提純顯然更為簡單。
齊觀一想到梅子酒的酸爽口味,滿口生津。
可惜昨日貪杯,叫他三兩下就喝沒了。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