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2 / 2)

旁邊的攤主注意到這邊兒的動靜,看生得這般玉雪可愛的孩子一臉委屈的小模樣,登時忍不住勸道:“其實一個花燈也沒多少錢,這也就是圖個元宵節這過節的氣氛,給孩子帶幾個回家去也無妨。”

心裡卻在嘀咕著,不知這是哪家的小夫妻,生得臉嫩,孩子卻已經這般大了?隻是到底年輕,做父母的委屈些沒什麼,就是不能委屈了孩子,看這穿著打扮,也不像是沒錢的樣子啊,怎的那般小氣吝嗇呢?

沈文暉不知道他心中所想,隻是笑著看了他一眼,似是接受了他的好意,可一轉頭便接著對帆哥兒道:

“你看,若是姐夫給你買了這三隻花燈回去,可你不到兩天便不要了,扔在家裡頭積灰,豈不是白白買了?不若這樣,這三隻裡頭,你挑一盞最喜歡的帶回家去,其他的我們就讓它留在攤子上,等著更喜歡它的小孩子帶走,可好?”

沈文暉前世是親手教養過子女的,自是明白,哪怕家裡再是不缺銀子,也不能讓孩子小小年紀便養成了不知克製的習慣,須知過猶不及的道理,念及帆哥兒年紀還小,便細細地掰碎了這番道理講與他聽。

帆哥兒似懂非懂,但也知道了姐夫的意思,離得最近的便是這家賣小動物花燈的攤位了,指著方才想要的那個,道:“姐夫,我想要那個兔子!”

攤主取了下來遞給他,這才知道原來是自己誤會了,真是沒想到,做姐夫的還能對自家小舅子這般有耐心地哄著教著,還真是大開眼界呢。

沈文暉將銀子遞給他,看著帆哥兒還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樣,這才在心底裡鬆了一口氣,他雖是好心,可畢竟隻是姐夫,嶽父嶽母都還在世,怎麼著也輪不到他來操心帆哥兒的教養。

方才那番話說出來,他還怕萬一語氣不自覺地重了些,小舅子會當街哭鬨起來呢,沒想到......嶽母的確將孩子都教養得很好。

沈文暉一扭頭,便看到陳婧姝怔怔地看著他愣神兒:“怎麼了?我臉上方才沾到臟東西了嗎?”說著左手摸上了自己的臉頰,疑惑地看著她。

“沒......沒有,我們走吧。”陳婧姝又哪裡敢說,看著他哄帆哥兒的樣子,不自覺地聯想到了他以後當父親的模樣呢,這話萬一說出來,她還要不要在他跟前做人了?

明月樓跟前湊熱鬨的人也不在少數,也正因為如此,去試試猜其他花燈的人不少,但敢於去嘗試中間最大的那一盞的還真不多。

沈文暉先前也隻是聽說過明月樓隨著元宵節搞的這麼個活動,在旁人看來,樓主花了這麼多心思,花燈卻都讓旁人免費拿走了,這是一大損失。

二來圍觀看熱鬨的人太多,將樓門口圍的水泄不通,反倒阻礙了進去吃飯的人,這又是一項損失,因而,雖則對明月樓這個活動讚不絕口,可暗戳戳地說明月樓樓主傻的人也不少呢。

在沈文暉看來,想出這麼個法子的人怕才是真正的聰明人吧,光看眼前自然是虧了一筆的,可像這樣的大酒樓,每天賺的銀子也不少呢,這點小錢還是虧得起的。

可因著這個活動,無形之中,隻要提起元宵節,大家腦海中第一印象便是明月樓的招牌,哪怕是吃飯,隻要來湊過熱鬨的人,腦海中定然也會閃現明月樓。

京城的各大酒樓各有特色,廚子的功夫平分秋色,既然在口味上都沒什麼可挑剔的,那麼,能夠擁有更大知名度的酒樓可不就勝出了嗎?

而這麼個節日營銷的手段,哪怕是在現代也並未落伍,更何況這是什麼都不大發達的古代呢?相對於目前那些酒樓招攬生意的手段來說,明月樓的已經很先進了,也不知是哪位奇人想出來的法子,沈文暉越想越是好奇了。

在此以前,聽宋氏偶然間提及過這個活動的沈文暉,還很好奇,這樣的方式對明月樓帶來的好處,想必那幾家酒樓的東家隻要不是傻子,稍微有點兒遠見的怕是都能看出來。

這樣的情況下,他們竟然還能坐視明月樓一家獨大、獨領風騷,未免也太坐得住了些。

可直到今日過來親眼見到了這樣的盛況,見到了那盞花燈,沈文暉才明白過來其中原因,也不知道何人有這般巧思,那花燈的四麵不知是用何種工藝,竟是拓印上去了四幅栩栩如生的畫。

在一本書籍還需要找人一筆一劃地抄寫下來的現如今,拓印的方式可不正是顯得超前了許多嗎?便是沈文暉這麼個自認為見過風浪的人,都不免為這做工感到驚訝,更何況陳婧姝他們呢。

沈文暉猜想著,隻怕那幾家不是坐得住,而是找不到這樣的能人巧匠吧?隻要花燈不如明月樓做得好,不但達不到吸引目光的效果,反而會因著借鑒對家的手段卻隻學到皮毛而貽笑大方吧。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啦~昨天的大更看得過癮嗎?這周天不見不散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