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 55 章(1 / 2)

穿進雷劇考科舉 李思危 12877 字 6個月前

“思宜……”儘管莊思宜已取字, 但程岩還是習慣叫對方的名字,他抓住莊思宜的胳膊,激動道:“你、你中了。”

莊思宜低頭一看,霎時心情大好, 微笑道:“嗯,我中了,經魁。”

程岩張了張嘴,也不知要說什麼, 他忽然想不起來莊思宜前生的名次,但這一刻的喜悅卻如此真實地砸在了他心上。

莊思宜:“阿岩, 謝謝你。”

“謝我作甚?”程岩被莊思宜認真的語氣搞得發毛, “我又不能替你考試。”

莊思宜:“謝你為我高興。”

程岩一窒, 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不自在道:“大家都很高興……”

說完才發現不對, 茶社中竟然很安靜, 而且許多人都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他心中奇怪,就聽蕭淮道:“怎麼辦, 我好緊張。”

話一出口, 立刻有人附和:“我、我也是。”

“你們緊張什麼?”程岩大惑不解。

蕭淮一愣, “程兄,第四名了啊!你和張懷野的名次都還沒出呢!”接著他又瞅了眼坐立不安、麵色鐵青的阮小南,“還有阮兄……”

程岩:“……”一時興奮, 給忘了……

“捷報!閩省福清府老爺, 阮小南, 乙未科會試中試第三名,《詩》!”

“是我!!!”阮小南猛地站起來,差點兒掀翻了桌子,但在即將狂笑出聲前他及時控製住了表情,雙手環胸,高高在上,“哼,我看除了阿岩,還有誰敢在我前麵!”

眾人:“……”

此時此刻,同樣的疑問縈繞在京城每個舉子心間——今科春闈,究竟是北人如願雪恥,還是南人守住優勢?

張懷野覺得喉嚨有些乾,但卻半點也不想動彈。

他從不擔心自己會落榜,可會試前他連踩數名南方解元,早已被南人恨得咬牙切齒,若是他不能得第一……那麼迎接他的將是無數奚落與嘲笑。

儘管一個經魁對於很多人來說,都是想都不敢想的榮譽。但隻有拿到第一,他才能證明自己,否則一切都是白費!

而程岩眼下也是如坐針氈,他向來敏感多思,已經開始害怕意外發生了。

莊思宜感覺到程岩整個人都僵硬了,忙勸慰道:“阿岩,你彆擔心,剩下兩個名字必然有你。”

“捷報!陝省江溪縣老爺,張懷野,乙未科會試中試第二名,《禮》!”

一聲捷報響起,滿京嘩然。

興慶大街上,無數酒樓茶社都傳來南方舉子們的歡呼聲,甚至壓過了香楠茶社的鞭炮鳴響,儘管他們還未聽到會元的名字,但毫無疑問,會元必然是南人!

自南北分榜那天壓抑的情緒,在這一刻轟然爆發,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終究是他們南人贏了!

眾多南方舉子衝上了街頭,他們點燃了剩下的煙花爆竹,在震天聲響中儘情發泄,讓這個初春的午後,熱鬨得如同過年。

花廳中,張懷野終於端起茶盞,一口飲儘。

他看了眼窗外老樹的新芽,無聲地笑了笑,“輸了……”

風揚起,卷起一片碎葉飄落窗前。

程岩望著漫天綻放的煙火,靜靜等待最後一刻。

“捷報!蘇省武寧縣老爺,程岩,乙未科會試中試第一名,《易》!”

塵埃落定。

程岩雙耳轟鳴,熱血直衝腦門,他根本聽不見任何聲音,周圍的一切也都漸漸變得灰白,隻有春日下的煙火散發著絢爛奪目的色彩。

很多人都在對他說話,程岩看著他們的嘴一張一合,就像看著一出沉默的皮影戲。

直到一隻手撫上他的臉,很溫暖。

“阿岩,你怎麼哭了?”

程岩終於聽見了聲音,他怔怔轉頭,才發現自己早已掉淚。

但他不覺得羞澀,沒有任何難為情地點點頭,“我、我很高興。”

此時的他眼眶紅紅的,但眼底卻是藏也藏不住的喜悅,看得莊思宜心中一熱,下意識地抱住程岩,在他耳畔道:“我也很高興,特彆高興。”

所有喧囂霎時沉寂下來,程岩聽見了急促的心跳聲,也不知是誰的?

窗外滿樹花火,仿佛為他們鍍上霞光。

這一刻,天地間隻有彼此。

正所謂“十年寒窗無人問,一舉成名天下知”。

會試的結果迅速飛傳至大江南北,得到消息的人都免不了感歎一句,“果然是他。”

早在會試以前,程岩之名就廣為人知,到了今時今日,就連三歲蒙童都知道了他。

京城裡的小報刊發了不少關於程岩的消息,也不知他們從哪兒打聽來的,什麼出生時漫天霞彩青龍咆哮啊,什麼與青樓女子的風流韻事啊,甚至連和張懷野約定九月九決戰泰山之巔這種無稽之談都能刊載。

剛開始程岩還很生氣,莊思宜不免好笑,“小報誰會信啊?我聽說朝廷就要禁了,謠言太多。”

而除了會元,其他有名的貢士當然都是小報造謠的重點,也是百姓們議論的焦點。

“蘇省真的強……”茶社中,有書生感歎道:“五個經魁,三個都是蘇省人。”

“北人說要雪恥,但我看來,蘇省舉子們才是用無可置疑的成績,一雪鄉試舞弊之恥。”

“對了,你們看了會元那文章沒?真是古文氣脈,時文聲調,讀起來抑揚頓挫,道理不思自明。”

“可惜他那首試帖詩頗為平庸,若非我大安科舉不重詩賦,隻怕……”

“要說試帖詩,還是張懷野和阮小南寫得更好。”

“那莊思宜的策文……”

眾人談性正濃,忽有人道:“嗬,我看唐廣燕還怎麼囂張?五個經魁,三個都是鶴山書院的學生,他一個第十名,有什麼了不起?”

“就是,還想讓雲齋先生後悔,我記得今年正是鶴山書院開山之年,南方的讀書人隻怕會擠破頭咯。”

“畢竟是天下第一大書院……”

茶社角落,兩個年輕人臨窗而坐,正是被書生們議論的程岩和莊思宜。

兩人對眾人的吹捧從剛剛放榜時的尷尬到如今的習以為常,很是經曆了一番心理折磨。

莊思宜淡定地將一錠銀子放在桌上,起身道:“ 走了,蕭兄還等咱們赴宴呢。”

程岩歎了口氣,“放榜後每天都是宴,他們是不是忘了還有殿試?”

莊思宜笑了笑,“殿試又不會黜落人,何必擔心?倒是你……若能高中狀元,可就是大安頭一個大三/元了。”

程岩一想,還真是!

而且這個“大三/元”他很有希望!隻要殿試發揮不失常,會試前三名基本就鎖定殿試一甲了,畢竟皇上也要照顧會試總裁們的麵子啊。

再說,皇上還誇讚過他“忠孝仁義”,說不定看他順眼,直接就把狀元給他了。

程岩心情大好,悠哉哉和莊思宜出了茶社。

剛走沒多遠,就聽見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很快,前方一匹快馬疾馳而來,在興慶大街上橫衝直撞。

“八百裡加急!”

馬上兵丁急吼:“八百裡加急!!!”

聲聲嘶啞,喊得人心驚肉跳。

“怎麼了?”

街邊不少百姓惶惶不安,印象中但凡有八百裡加急,無一不是戰事。

“莫非是幽國又來我大安劫掠了?”

“他們哪年不劫掠?就算占了一兩座城也不過要錢要糧,又不會真與大安開戰,用得著出動八百裡加急?”縱然無奈,但大安百姓早習慣了幽國的路數,也知道大安朝廷通常會花錢消災。

“不對啊,這都開春了,正是水草豐茂時,他們用得著來劫掠?”

“就是,而且我聽說幽國在和單國在打仗啊……”

聽著百姓們的猜測,莊思宜和程岩的臉色都很難看,兩人對視一番,顯然是想到了他們之前的幾次談話。

“是單國。”程岩不閃不避,直視著對方。

“你怎麼知道?”

程岩頓了頓,“我說我夢見的,你信嗎?”

信與不信,莊思宜並未作出答複。

但當天傍晚,單國突襲寧省,三日時間攻占六城的消息不脛而走。京城裡上至王公貴族,下至平頭百姓,都被嚇得難以安眠。

因為寧省就在京城東北方,距離京城也不過千裡!

“哼!一個小小的單國也敢來挑釁,還不是因為大安屢屢退讓,讓人覺得好欺負!”

小院中,林昭憤怒地一捶拳,力量大的連石桌上的茶杯都跳了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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