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 11 章(1 / 2)

“拿著!”

程岩看著莊思宜遞過來給他防身用的椅子,一時陷入了沉默。

莊思宜:“會爬樹嗎?能爬就先躲樹上,若有賊人進來,你……”

程岩不等對方囉嗦完,幾步繞過莊思宜,從院中找來平時劈柴用的柴刀,又拿過靠在牆邊的晾衣杆,從中間猛地一劈!

“哢嚓——”

晾衣杆斷成兩截,程岩分彆遞給了莊思宜和莊棋,自己則抓著柴刀,“我去看看。”

不顧莊家主仆詫異的眼神,程岩徑自走到院門口,將木門推開條縫——

喧鬨聲陡然變大,混著不時響起的驚叫,讓人愈發緊張。

而遠處,已是一片火光。

突然,程岩感覺身上一暖,低頭一看,原來是莊思宜給他披了件外衫。

對方齜牙一笑,“夜裡風涼,小心受凍。”

程岩忍住想當“杠精”的衝動,這大熱天的,再涼能涼到哪兒去?不過轉念一想,穿著裡衣就往外衝確實有些不雅,便也沒拒絕。

莊思宜一手搭著程岩的背,一手將門縫推得更大,也探出腦袋觀察形勢。

這一看之下頓時驚道:“這幾天縣兵不是一直在抓人嗎?而且村口也有人把守,怎麼還能聚集這麼多難民?”

程岩:“估計這些人一直躲在雞冠山上,縣兵精力有限,還沒來得及搜山。”

莊思宜皺了皺眉,“如今難民冒險下山,顯然已到絕路。多半是猜到社學裡糧食集中,他們想乾一票就逃,倒也未必會來寢舍這邊。”

寢舍修建在社學最裡頭,中間還隔著講堂、齋堂、祠堂、食堂、廚房以及社學自種的園地,若難民隻想搶糧,待在寢舍反而安全。

程岩:“但願如此,可他們如今已跟土匪無異,就怕還想要劫財。”

莊思宜偏頭看了眼程岩,兩人此刻挨得極近,他能清晰地看見對方挺秀的鼻梁,和微有些乾燥的嘴唇,忽然就想著若難民中有人偏龍陽之好,或許還想要劫個色……

念頭一生,他又頓感愧疚,趕緊端正態度,“若不儘快抓住這些難民,雞冠山周邊的村莊可就要受罪了。”

聽了莊思宜這一說,程岩哪兒還有心情躲著?清溪村可就在雞冠山旁!

他猛地站起來,推門就往外衝。

“程兄!”

莊思宜喊了一聲,程岩卻頭也不回,沒辦法,莊思宜隻得叫莊棋一塊兒跟上。

一路上,他們遇見了不少驚慌失措的學生,學生們看見程岩幾人手持刀棍,就跟找到了主心骨似的,非要跟過來。

程岩趕也不是,任他們跟著也不方便,正為難之際,就聽莊思宜吩咐莊棋,“你帶他們找地方躲著,一會兒來找我。”

莊棋領命,便讓學生跟著自己走,但大多人都不信任他。

莊棋也不惱,一拳將旁邊的大樹轟出個洞來,而後隨意把棍子往肩上一扛,表情雲淡風輕。

“原來是大佬,失敬失敬。”

“大佬說去哪兒?我們都聽你的!”

“大佬如此勇武,讓我不禁想賦詩一首,林深草暗火雲燒,大佬一拳夜風囂。”

“好詩啊真真好詩!為馮兄鼓掌。”

程岩:“……”

算了,就當自己是小聾瞎。

程岩悶頭往前跑,心裡卻琢磨著莊棋那一招,原來對方竟深藏不露。也難怪,莊思宜再怎樣也是莊家正兒八經的少爺,孤身來蘭陽縣,身邊還不得帶個厲害的護衛?

不過他前生倒從未見過莊棋,那時跟著莊思宜的小廝可沒莊棋本事。

程岩記得莊思宜曾提過,說自己年少時因衝動犯下大錯,牽連了從小伺候他的人。

對方說的,莫非就指莊棋?

程岩的好奇心隻維持了片刻,他和莊思宜很快跑過寢舍,又穿過幾座廊橋,終於來到了講堂附近。

兩人小心翼翼鑽入一處花叢,借著繁花的遮掩朝講堂望去——隻見十幾名學生排成一排,護著身後幾位夫子。

而學生對麵,則是大批舉著火把的難民,火光將講堂周圍照得如同白晝。

“難民估計有上百之多。”

莊思宜湊近程岩耳邊,壓低聲音道。

程岩耳廓微癢,稍稍側了下頭,正想說話,就聽到了海夫子的聲音——

“都讓開!我等身為人師,哪有讓弟子擋在前頭的道理?”

眾學生驚慌道:“夫子,不可!”

海夫子:“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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