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軟化(2 / 2)

他們養童倦這麼大,一直挺擔憂他會和其他孩子不一樣,所以教育一直比較嚴苛,不許他動沒有理由的手,不許他欺負彆人,就是怕他性子野。

她完全不知道,還有這一層。

鬼怪什麼的……鄧書儀想伸手摸摸徐采柳的額頭,是不是被車撞傻了。

徐采柳已經恢複了冷靜,“你走吧,我不想再跟你們家有任何的牽扯,如果你還覺得我們有一絲姐妹情分,勸勸童倦放過鬆言。”

鄧書儀沉默片刻,完全消化不了這離奇的信息。

顧玉書不是人?是為了童倦才跟采柳結婚?這怎麼可能啊,明明兩人剛結婚的時候很幸福,兩個人都是很溫柔的性子,從來不見他們吵架。

童倦,她親手養大了這麼久的兒子,也不是人?

鄧書儀恍然,怪不得那次蘭澤突然問她自己和哥哥是從哪裡來的,還有最近童倦變得很乖,開始愛學習,還有意無意的跟她說一直留在家裡就好了。

他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你這些話告訴過童倦?你有恨有不滿你衝著我來,就算是鬆言守護了他,那童倦什麼都不知道,不是他選擇的,你恨他乾什麼!”

徐采柳反問:“不然呢?我連恨誰的資格都沒有了嗎?”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你也當過老師你不知道這句話的意思嗎?他們兩個互相喜歡,卻不忍心傷害你,百般討好你想讓你認可,你拆散他們,這難道不是再一次重蹈覆轍嗎?”

徐采柳被鄧書儀說的一僵,手指倏地攥緊了。

“采柳,童倦不是玉書,他不會傷害鬆言。”鄧書儀拿起自己的包,看著背對的徐采柳補上一句,“鬆言如果有危險,童倦也一樣肯為了他拚命。”

顧不上說太多,鄧書儀心慌得厲害,如果采柳說的是事實……

她好不容易養了這麼大一個兔崽子,那個見都沒見過的親爹有什麼資格把他帶走,想都不要想。

徐采柳聽見病房門關上,輕輕閉上眼感覺有一道濕熱的水跡順著眼角淌過去,鄧書儀最後離開時微抖的嗓音在她耳邊不散。

喜歡是這個世界上最不可靠的東西,人心難測,誰能保證永遠不變。

徐采柳睡了一覺,夢到了剛認識顧玉書的時候,也夢到了鬆言剛出生的時候,再到後來他去世,記憶潮水一般湧來,幾乎將她衝垮。

糾纏不休的夢魘一遍一遍的把她困得快窒息,驚醒的時候一身全是冷汗。

枕邊放著一枚戒指,那是她剛認識顧玉書的時候他手上戴的戒指,結婚那天摘過一次,後來依舊戴著這個,婚戒反倒收起來了。

徐采柳呆呆地看著窗外葉子凋零的樹,來年春天也許會重新抽芽變得茂盛,也許就此乾枯死去。

沒到真正揭開的時候誰也不知道。

“哢噠。”病房門被擰開,顧鬆言拿著東西還有午飯回來,先倒了杯水給她潤潤喉嚨。

“您做噩夢了。”顧鬆言看到她臉色不太好,一頭冷汗把頭發黏在一起,眼神也有些恍惚像是沒能聚焦。

徐采柳接過水喝了一口,捧著水杯說:“幫我把床調高一點,我想坐一會。”

“您腿受得了嗎?”

“沒事。”

徐采柳稍微調整了下坐姿,雙手握著杯子坐了一會,看著顧鬆言沉默著把桌子推過來,放上清淡的飯菜,靜靜地到一邊去坐著不再說話。

病房裡安靜的讓人心裡發慌。

童倦在的時候倒是熱鬨,那小孩兒話多嘴又甜,不製止他能說一天。

徐采柳一怔,杯子裡的水灑了一些在手背和被子上,顧鬆言立刻起身拿走杯子放在桌上,抽了紙巾過來吸水,“您沒燙著吧。”

“沒有。”

徐采柳看他低頭擦水,不知不覺中已經長得這麼高了,褪去少年的影子邁入青年的行列,眉眼之間更添了幾分冷靜沉默。

手掌早已不是小時候她能輕鬆包住的樣子,眉眼也變得冰冷鋒利。

“鬆言。”

顧鬆言將被子上的水蘸乾淨,將餐桌往她推了一些,“您吃點東西,昨天開始就沒怎麼吃,身體重要。”

“你真的很喜歡童倦嗎?”

顧鬆言手一頓,輕“嗯”了聲,又說:“今天藍若姐打電話來,您的手機壞了,讓我轉告您說有點文件要送過來簽字,我讓她待會直接過來了。”

徐采柳問他:“就算他可能是騙你、將來有可能會離開你,你也不後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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