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當年和如今(中)(2 / 2)

胖柴不廢要崛起 酥油餅 11362 字 3個月前

秦效勳道:“傅,傅希言手中的赤鵬鳥來自息摩崖。息摩崖失蹤前最後出現的地方是花月樓。花月樓的老板……極有可能是銀菲羽。息摩崖去殺人,卻被殺了。”

小金子腦子裡亂糟糟的,未能領會深意:“這是什麼意思?”

秦效勳說:“意思是說,或者傅希言幫銀菲羽殺了息摩崖,或者銀菲羽殺了息摩崖,偷了從赤鵬鳥蛋,送給了傅希言。”

不管哪一種,銀菲羽和傅希言都可能是認識的,而且關係不錯,何思羽與銀菲羽又關係匪淺。這是懷疑何思羽私通傅希言和裴元瑾。

小金子提出不同意見:“會不會是銀菲羽殺了息摩崖之後,倉皇逃離,傅希言他們順手撿漏?而且,就算銀菲羽和傅希言認識,何思羽也未必能知道?”

秦效勳道:“的確如此。不過,三天前傅希言特意選擇了一家客滿的客棧,硬是從彆人手裡搶了一間房。”

小金子心想:傅希言自己就是入道期高手,身邊還帶著武王,江湖信奉強者為尊,弱者彆說房間,就連命都隨時可以是彆人的,這有什麼可奇怪的?

秦效勳說:“那晚上,有兩個人去了他們的房間。一個是昔日七樓幫的雲中碑,一個是北山派弟子魚熊兼。”

這些消息並不是通過靈教傳遞進來的,因此小金子也是頭一回聽說。

“魚熊兼不日就將拜入嶺南門下。”秦效勳慢悠悠地說著,若是忽略越來越冷的表情,倒像在閒話家常一般,“召開武林大會的消息送到何思羽手中沒多久,傅希言就與一個騎馬的紅衣少女擦肩而過。剛好,何思羽有個女兒。”

一個兩個,還能算是巧合,可三個四個加起來,就不得不叫人懷疑了。

秦效勳說:“雖說是揭穿了他的身份,可這也是朕給他的機會。”這一計,主要不是看傅希言和裴元瑾的反應——這兩人向來不按牌理出牌,而是用來測何思羽的。

要是何思羽借機朝裴元瑾動手,那自然可以打消懷疑。隻是,何思羽會嗎?

*

何思羽將難題拋還給南嶺掌門——我是鐵耳,那又如何?

南嶺掌門站在那裡,隻覺刺骨的寒風呼呼地擦過,說不出的寒冷。可這種寒冷又與南方一貫的濕冷不同,它是刮在皮膚上的,確切的說,是打在臉上的。

角落裡的左立德不輕不重地發出了一聲咳嗽,催促他按計劃行事。

南嶺掌門回神,怒道:“好,你既然承認了,那今日就算算這賬吧!”因為中間發了會兒呆,情緒不夠連貫,這憤怒的語氣便有些不夠到位,聽上去總有些中氣不足。

好在次徒及時查漏補缺:“今日恰好儲仙宮少主和天地鑒主都在此處,勞煩兩位為我們做主!畢竟,這件事尋根究底,也是當年我們助拳儲仙宮,打擊傀儡道而起。”

他這話看似正義凜然,可在傅希言看來,把圍剿傀儡道說成為儲仙宮助拳,是毫無道理的。明明是儲仙宮鐵肩擔道義,大公無私地做了領路人,過了十幾年,就變成給儲仙宮幫忙,這概念偷換的,真當彆人是傻子?

偏偏,這話不能明說,說了,會被視為推卸責任。

雖然不知為何突然從被告變法官,傅希言還是及時調整了應對策略,故作為難地說:“我新上任不久,對許多事不太清楚。南虞武林的糾紛一向都是聽儲仙宮和天地鑒的嗎?那靈教排第幾啊?”

……

今天靈教來人了嗎?

來了,還不少,但大多數都躲在人群中看戲,隻有魏老像燈塔一樣矗在台上當擺設,此時被點名,不得不站出來道:“今日教主不在,自然聽鑒主和少主的。”

“靈韻宮離這裡能有多遠呢?我們不著急,大家等一等啊等一等。尊重地方嘛。”傅希言朝著眾人安撫般地擺著手。

見傅希言像泥鰍一樣滑不留手,左立德朝南嶺掌門使了個眼色。

南嶺掌門狠下心來,手掌一揮,弟子就將一柄銀槍遞到了他的手中。

何思羽看著那柄槍,臉色不由地發冷。眾人都以為他是為了美色背離師門,其實,早在遇到銀菲羽之前,他就心存此念。為何掌門隻提‘先天一炁功’入門?因為當初的他,名為大師兄,學的卻還不如一個入門弟子。南嶺掌門之所以收他,就是看中了他族中聖器“月魂槍”。

這麼多年了,本想著隨著時光推移,以聖器換嶺南派,事情一筆勾銷,不想南嶺派竟還要舊事重提,那就莫怪他新仇舊恨一起算了。

“既然儲仙宮和天地鑒執意不肯插手,那今日就讓我南嶺派清理門戶吧!”

涉及武王的戰爭,便是雲老也不敢輕易上前,眾人紛紛後退,兩人的戰場大了一倍。南嶺掌門自知不是何思羽的對手,但左立德下令,他隻能硬著頭皮衝了上去。

何思羽看著他,仿佛在看一條虛張聲勢的狗。

早在十年前,南嶺掌門已是他手下敗將,十年之後,南嶺掌門武功毫無寸進,自己卻是武王巔峰,武者最好的時候。

他手微微抬起,依附在月魂槍上的先天一炁便消散殆儘,隨即月魂槍從南嶺掌門手中強行脫手,落入他的手中。

南嶺掌門在出手的那一刻就預料到了這一點,他右手合攏,以掌代槍,朝人劈了過去。與此同時,南嶺派的其他弟子也在左立德暗示下,攻了上去。

南嶺派立派多年,即便近來沒落,門下弟子卻不少,傅希言粗粗看來,大約也有三十來人。

這些人一擁而上,場麵便有些壯觀。

不過以何思羽的身手,人數再多一倍又如何?

隻見這些人才衝上去,就紛紛退了開來,南嶺掌門撐得更久,與何思羽的距離已經拉近到一丈。他抬起右腳,努力向前伸,前麵卻仿佛有一堵無形的牆,將他硬生生地堵住了,體內真氣幾乎要爆體而出,舉在半空中的手掌遲遲不能劈下。

何思羽冷淡地看著他:“當年我求你傳授槍法,你記得你是怎麼回答的嗎?你說我資質平平,難成大器。”

他緩緩舉起月魂槍,指在了南嶺掌門的鼻前:“如今又如何?”

南嶺掌門大喝一聲,身體突然先前衝了兩尺,卻不過眨眼,整個身體斷了線又遇到疾風的風箏,猛然被掃出七八丈,跌落在地。

眾人難掩驚呼,正在此時,藏在人群中多時的一對兄弟突然被旁邊的人解開穴道,一身真氣回歸,雙雙朝著傅希言和裴元瑾拍去。

拍的時候,不忘喊一下口號,表明自己雖然是偷襲,但是師出有名的偷襲。

“你們擅闖皇宮,罪無可赦!”

*

坤寧宮。

小金子不斷接收著外麵傳來的消息,心中疑惑也越來越大,見秦效勳批完奏折,靠在椅子上發呆,他不禁問道:“傅希言修煉傀儡術,陛下為何不借著這件事,大做文章呢?”

秦效勳從思緒中回神,信口道:“修習傀儡術又如何,他用來殺人了嗎?”

小金子一怔,想說不清楚,心裡又覺得傅希言為了一群不相乾的百姓都敢冒死闖宮,多半是不會。

秦效勳沒有等到回答,便自顧自地說了下去:“逮著這個問題問下去,就會被他引到殺人這件事上。當年莫翛然之所以變成過街老鼠,並非是掌握著傀儡術,而是他為了修習傀儡術屠了一個村。在這件事上,靈教更不乾淨。”

小金子身為靈教中人,當然很清楚新城發生的事,卻壞笑著說:“口說無憑,他有什麼證據?”

秦效勳說:“你們清理儲仙宮救走的兩萬人時,不還留了尾巴嗎?”

這件事的後續是靈教經手的,他也有所耳聞。

秦效勳冷冷地說:“那群書生已經從北周回來了。”

他若是堅持原計劃,在武林大會上逮著傅希言修煉傀儡術的事繼續發難,最後難堪的反而是自己。像現在這樣點到為止,在其他人心裡留下一朵懷疑的幼苗便夠了。

小金子急忙低下頭,不敢再多說什麼。

*

偷襲的這對兄弟自然就是當日傅希言他們闖入臨安皇宮時交過手的桃山兄弟。

桃山兄衝出來的時候,就攻向了裴元瑾,不過沒有打實,他知道桃山弟一定會過來搶目標,果然,一道黑色身影在他眼前一晃,桃山弟拿著把蒲扇,急匆匆地撞向了裴元瑾。

兩人雖然來勢迅猛,可裴元瑾和傅希言從參與大會至今,從未卸下防備,傅希言一麵將傅貴貴丟給雲老,一麵飛快地推開裴元瑾,擋在三人中間。

他不知道裴元瑾從無法動用真氣到能夠動用真氣要多久,畢竟動畫片裡,男女主變身時,都要進一段音樂,跳一段舞蹈的。

武王的攻擊非同小可,何況還是一前一後的兄弟二人。

蒲扇扇到傅希言身上時,仿佛無數鋼針紮入身體,從後背破體而出,鮮血細小的毛孔裡滲出,若非有天地鑒,隻怕一個照麵,他就掛了。

桃山兄的掌隨後而至,那澎湃的掌力仿佛海嘯時的巨浪,明明看著它一點點地推過來,卻無處可逃。

傅希言閉上眼睛,已經做好了“死而複生”的準備,背後伸出一隻手將他摟入懷中,一道火紅的劍光劈向巨浪,在那漫天的海幕中,生生地打開了一條安全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