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過眼的事(2 / 2)

金威聽了才知道是這麼回事,頓時怒了:“我要去找那色*鬼的麻煩!給他點教訓!竟然敢占你便宜,是當咱們金家寨的人都死了嗎!”

金麗兒說:“你又沒證據,教訓個鬼啊!就算他不是你們學校的老師,也能算成是違反尊師重道的校規了,回頭影響到你了,我怎麼和阿爸阿媽交代?這次的事兒,我們還真不能怎麼樣,但是他那種人,怎麼可能忍得住不對其他人下手?你等著好了,等我抓到機會,連本帶利都討回來!”

金麗兒他們村寨,原先都是邊疆住民,民風就要彪悍許多,就算是如今讀了許多書,學了不少道理,也慢慢開始學著文質彬彬地做事,但是惹到了他們,骨子裡的血性,也會被激發出來的。

聽了金麗兒的勸告,金威也逐漸冷靜了下來。

為了這件事,金麗兒還放下了脾氣,向鄧秀寧發出邀請:“上次你不是幫了我嘛,這次衛生月,我請你去吃糌粑吧!”

衛生月,就是每個月的最後一周周五下午,全校都要組織大掃除,每個班都要將教室、草場、宿舍等處的衛生徹底做一遍。

每個班每次讓三分之一的同學參加衛生就差不多了,鄧秀寧這樣借宿的學生,隻用把自己宿舍的衛生做完就行。

鄧秀寧麵露難色,她有些猶豫答應不答應。

見鄧秀寧沒爽快地回答自己,金麗兒還以為她是不樂意了,說:“你不會不敢來吧?”

鄧秀寧無語:“我怎麼會不敢?你是會吃人還是會賣掉我?我看你也沒有那麼大的本事。”

“那你就來唄,反正這次衛生月也輪不到你做衛生。再說了,周圍的書店你也挺久沒去逛了吧?不想去看看嘛?”

好一個威逼利誘,這姑娘還挺會揣測人心的。

鄧秀寧還真有些忍不住了,說:“去就去,看我不多吃幾塊,讓你出出血!”

金麗兒咧嘴一笑:“有本事,你就超過我!”

兩個人還真是習慣性攀比了,連吃多少東西這個事情都要比一比,實在是有些幼稚得不像話。

她們兩約著一起逛街,兩個哥哥也不肯落後,都跟來了。

“你們都不用去打掃衛生嗎?”金麗兒有些嫌棄兩個人。

蔡解放說:“今天不是我的任務,我做完了自己的宿舍衛生就可以了。”

金威理直氣壯地說:“我把我的任務包給彆人了。”

鄧秀寧瞪大了眼睛,還能有這樣的操作?實屬有意思。就不怕學校裡發現嗎?

四個人出了校門,也沒離學校很遠,一來這城市就這麼大,從頭走到尾也隻要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二來,那些好吃的好玩的,也集中在這片學校附近,學生才是最舍得花錢的嘛。

這年頭,窮困的學生不在少數,但是家裡有些家底的學生也有很多,孩子在外讀書,家裡大多都要給些錢傍身的,於是傍身錢就促進了這樣的生意繁榮。

金麗兒說的那個小吃,也算是本地的特色了,就是將熏製好的臘肉和糯米煮在一起,淋上醬油撒上一些辣椒粉和一些不知道名字的香料,用寬大的葉子裝著,然後用竹片挑著吃,吃起來還挺不錯的。

這東西吃起來還挺飽肚子的,難怪金麗兒一點都不擔心鄧秀寧會吃很多。

“這個東西,我覺得就是從我們的家家飯變來的。隻是我們不會放醬油辣椒這些東西。”

“米飯我們家又,熏肉也有過,但是沒想到這麼做過。”

朱鳳英頂多在飯裡麵放上一些紅薯,或者豆子之類的一起煮,放熏肉這樣的事情就沒乾過。

“你回去後可以試試,真的好吃,米飯有肉香,肉又有米飯的香,我每次都能吃一大碗。”金麗兒吃起東西來,也挺凶的。

鄧秀寧笑著說:“看來,你從小就不讓你爹娘操心你吃飯的事兒。”

“吃飯的事情為什麼要操心啊?能吃飽肚子就很不錯了啊!我看到過我們村寨裡,有些小孩餓的時候,就在外頭找蟲子吃,我是再也不敢不好好吃飯了,”金麗兒說起來的時候,還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蔡解放吃了人家的東西,也不好再端著以前的那個冷淡的架子了,說:“秀寧小時候身體不太好,食欲不太行,再加上有兩次差點沒了,她奶奶就很操心她吃飯的事情。”

金麗兒吃驚地看了鄧秀寧好幾眼,說:“你現在看上去活蹦亂跳的,完全看不出你原先要病死了。你奶奶很厲害啊,她是不是什麼神醫啊?”

蔡解放頓時被嗆住了,沒想到金麗兒的腦回路還那麼清奇。

鄧秀寧黑著臉說:“才不是,我小時候是沒有被很好的照顧,還有被人害得大冬天的時候掉進水裡,才差點死掉的。”

“咳咳……這個解釋起來話就多了。總之,你們能見到現在的鄧秀寧,確實是她奶奶的功勞。”

金麗兒和金威從小就生活在這南邊,最冷的天氣也不過是加一件外套而已,根本沒體會過冬天會下雪會結冰的那種冷。

這種感官上的事情,沒有親身體驗過,真的很難解釋,蔡解放隻好無奈地說:“沒你們以後去了北方,就知道什麼是冷了。”

金麗兒抬頭想了想,說:“哥你讀高中了,如果考大學考去北方,就能看到雪了,也知道什麼是冷了。我還在初中呢,還要好些年才行。”

鄧秀寧和蔡解放交換了一個眼神,考大學可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啊!金威的成績又不出色,而且他們這邊不是男女都結婚很早嘛?估計會直接讀完高中就回去結婚吧?

四個人就這麼邊逛邊聊著,金麗兒兩個人從小在這兒長大,所以對那些吃得,還有街邊賣的一些東西之類的,都很熟,而鄧秀寧和蔡解放從北邊來,見過許多兄妹兩沒見過,也無法想象的東西和事情,大家說著彼此的見聞和經曆,也是難得的和諧友好。

幾個人正聊得開心,金麗兒突然指了指前麵,說:“咦!那個人!”

“誰啊?”

鄧秀寧說:“是吳二妮。”

蔡解放嘖了一聲,說:“彆理她,就當不認識。”

吳二妮的所作所為,蔡解放都知道,有些事,鄧秀寧覺得和大人說不合適,就會和蔡解放說,抱怨一下之類的。

上次作文比賽,吳二妮當著鄧秀寧的麵,和彆人說她的壞話的事兒,蔡解放也知道。

在他心裡,那個吳二妮,就是個嫉妒鄧秀寧的瘋子。

鄧秀寧見到吳二妮一次,心情就不好一次,繞道走也正合她意。她剛轉身,沒想到身邊的金麗兒就衝了出去:“喂!你偷拿人家東西乾什麼!”

鄧秀寧被嚇了一跳,問:“怎麼了?”

金威丟下一句:“麗兒看到她偷東西啦!”就追了上去,要保護妹妹。

鄧秀寧看向蔡解放,果然蔡解放的態度完全變了:“咱們也去看看熱鬨?”

這次是吳二妮在出醜,鄧秀寧覺得確實是個看熱鬨的時機,便跟了上去。

金麗兒和吳二妮還在吵:“我偷拿什麼了!你不要汙蔑我!”

“我親眼看到的!”

“你瘋了吧!上次你當著那麼多人麵罵我,這次又針對我,我哪裡得罪你了!”吳二妮竟然嚶嚶哭著扮起了可憐來。

鄧秀寧了解吳二妮的性格,她確實是個會演戲的,心機還挺深,上次要不是朱鳳英憑借著她在大嬸大媽中強大的輿論權,故意欺負她,推她到坑裡,害得她摔壞腿的黑鍋,鄧秀寧怕是要背的穩穩地了。

大約是那一次,即便是外人沒信這個事情,但是吳二妮的爸媽相信了,也關照了她不少,讓她嘗到了甜頭,所以她索性就把這一招又熟練地運用起來了。

鄧秀寧知道她的為人,但是周圍人不知道,再加上金麗兒確實是長得比較黑,眉毛又是個凶悍的刀鋒眉,所以看麵相就覺得她是個盛氣淩人,喜歡欺負彆人的人,大家也似乎有些信了吳二妮的話了。

鄧秀寧本是個不願意惹麻煩的人,可是金麗兒已經挺身而出了,而且她之前也是因為這樣的直爽性子,才幫了自己,把汙蔑編排自己的吳二妮罵了回去,自己這時候隻在一旁看戲,就不太夠意思了。

於是她站了出來,說:“上次的事情,明明是你故意汙蔑我,她才幫我伸張正義的,怎麼?這睜眼說瞎話的毛病你是改不了了嗎?而且你扯上次的事情乾什麼,你有沒有偷東西,才是重點吧?”

金麗兒似乎有些意外鄧秀寧會出來說話,畢竟在她看來,上次被吳二妮說成那樣了,鄧秀寧才為自己說句話,未免顯得太膽小了。

膽小的鄧秀寧,竟然出來幫她了,真是稀奇。

吳二妮看到鄧秀寧,眼睛裡更是射*出惡毒的光來,她平生最恨的就是鄧秀寧! 沒有鄧秀寧搶走自己的第一名,自己肯定比現在好過得多!

鄧秀寧也看出了吳二妮對自己的惡意,可她並沒有覺得害怕,反而是直接瞪了回去,把吳二妮嚇了一跳。

“瞪我乾什麼,先解決偷沒偷東西這個事情吧!”鄧秀寧毫不客氣地說。

也有人問:“老板,你有沒有丟東西啊?看看有沒有少什麼?”

這個攤兒,是個賣小東西的攤位,除了一些針頭線腦,還有一些彩線編織的手環、頭花,還有一些繡花的小飾物之類的。

攤主也為難了:“你看我這東西這麼多,數量也不小,要不是一個一個數過來,我也不知道少沒少啊!”

金麗兒直接說:“搞那麼麻煩做什麼?直接搜她的身上不就行了!”

吳二妮頓時急了:“不行!你們憑什麼搜我?!”

“你要是沒偷東西,被搜一下又怎麼樣?那樣能證明你清白了啊!”金威喊道。

這人剛剛一通狡辯,讓周圍人都以為自己妹妹是故意針對她,欺負她,讓金威一通著急,好在鄧秀寧出來說話,打消了不少人的疑慮。

如今看吳二妮急了,金威覺得,她肯定是怕了。

其他人也覺得有道理,如果你是清白的,被搜一下又有什麼關係?

蔡解放見鄧秀寧不發一言,便問她:“你是不是不讚同搜吳二妮的身?”

鄧秀寧鼓了鼓嘴巴,說:“阿姨和我說過,這樣做不合適,如果我遇到這樣的事情,也要拒絕彆人的搜身要求。可是……”

可是,吳二妮是她不喜歡的人,她也不想替她說話。

蔡解放知道她心裡的矛盾,說:“算了,咱們不說話,這個時候,除了這樣做,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了。”

鄧秀寧點頭。

如果吳二妮自己把偷的東西掏出來,然後道歉之類的,事情還能化解掉。可是吳二妮顯然是那種死不認錯的人,想讓她承認偷東西,完全是不可能。最主要的是,鄧秀寧還在這兒,讓她當著鄧秀寧的麵兒,承認自己做了偷雞摸狗的事兒?那她還不如直接跑了算了。

金麗兒和吳二妮已經吵了起來,吳二妮死活不肯讓搜身,而金麗兒緊緊地抓著她,不讓搜身就不讓她走。

鄧秀寧隻緊緊地盯著吳二妮的動作,從她弄傷她自己,也要誣陷鄧秀寧這件事來看,吳二妮是個不折手段的人。

在打架這件事上,她可能力氣比不過金麗兒,所以一直被她鉗製著無法脫身,可是難保她不會耍陰招。

果然,她和金麗兒吵了起來,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她的另一隻手在悄悄地動作著,已經伸進了她自己的口袋,在口袋裡動作了一會兒後,攥成一個拳頭拿了出來。

鄧秀寧眯了眯眼睛,看來那個被偷的東西,就是在她的手裡了。

就在這時,吳二妮突然猛烈地掙紮了起來,她和金麗兒的肢體接觸就更多了。

鄧秀寧沒有多想,直接衝了過去,抓住了吳二妮的另一隻手,並且死死地掰住了她的胳膊:“你的這個手裡是什麼?為什麼要往她身上伸?”

吳二妮被嚇了一跳,她沒想到鄧秀寧會在這個時候衝她過來。

金麗兒一聽,立馬搶著抓過吳二妮的那隻手,將手指掰開,一根紅色的手繩直接掉在了地上。

鄧秀寧順勢放開了吳二妮的手,說:“我看著你從你的口袋裡掏出來的,你是故意掙紮著和金麗兒有身體接觸,好把東西塞到她的身上去吧?”

吳二妮聽罷,一邊喘著氣,一邊死死地瞪著鄧秀寧,鄧秀寧白眼她說:“你這麼看我乾什麼?你算計過我一次以後,我就一直記著呢!你彆的不會,陰險下作的手段倒是不少啊!”

吳二妮聽了簡直是要氣死,金麗兒聽了卻十分高興:“罵的真對!”

“放開她吧。”鄧秀寧說。

金麗兒不樂意:“她跑了怎麼辦?”

“跑了就跑了唄,這五分錢一根的東西,連叫警察的必要都沒有。”

說著,鄧秀寧把那根編好的紅繩撿了起來,這東西並不是特彆貴,但是在這物質匱乏的時代,一根紅繩都能夠讓一個女孩子臭美許久了。

吳二妮在家裡沒什麼地位,能出來上初中,也是因為她考上了,考上了初中卻不讓讀的話,她父母也會讓人議論的。估計是因為這個,所以才讓她來讀了。

但就算是她能來讀書了,家裡估計也不會給什麼錢她,畢竟這年頭,身無分文去學校讀書的孩子多得是,人家連飯都吃不起,吳二妮好歹還能吃飽飯呢!

平日裡在物質上就被虧待了,被一根紅繩吸引了,甚至乾脆直接下手來偷,放在吳二妮身上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金麗兒覺得有道理,便鬆了手。

吳二妮已經是眼睛通紅,呼哧呼哧地喘著氣了。

她最恨的不是偷東西被抓,而是被鄧秀寧抓住了!她在自己最討厭的人丟了那麼大一個臉,讓吳二妮覺得非常憤怒。

於是,她沒有像金麗兒想的那樣,直接轉身就跑,而是突然抓住攤主的桌子,直接一掀,弄得那些針線之類的東西滾了滿地。

看完熱鬨剛轉身準備離開的人,都忍不住尖叫起來。

鄧秀寧也沒想到吳二妮會這麼乾,也是被驚住了。

她掀完了攤子轉身就跑了,金麗兒一個朝前撲也沒抓住,隻好停了下來說:“趕緊幫著老板撿起來吧!”

大家一聽,覺得也是,紛紛幫著老板把桌子扶起來,然後把東西撿起來放在桌上。

這鋪了石板的路麵還算乾淨,可是滾遠了的線團之類的,沾了不少灰,甚至還有的滾到了不遠處賣魚的魚攤的血水裡。

鄧秀寧將那個線團撿了起來,說:“多可惜啊,看著是挺好的線呢!”

將線團放回桌麵,大家自發地將乾淨的臟的分開放了,免得乾淨的也被弄臟了。

“老板呢?讓他快瞧瞧,可有少了什麼東西?”

大家撿完了東西才發現,攤主怎麼好像不見了。

就在這時,人群分開,剛剛那個還帶著滿臉笑容的攤主,正一臉怒氣的將吳二妮揪了回來。

鄧秀寧又被驚到了,這老板剛剛還一臉和煦的笑容,就是金麗兒和吳二妮吵架的時候,他都沒什麼生氣的樣子,好像被偷東西的不是他一樣,一轉眼竟然像個怒目金剛了。

前後轉變太大,鄧秀寧都回不過神來。

原因大概就是他的攤子被人掀了吧?

吳二妮剛剛是覺得,金麗兒她打不過,鄧秀寧她也凶不過,覺得老板一直沒吭聲,很好欺負的樣子,所以就拿人家的攤子出氣了?沒想到踢到了鐵板上?

鄧秀寧還沒想明白呢,就聽到清脆的兩聲啪啪聲,那攤主直接扇了吳二妮兩巴掌,扇得她忍不住尖叫起來:“啊——”

周圍的人沒一個覺得攤主打的不對的,還有人喊:“打得好!著小丫頭就是欠教訓!”

作者有話要說:  好了~日萬成功~這不是人乾事啊!!寫得我鎖骨都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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