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愛(2 / 2)

原來她是真不會。陸慎被這個發現驚著了,於是向喬薇解釋,“從前一個姓劉的老太監教孤的。”

喬薇將思緒從堂堂太子殿下會吹口哨以及她剛剛與陸慎發生了間接接吻這兩件事中撇開,不得不專注聽陸慎講那過去的故事:打小伺候他的乳母嬤嬤,陪他一起進上書房、一同挨師傅打的伴讀、以及教會他許多稀奇古怪知識的博聞強識的老太監,唯獨沒有提到皇帝。

這個父親在他人生裡所占的分量真是不多啊。

於是喬薇再一次領會到男主大人有多缺愛,她唯有默默聽著,隱約覺得陸慎在她身上找到了某種寄托,這就是非娶她不可的理由麼?可他們真正認識還不到三個月呢,不過從陸慎的角度看應該算很久就是了。

回去的路上,喬薇就覺得有幾分昏昏欲睡,聽了太多不必要的東西,腦子裡仿佛都叫陸慎過去的記憶給塞滿了,她覺得自己好像被迫談了一場快餐戀愛。

直至陸慎將剛買來的熱騰騰的點心送進車廂,喬薇才恢複了些精神,沒有比吃食更能吸引她注意的事了。可礙於外人在側,她隻好小口小口像隻麻雀一樣的咀嚼著,一舉一動莫不儘顯端莊嬌美。

陸慎便笑了,“這時候還吃得下,方才果然是在演戲。”

喬薇蹙眉望向他。

“五弟不過養了個外室,你就急巴巴的跑去討伐,生怕不被人嚷嚷出來?”陸慎坦然微笑,“其實大可不必如此,等你我成了親,五弟自然不敢再糾纏你,禮法拘在那兒呢。”

還是一樣自戀的口吻,不過喬薇也懶得與他辯,慢條斯理的吞了一快糕——她有了點心,才不在乎什麼男人。

不過有一件事她倒是十分好奇,陸慎何以對她的動向了若指掌,簡直如同背後靈跟著一般,令人毛骨悚然。

喬薇謹慎的拋出這個問題,而陸慎的回答也不出她所料,他頤然道:“大約這便是心有靈犀罷。”

行吧,喬薇對此人的臉皮徹底無語了。

距離相國府還有好一段距離,喬薇便已遙遙望見了母親的身影。喬夫人筆直如鬆的立在門檻上,臉上顯然醞釀著一團怒火:無疑她已聽說女兒跑去杏子胡同的事了。

陸慎隻在長街的拐角便下了車,這樣也好,省得喬家人見了他還得費心招呼:而以如今宮中的局勢,兩家走得太近對彼此都是不利的。

喬夫人見女兒提溜裙子小跑過來,忙命人上前攙扶,一麵嗔道:“你真是越發胡鬨了,娘真不該太過寵你!”

見女兒平安回來,七分氣也就消了三分,可她仍免不了同喬薇諄諄告誡,“何必同個外室過不去,那是丟你國公府小姐的麵子,等成了親,隨便你怎麼打發,何必急於一時?”

顯然在喬夫人看來,喬薇的行為實屬不智,動機倒是情有可原。而喬薇對於這種古代女人的生存之道,打心眼裡就不認同,麵上卻隻是唯唯附和,省得喬夫人嘮叨個沒完。

話說三遍討人嫌,喬夫人隻得轉移了話題,“方才送你回來的那是何人?怎麼娘瞧著仿佛是個男子的身量?”

她眼睛也利著呢,想著女兒莫非為了賭氣,也到窯子裡去尋小倌去了?那可不是正經人該乾的勾當。

喬薇見她瞎想,不由得啼笑皆非,隻得費心同喬夫人解釋,隻是偶然遇見了陸慎而已。至於陸慎的意圖,她猶豫了一下,還是緩緩吐露了出來,“照女兒看,太子殿下似乎不打算退婚。”

陸慎的意思很明顯了,即便她不主動說,來日陸慎也會派人來喬府商談的。

喬夫人其實隱隱猜到一二,光看陸慎捏著婚書死死不肯撒手就知道了,如今從女兒口中得知,也隻是佐證了原本的猜想。

可她仍有些驚惶,“怎麼會……太子不會打著彆的主意吧?”

譬如先借著女兒拿捏她們喬家;又或是因相府先前的退婚舉動,太子動了大氣,偏偏不肯讓他們如願,那樣的話,薇兒嫁進了東宮也免不了受儘磋磨。

見母親這樣胡思亂想,喬薇隻得好言安撫,“女兒觀其行止,倒覺得他是認真的。”

開玩笑也不必這樣死纏爛打,陸慎那氣勢,簡直對她勢在必得——不是真愛也差不離了。

喬夫人倒被她弄糊塗了,“可,你先前那樣對他,他怎麼還肯娶你呀?”

就算退婚是身不由己吧,可女兒這些時日與五皇子走得近,喬夫人也是看在眼裡的,太子也該看得清楚,難道他就一點都不介意?

雖然母親說的是實話,喬薇還是露出一張委屈巴巴的臉孔,“娘,在您眼中女兒就這麼不值錢啊?”

什麼肯不肯的,她還巴不得陸慎不要娶她呢,現在劇情卻如脫韁的野狗一般一去不複返了,鬼知道她幾時變成男主真愛的?

更可怕的是,在陸慎眼中,他更是她的真愛。合著他倆算兩情相悅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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