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第 108 章(1 / 2)

晚上程岩沐浴後, 便坐在床沿擦拭著頭發,心裡琢磨著白日之事。

他萬萬沒想到,梅清芷竟然與莊思輝有私情,並且不願意嫁給莊思宜。

梅清芷的心思,究竟前生就真實存在過?還是單純受了雷劇影響?可即便在雷劇中,梅清芷最終也嫁入莊府了啊?

程岩還記得“莊思宜娶妻”那一集,當時, 莊思宜因為莊敏先就快辭世, 加之看清了慕容紫魅真心所愛乃是周勉, 萬念俱灰下, 答應了莊敏先會娶梅清芷入門。

而新婚當夜, 莊思宜根本就沒去梅清芷房中,他獨坐書房一整夜, 回憶著曾與慕容紫魅經曆過的點點滴滴, 隻覺心如刀絞, 痛徹骨髓。

等到次日破曉, 莊思宜已一夜間兩鬢霜白……

也是從這一天起, 雷劇裡的莊思宜才開始黑化的。

正想到這裡,程岩聽見了房門傳來的動靜聲。

他知道是莊思宜來了,可此時腦中正盤踞著“白發莊思宜”, 以至他一時不敢回頭, 就怕憋不住笑出聲來。

片刻後, 莊思宜坐到程岩身後, 又拿過他手中布巾, 道:“我人進來這麼久,岩岩瞧都不瞧一眼,如此冷淡,叫人好生寒心。”

程岩忍不住抖了抖肩,語帶笑意:“既然知道是你,又有什麼好看?”

“萬一是彆的人進來了呢?比如莊棋,或者采花大盜什麼的?”

程岩默默同情了和采花大盜相提並論的莊棋一瞬,道:“莊棋不可能不經稟報便進來,至於采花……這裡哪兒來的花?”

莊思宜:“岩岩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

程岩:“所以你是采花大盜?”

莊思宜:“……”

不知是不是莊思宜被噎住了,還是在憋什麼怪招,之後便沉默地幫程岩擦頭發。他的手法很輕,讓程岩覺得很舒服,心一靜下來,又開始琢磨方才的事。

雷劇裡梅清芷“暴斃”和莊思輝無乾,事實上從頭到尾,梅清芷和莊思輝都沒什麼聯係,那麼今日這件事多半不是雷劇原因,很可能是前世就存在的,畢竟,在雷劇劇情之外,本方世界大多與前世一致。

程岩細細推想,假若前生梅清芷和莊思輝早在京城就生出私情,她回家後卻得知要嫁給莊思宜。或許她也曾激烈反抗過,但依著梅堯白的性子決計不會縱容,而且,她也不可能拗得過梅堯白。

後來,梅清芷進了莊府,或者與莊思輝舊情重燃,又或者遭人陷害,但總歸是讓莊思宜顏麵無光,莊思宜憤怒之下,才會自遷出戶,對外稱梅清芷暴斃。

雖然種種猜測並無證據,但程岩直覺告訴他這就是真相,且這樣的發展也符合邏輯。若真如此,那莊思宜的頭頂何止是籠蓋了一片草原,簡直就是綠了江南岸的春風……

正想得出神,程岩忽然感覺長發被撩開,一個輕柔的吻落在他後頸。

“岩岩,擦好了。”

程岩心頭一顫,半側過頭,就對上莊思宜含情脈脈的眼睛,他心酸地想:孩紙,我不會綠你的。

莊思宜不懂程岩為何忽然憐愛地看著他,隻是遵從本能地吻了吻對方鬢角,和聲道:“早點兒歇息了吧。”

程岩確實有些困了,他點點頭,便抖開了被子躺下,卻聽莊思宜又道:“岩岩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說好的獎賞呢?”

程岩愣了愣,才反應過來獎賞是什麼,他道:“我又沒隨身帶著蕭,等回去再吹給你聽。”

“何必等到回去?”莊思宜笑得不懷好意,俯身湊到程岩耳邊說了幾句,下一刻,他就見程岩從脖子到臉瞬間變得通紅。

嘖,真可愛。

程岩又羞又惱,一手肘頂在莊思宜胸口,隨後負氣地用被子捂住頭。

“岩岩生氣了?我與你說笑呢。”

莊思宜輕輕扯了下被子,他確實沒真準備讓程岩做什麼,不過是逗逗對方罷了,於是忍著笑意賠禮道歉。過了好一會兒,程岩才紆尊降貴的把臉露出來,問他:“你從哪兒知道這些事的?”

“自從我知道自己喜歡男子,就去看了些書。”莊思宜笑嘻嘻道:“其實男男之間花樣很多,改日你也瞧瞧,以你連中三元的本事,估計三天兩就能把書都背下來。”

程岩沒好氣道:“我背那個作甚?”

莊思宜又忍不住逗他:“那就不背吧,由我來親自指點岩岩。”

他本以為程岩又會羞惱,哪知對方眼睛一轉,問道:“那你說說,都有什麼?”

莊思宜一怔,頓時來了興致,他翻身躺到一邊,連被子將程岩帶入懷中,低聲道:“你可知何為吃元宵?”

字麵上的意思程岩當然懂,但其隱含的意思嘛……程岩認真想了半天,搖搖頭。

莊思宜低語幾句,驚得程岩眼睛都瞪大了。

“陸地行舟,岩岩可明白?”

“不懂。”

“其實是……”

儘管兩人說的都是不可描述之事,但卻有種老夫老妻躺在床上閒話家常的安寧,漸漸的,程岩困意上頭,聲音越來越低,沒多久便進入夢鄉。

莊思宜凝視著程岩的睡顏,半晌,他調整了下姿勢讓程岩睡得更舒服,再親了親對方的眼睛,也慢慢閉上眼睛。

兩人原本打算在呂仙府多待兩日,再登梅府的門,哪知第二天,梅堯白竟主動找上門來。

對方除了致歉外,便是答應了主持武學一事,這一點莊思宜和程岩並不意外,但卻聽梅堯白提到:“昨日聽你們講,不論百姓士子先期都可免了束脩,老夫認為此舉不妥。”

程岩一愣,“為何?”

須知辦武學本就是一次試行,畢竟本朝武人的地位遠不如文人,若同樣需要束脩,那彆人何不直接從文呢?程岩想的是,先期分文不取,將人“騙”了來再說。

梅堯白:“對於大多人而言,得到的太容易便不會珍惜,若有人隻想湊湊熱鬨,學一兩天便沒了興致,說來便來,說走就走,還辦什麼學?束脩一定要有,至少明麵上要有,但可以少收一些,或者酌情減免。比如,以年考的成績排位,前十者可免除所有束脩……”

梅堯白洋洋灑灑說了一通,顯然是仔細斟酌過的,程岩覺得有理,他看了眼莊思宜,見對方也點頭,便道:“如此,便依先生所言,具體細則,我們再來商議。”

等程岩一回曲州,就將辦武學一事的進展稟報了阮春和,由於他前去呂仙府前便與阮春和長談過,對方當然無異議,大手一揮讓他安心去乾。

末了,阮春和還不忘關心一句,“你和欽容和好了?”

程岩隻能回以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心道:好得夜夜同床共枕呢。

最終,程岩選定了城中一處廢棄的教場,安排人手重新修繕。

就在創辦武學進行得如火如荼之際,程岩收到了阮小南寄來的包裹。

和以往不同的是,包裹裡有一封專門寫給莊思宜的信,還挺厚。

往常,阮小南隻給程岩寫信,當然,信中也會稍帶提一提莊思宜,雖然都不是什麼好話,但也算敷衍的問候了。

因此見到這封信,彆說程岩,就連莊思宜都有些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