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走了兩個(2 / 2)

鄧秀寧瞥見他的笑容,更加不好意思了,乾脆掉了個頭說:“我天不怕地不怕,還能怕你做什麼?”

儘管她背轉了身,但是她那紅的快要滴血的耳朵,暴露了她的心思。

蔡解放也沒有想到,現在的鄧秀寧,比小時候還好玩一些了,小時候可是沒法逗的,一本正經的樣子,完全沒法開玩笑的。

儘管鄧秀寧沒有說出來,但蔡解放也大致明白了她的想法,頓時也高興了起來。

就在蔡解放琢磨著要說點什麼的時候,李曉紅咋咋呼呼地衝了進來:“解放哥,解放哥我能和你說點話嗎?”

蔡解放有點懵:“你要說什麼?”

李曉紅喘著氣,看向鄧秀寧說:“我想單獨和你說!”

“什麼話不能就在這兒說?”蔡解放問。

李曉紅頓時急了,跺著腳說:“哎呀!就要和你單獨說,不能讓彆人聽到!”

鄧秀寧旖旎的心思已經散了,見李曉紅那猴急的樣子,便推了蔡解放一把,說:“人家要單獨和你說,你就去唄!難道她還能把你吃了不成?”

蔡解放還沒來得及辯解或者說些什麼,就被兩個人女孩子一個推一個拉,給弄出了門。

看著兩個人站在院子裡,站在菜地那邊,鄧秀寧就有些好奇兩個人會說什麼。

可是她又不想去偷聽,那樣好像自己挺不自信似得,或者太在意蔡解放了。

李曉紅要說什麼,鄧秀寧也能猜到一些,畢竟她之前傻得心思都沒怎麼遮掩的。

果然,就在黃瓜架旁邊,李曉紅緊張地捋了捋頭發,說:“解……解放哥……”

蔡解放問:“你要說什麼?”

李曉紅似乎做了好一會兒心理建設,才說:“我……我之前來你們家,來送東西,其實是我爸媽的主意,他們讓我來送的。”

突然提起幾年前的事情,蔡解放有些不明所以,不過他還是耐心地說:“這樣啊?我知道了,然後呢?”

“那是因為,他們知道你是誰,知道你爸是蔡政委,是個很大的官,所以想和你拉好關係。”李曉紅直接把她爸媽的目的給抖了出來。

這點鄧家人也猜到了一點,所以蔡解放也不意外,隻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可是……可是你好像沒有很大的反應,於是……於是他們有了彆的想法。”

說到這裡,李曉紅有些緊張地舔了舔嘴,這後麵的話,讓她這樣一個小姑娘說出來,其實還挺難為情的。

可是話已經說到這裡了,她也不可能把後半截吞下去了。

於是她一咬牙,一閉眼,乾脆一氣兒全都說了出來:“他們想讓我接近你,培養一下感情,最好是讓你喜歡上我,以後你就可能會和我結婚,然後我家就和你家攀上關係了。我剛開始覺得很不好意思,覺得那樣做很不要臉,可是我現在已經喜歡上你了!”

這下輪到蔡解放懵了:“啊?”

他沒想到,這背後送菜和上門讀書請教的事情背後,還有那麼多小九九。

李曉紅的爸媽想的也太遠了吧?

蔡解放自動忽視掉了李曉紅最後那句話。

平時鄧秀寧時不時拿李曉紅和他開玩笑,他都被鄧秀寧磨成了厚臉皮了。

蔡解放雖然沒經曆過什麼感情的事兒,可是人又不笨,又有鄧秀寧這個搗亂的,李曉紅對他有意思的事兒,他早就知曉了。

隻是他看李曉紅吧,完全沒有那種感覺,更覺得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鄰居,連妹妹都算不上。

他的妹妹,隻有鄧秀寧一個。

李曉紅一口氣說完,臉已經紅成了紅蘋果。以她內斂又內向的性格,竟然敢當著蔡解放說這些話,已經是非常突破她的極限了。

見蔡解放沒什麼反應,李曉紅十分失望,忍不住追問:“你沒什麼想說的嗎?”

蔡解放說:“我知道了。”

“然後呢?”李曉紅又問。

估計是趁著膽子還大,趕緊再問問,彆等到膽氣沒了,又後悔沒問明白。

蔡解放說:“我的意思是,我早就知道了。我總不能說,不許你喜歡我吧?”

李曉紅頓時語塞,好像是這麼回事啊。

可是,怎麼感覺有點怪怪的。

蔡解放撓了撓頭,想了想也沒有彆的什麼想說的了,便說:“我就要走了,這些年也感謝你家送來的東西,現在正式給你道個彆吧!李曉紅再見了。”

李曉紅就那樣,眼睜睜地看著蔡解放走了。

她有些沒回過神來是因為,蔡解放太鎮定了,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樣。

蔡解放回到屋裡,鄧秀寧掙紮了一下,最後還是放棄問了。

李曉紅那個沒什麼心眼的傻丫頭,估計也沒什麼好和他說的。

倒是蔡解放主動說:“李曉紅說她之前送東西,都是她爸媽的安排。還想讓她接近我,和我發生感情,以後好和我結婚。”

那語氣,簡直是和說明天又要下雨一樣。

鄧秀寧心裡突然就輕鬆了,也忍不住帶出了笑意來,問:“然後呢?她告訴你這些,是因為喜歡上你了吧?那你答應她了沒?”

蔡解放說:“答應她什麼呀?”

鄧秀寧一想,是啊,李曉紅又沒說什麼彆的,隻是把她的心思坦白了而已,讓蔡解放去答應人家什麼呢?

這兩個人的交往,都是在鄧秀寧眼皮子地下進行的,好些時候,鄧秀寧都成了李曉紅來看蔡解放的借口。

所以對於他們兩的事兒,鄧秀寧一清二楚。

要說起來,李曉紅和她,比和蔡解放還要熟絡不少,雖然鄧秀寧不想承認,但李曉紅也確實算得上是她說得上話的朋友了。

如果,李曉紅長得好看一些,至少比鄧秀寧好看一些,再聰明一些,會來事一些,說不定還真有希望。

可是李曉紅是個內向卻有些藏不住心思的,而且心思又簡單,蔡解放對她自然也生不出什麼想法來。

想明白這些,鄧秀寧倒是忍不住笑自己真是想太多了。

蔡解放去火車站的時候,是鄧奎先和後勤說了的,直接送到車站去的。而這一次,不僅是鄧秀寧去了,朱鳳英和林琳,帶著兩個小的也上了車,一起送蔡解放去了火車站。

坐在車上,朱鳳英就忍不住眼淚嘩嘩地往下掉。

蔡解放雖然不是她的親孫子,但也是她喂大的,小時候常在她家吃飯,還常誇她做飯好吃來著。

蔡解放的親外婆,都沒和蔡解放相處這麼長時間。

“奶奶,你哭什麼?”鄧秀寧給她擦眼淚說,“你這就像送親孫子去讀大學似得,沒什麼好哭的。”

蔡解放也回過頭來,說:“是啊,奶奶,我以後還會回來看你的。”

朱鳳英說:“我就是擔心你,以後要自己照顧好自己個兒,吃飯要吃飽,要趁熱,穿衣也要注意增減,那邊可比這兒冷多了。”

真是越說越難受。

“我曉得的。要有個好身體能承受住高強度的訓練,肯定是要吃好穿好的。要是你不放心,到時候我把我的情況寫在信裡,讓秀寧念給你聽。”

朱鳳英一邊點頭一邊抹眼淚,嘴裡念叨:“好孩子,真是好孩子。”

或許是這些天,已經把難過的情緒給用完了,鄧秀寧看著背著行囊的蔡解放,反而沒什麼難過的感覺了。

她抬頭看了看蔡解放,又捏了捏他的手臂,說:“比來的時候,高大健壯了不少,我家也能給蔡伯伯和婁阿姨交差了。”

讀高中的這兩年,正是這個年紀的男孩子生長發育最快的時候。相對於剛來的時候,蔡解放長高了,長壯了,皮膚也黑了不少。

蔡解放笑了笑,說:“都是你們家照顧的好。”

為了讓兩個孩子在學校能吃好,朱鳳英也是花了不少心思的。

鄧秀寧點了點頭,說:“記得寫信,常聯係。”

蔡解放點頭。

其他的沒什麼要交代的,那些叮囑的話,在家裡就說的差不多了。

眼看著蔡解放的眼眶有些紅了,鄧秀寧也感覺眼睛有些酸酸的,她說:“咱們都這麼大了,就像個大人一樣告彆吧。”

蔡解放忍住了眼淚,說:“那你等我。”

鄧秀寧眨了眨眼睛,問:“等你做什麼?”

蔡解放卻沒有回答,隻突然張開雙臂,輕輕抱了抱鄧秀寧,又衝其他人點了點頭,然後提起行禮,上車去了。

鄧秀寧不知道,蔡解放在她身後,無聲地說了兩個字:“娶你。”

噴吐著煙霧的火車,鳴著笛駛出了火車站,除了還不懂事的小虎弟弟,興奮地張著手,要去抓開走的火車,其他的人都被傷感淹沒著。

回到家裡,果然覺得家裡空曠了許多,也安靜了許多,明明他們兩個人,都不是愛鬨騰的。

沒想到,在送走了兩個人不久,一直以來,身體康健的朱鳳英,突然就病倒了。

除了鄧秀寧和林琳,家裡都是小的,兩個人隻好一邊看著小的做著家務,還一邊照顧著生病的朱鳳英。

朱鳳英還不肯在醫院躺著,隻想回去。

鄧秀寧說:“奶奶,你這身體還虛著呢!醫生說了可能會有反複,所以你還是彆急著出院了,咱們乖乖養病啊!”

朱鳳英咳嗽了兩聲,說:“我覺得我這病啊,就是想你爹想的,他這一去,我就比以前更擔心了。”

鄧秀寧把她摁倒在床上,又給她蓋好了薄被,說:“這是正常的,以前他是光杆一個,除了我這個閨女,沒彆的可以惦記的。現在他還有了感情好的媳婦,有了兩個年幼的孩子,你不擔心才奇怪呢!”

之前鄧奎先去參加解放戰爭,去朝鮮戰場的時候,朱鳳英還能極快地接受他可能陣亡的事實,可是年紀越大,越不能接受白發人送黑發人,也越加擔心他身後的孩子和媳婦。

牽念多了,自然就更加害怕了。

朱鳳英一想,確實也是那麼道理,今時不同往日,她兒子正值壯年,又在上升期,家庭事業都欣欣向榮的時候,她當然恨不得自己能替他去見閻王爺了。

鄧秀寧又說:“所以啊,你要儘快養好身體,我爹這大後方,還要你來坐鎮呢!就不說我了,就妞妞和小虎吧,他們兩老覺得我和阿姨做的飯不如你做的好吃,天天都問我們,奶奶什麼時候回家做飯飯。你要是不好好養著,儘快好起來,兩個小的都要瘦了。”

老人家最惦記的,當然還是自己的年紀尚幼的孫兒們了。

鄧秀寧現在大了,雖然依舊是她孫子輩中排第一的,但平時生活裡,朱鳳英更多的是照顧更小的孩子。

大約是鄧秀寧這樣的話起了作用,朱鳳英也確實老老實實的不鬨著要回家了,一直在醫院住著。

一直住了大約半個月,才恢複得差不多了,出院回了家。

這麼一通忙亂下來,一家子人都沒什麼心情去傷感難過了,這心竟然也就這樣靜了下來。

生活恢複了往日的樣子,病好了的朱鳳英,依舊聲音洪亮,腳下生風,沒什麼老態的樣子,鄧秀寧和林琳也才悄悄地放下了一顆心。

畢竟朱鳳英都六十多了,年輕時又吃了不少苦,身體底子怕是虧了不少的,就怕她病一場就不如從前了。

沒彆的事情可以做,鄧秀寧就在家學習。

蔡解放弄了套高中的教材給鄧秀寧,她就在林琳的幫助下,自己慢慢學著高中的知識。

有時候鄧秀寧學到晚上十點十一點,林琳也心疼她,便勸說:“秀寧,你也不用這般用功,我打聽過了,以後大學還是要開課的,隻是不再是考試上大學了,而是推薦上大學。以你爹的能力,給你弄個名額不難的。”

上大學的規矩變了,就是按照工農兵的分類去推薦上大學,參加的考試也比高考簡單。過了考試,就能去讀大學,讀完出來,又會被分配工作。

鄧奎先是部隊的,那他的孩子當然也是部隊子弟,就是以兵的身份上大學,讀完大學出來,大概率也會分到這個體係內。

林琳盤算著,有鄧奎先保駕護航,再加上和蔡政委以及鄧奎先其他戰友的關係,要讓鄧秀寧以後舒舒服服的,也不難。

所以,鄧秀寧完全不用這樣辛苦地讀書。

鄧秀寧說:“阿姨,咱們部隊推薦上去的人,是不是大多讀機械之類的理工科專業?”

林琳點了點頭,不過又補充說:“還有其他的發報接線之類的專業,學起來也簡單,你肯定能行。”

鄧秀寧搖頭:“你說的這些都太簡單,以後肯定會被淘汰的,電話有個接線員多不方便,不如直接通話來得快又保密性強。以後的技術肯定會解決這個問題的。所以這個職位將來會被淘汰掉。其他的簡單工作同理,所以我不想學這樣的專業。”

“理工科你不感興趣?”

鄧秀寧撓了撓頭,說:“是不太擅長。現在看我考的分數還不錯,但實際上我能感覺到,我學習那類知識,比學文史類要慢多了。”

林琳也說:“倒也是,女孩子總不能學個機械,然後跑去修坦克大炮之類的。”

鄧秀寧無奈笑道:“要是我能行,我倒是樂意啊!可惜我覺得我不太在行。”

“你要願意學,肯定沒問題,你有那種鑽研的精神,完全不用擔心學不會。隻是要成為頂尖的就很難了。所以你想學什麼呢?”林琳問。

鄧秀寧歎了口氣,說:“我想上的專業,部隊推送的人學校怕是不會分過去。我思來想去,還是自己考吧,我擔心我將來會後悔。”

林琳吃驚地說:“但是現在大學不能考了啊!”

鄧秀寧說:“我相信有一天,它會恢複高考的。現在的方式,有著很多不合理的地方,有許多可以人為操縱的空間,咱們是社會主義社會,可不是追求特權的國家,所以我堅信,考試最後還是會恢複的!”

有這個方麵的記憶,鄧秀寧才會如此肯定的。

林琳依舊有些擔心,說:“恢複是可能恢複,但是萬一要很多年以後呢?難道你也要等到白發蒼蒼的時候嗎?”

鄧秀寧笑了,說:“阿姨你放心,不會等那麼久的!”

看到鄧秀寧肯定的樣子,林琳就莫名覺得她說的應該是真的。

“你做的決定,我當然支持你,隻是希望你不要太拚了,熬壞了身體就不好了。”

鄧秀寧也乖乖收起了書,說:“我知道了,阿姨,你快回去睡吧,不然小虎醒來找不到你,又要哭了。”

林琳自己也惦記孩子,就沒多說什麼,轉身回房間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日萬早就完成了,結果一直被審核鎖住,沒法替換,啊……

大家是最近寫的比較,敏感了,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