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倦脊背一麻,糟了!
下一秒,校長蒼老沙啞的嗓音響徹升旗台,“童倦,我不讓他們叫你爸爸,你給我叫顧鬆言爸爸?!”
升旗儀式剛散,人都還慢悠悠往教室走,聽見校長中氣十足的一聲吼,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了童倦喊顧鬆言爸爸,紛紛向他投來震驚的目光。
童倦想死的心都有了,下意識往顧鬆言看了一眼,無比期望對方搖搖頭說不是,但他很了解這個冷冰冰毫無人性的牲口。
果然。
顧鬆言看了他一眼,十分狗的說:“校長對不起,童倦同學做試卷錯了叫著玩的,下次不會了。”
操場上能看的見的人都衝童倦伸出了拇指,“狠人。”
童倦磨牙,“老子遲早有一天讓你死在我手上。”
顧鬆言原本走了,停下來回頭看了他一眼,“我等你。”
童倦:“艸?”
顧鬆言轉過身,徐恒在一邊瑟瑟發抖,“倦、倦哥,彆艸彆艸,校長看你呢,有礙風化。”
**
校長當著全校的麵說他喊顧鬆言爸爸,童倦實在是不想回教室接受所有人“讚許”的目光,索性去了器材室睡覺。
顧鬆言這人就是有病,平時待人冷的跟冰山一樣,一到他這兒就針尖對麥芒。
考第一了不起啊。
童倦越想越氣,又想起自己昨天喊他那聲爸爸簡直血虧,必須想個辦法讓他叫回來,挽回他倦爸爸的麵子。
還得讓顧鬆言當著全校的麵喊他爸爸。
童倦甚至都能想到顧鬆言用那張性冷淡的表情,當著全校師生還有校長的麵恭恭敬敬喊他一聲爸爸的場景了。
想想就爽。
“哎你說童倦怎麼還能回來啊,他都把教導主任打了,這性質多嚴重啊,真就他爸能在江城一手遮天?”
“整個江城誰敢惹童家啊,要不你以為他整天打架還能留在咱們二中?還不是投了個好胎。”
“怎麼,你羨慕啊?”
“不了,有那樣的家世也沒看他多有出息,還不是個混混。”
童倦躺在陰影裡睡覺,乍然聽見有人議論他,懶懶地皺了下眉等他們走,他向來不搭理這種隻會背後嚼舌根的慫貨。
揍他們沒手感。
何況,他答應鄧書儀最近幾天安分守己,不然就要被她安排到國外去吃糠咽菜,聽那些吱哇亂叫的鳥語。
他才不去。
“九班都是奇葩,真不知道怎麼那麼多人吹捧的。”
“就是,他們班長顧鬆言真就牛逼的跟什麼一樣,上次我們跟九班一起聽講座,有女生給他送奶茶還不要,心裡不知道多暗爽呢,裝什麼逼。”
“對啊,不就是成績好點嗎,不把所有人看在眼裡,學習好有什麼用啊,負情商,將來在社會上這種人也吃不開。”
童倦被吵得心煩,翻了個身捂住耳朵。
“我聽人說顧鬆言初中的時候談戀愛還把人肚子弄大了,最後還是靠著他媽出錢把這件事壓下去了。”
“真的假的?我看顧鬆言那個冷冰冰的樣子還以為是個性冷淡呢,沒想到還真硬的起來啊哈哈哈。”
“肯定是真的啊,要不然他乾嘛來我們二中,按照他的成績肯定直升一中啊,他又不傻,為什麼挑咱們這個連四星都還在評的學校。”
“也是。”
童倦又翻了個身,擰眉想這兩個傻逼有完沒完,最近鄧書儀盯他盯得緊,不能闖禍。
他忍了忍,告訴自己不能動手。
“他媽說得好聽是個女強人,你說一個女人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就成功啊,我有一次過生日,看到顧鬆言他媽跟市長一起吃飯,肯定是陪酒啊。表麵女強人,背地裡還不知道多臟呢,高級雞罷了。”
童倦眉頭擰緊,手背浮現青筋,終於忍不住。
“顧鬆言還天天一副清高的樣子,上梁不正下梁歪,我看他將來也……”
砰!
兩人剛想去搬的印版被巨大撞擊硬生生砸斷,兩人驚駭回頭,看見陰影裡走出一個人。
“沒完了?”
兩人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後退了幾步忽然又鬆了口氣。
整個學校都知道他跟顧鬆言不對付,彆人聽見可能會有事,童倦聽見了不僅沒事說不定還會和他們一起討論。
“你也想聽啊,早說你在,突然出來嚇我一……”話驟然一停,他被拽住了校服領子。
“你乾什麼!”
“閔嘉榮!”另一個人失聲喊出來,聲音都抖了。
童倦扯著閔嘉榮的領子,硬生生將他拽到自己跟前,聲音輕飄飄地問他,“你剛說什麼?我沒聽清,再重複一遍。”
閔嘉榮驚駭地盯著童倦漫不經心的表情,摸不準他現在是什麼心情,但重複是不敢重複一遍了,“你……你乾嘛?我又沒說你。”
童倦一隻腳打著石膏,閔嘉榮本來有點怕,但轉念一想他現在半殘廢肯定打不過自己。
怕什麼。
“彆以為你沒這麼想過,顧鬆言……”
話音未落,拐杖硬生生擦過閔嘉榮的側臉,抵碎了他身後的鏡子。
童倦低頭看他,“顧鬆言什麼樣,我比你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