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他同沈文暉誌趣相投,日後兩家夫人也就免不了來往走動,若是能儘早多熟絡熟絡,那便再好不過了。
馬車漸漸超過沈文暉,車內,薑氏看著自家夫君自遇到那位沈公子後便一直心情不錯的樣子,好奇地問道:“方才那位,便是同殿下合作研發‘鬆墨紙’的沈公子?”
邵璟有了任何事都不愛瞞著薑氏,故而薑氏有此一問。
像是炫寶似的,邵璟言語之中皆是推崇之意:“正是,耀之不但才學過人,心性也是極佳,若不是家世一般,我看呐,也不比那些清貴人家精心培養出來的子弟差多少。”
薑家便是清貴人家,這話可以說是將薑氏子弟同樣囊括進去了,薑氏卻也不惱,同為薑家人,薑氏是再清楚不過那些同輩子弟的德性了。
“沈公子如此得殿下看重,他的眼光定然也是極好的,我倒有幾分迫不及待地想見見這位陳姑娘了。”
這話倒也不全是為了迎合邵璟的意思,隻是看著邵璟笑意滿滿的樣子,薑氏心中也不由得將這位素未謀麵的陳姑娘的分量往上提了提。
再說那廂,沈文暉自己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約摸近半個鐘頭吧,這才到了陳家。
扣門之時,許是下人們將近年關,也已經回家過年去了,許久才有人來開門,“吱呀”一聲響,卻是帆哥兒的臉露了出來。
“姐夫!你可終於來了,方才阿娘還在說起你呢。”帆哥兒雖然人小,記性卻不差,過了這些日子,仍舊記得這個對他很溫和很好的姐夫。
隨他後頭跟過來的陳婧姝則因著這個稱呼不由得羞紅了臉:“帆哥兒!不得亂喊!”
“有何不妥嗎?你不讓帆哥兒喊姐夫,那喊什麼才妥帖呀?”沈文暉故意逗她,自二人出去過一兩回之後,接觸的次數多了,先前的那股生疏感也就煙消雲散了,說話間也沒有那麼多距離和客套了。
陳婧姝避而不答:“方才急匆匆地跑出來,可是凍著了?走吧,進屋去,我們家正聚在一起吃鍋子呢。”前兩句還可以說是衝著帆哥兒說的,後麵一聽便知完全是對著沈文暉的了。
鍋子,便是這時候最早的火鍋,雖然還很簡陋,但這種新奇的吃法還是吸引了不少大戶人家的關注。
沈文暉衝她拎了拎手上的東西,陳婧姝這才注意到他手上也不知帶了些什麼,鼓鼓囊囊的一個包裹,看上去分量可不算清,當即要接過來:
“這是?其實家中什麼也不缺,莫要再讓伯父伯母他們多費心了,這次就算了,我來拿,給我吧!”
沈文暉一邊避過她的手,一邊道:“家中最新添置了一個莊子,正好管事有養些禽類,收拾好了便給我們送了些,還有乾貨這類年關難買的東西,不是什麼金貴的,就是圖個新鮮,也算是我家一片心意。”
沈文暉說到“我家”,陳婧姝這才想起來,最近正是送年禮的時候,看沈文暉真的沒有絲毫需要她幫忙的意思,也就隻是在前麵領著帆哥兒帶路。
飯廳裡果然在一盤盤被切好的肉和蔬菜中間擺著個銅鍋子,裡麵的湯已經咕嘟咕嘟地開始翻滾了。
沈文暉一進來,便明顯地感覺到比屋外暖和一大截,恰好一瞄,看到一根柱子旁邊的炭盆,而且廳內並無任何刺鼻的煙味,顯然,陳家用的碳應當是上好的銀絲碳,價格可算不得便宜。
“阿爹,阿娘,沈公子來給我們家送些年禮,廚房不是正好說沒有買到多少乾貨嗎?這下可巧了,沈公子帶的可夠咱們家吃到年後了。”
陳婧姝這麼說當然不是因為她有多麼貪吃,而是變著法兒地在父母麵前替沈文暉刷好感度呢,這一點,怕是廳裡除了什麼都不大懂的帆哥兒,其他四人都算得上心知肚明。
陳文晟心裡泛酸,這個閨女算不算是白養了,還沒嫁人呢,就胳膊肘變著法兒地往外拐,梁氏在桌子下輕輕地踢了他一下以示提醒,他這才道:
“耀哥兒替我們回去多謝謝親家了!一路走過來,也是挺冷的吧,不若坐下來一起用些?”
沈文暉本來是想送了東西就走的,畢竟哪有大過年的在嶽家蹭飯的道理,隻是眼睛不由得瞥見陳婧姝臉上的笑意已經掛不住了,滿是失落之色,話到嘴邊兒上卻是拐了個彎兒:
“既如此,那便多謝嶽父大人盛情相邀了!”
誒誒誒,誰盛情相邀了?那個姓沈的臭小子,可不要往自己臉上貼金好不好?
當然,這話陳文晟是憋在心裡說的,君不見,沈文暉話音剛落,自家夫人和閨女就都是一副滿意之色嗎?合著這屋裡,竟然沒有人跟他站在一條船上嗎?
沈文暉可不知道自家嶽父心中作何感想,哪怕覺得他這人臉皮略厚了些也無所謂了,看著小姑娘眼睛一亮,跑去廚房裡拿碗筷,眼中不自覺滑過一道笑意。
作者有話要說: 跟大家道個歉今天因為有事情,更新太晚啦~作者君會在國慶多多存稿的~還有,十一當天加更喔~敬請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