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雀在後(2 / 2)

五皇子已在約定的地點等候。雖則喬誠特意定了個包廂,未免引人注目,眾人不約而同地輕裝簡行,陸離也隻穿了身月白長衫,腰懸玉佩,模樣和一般富戶人家的公子並無二致。

五皇子聽到腳步聲,冷淡的轉過頭來。他仍惦記著杏子胡同裡受的屈辱,尾椎骨上的那一腳雖是陸慎踢的,可若喬薇不生事,他也不會大大的丟一番麵子。喬誠邀他出來的時候,五皇子已在心中暗暗決定:等會兒無論如何要冷一冷這對兄妹,也好讓他們知道什麼叫天家規矩。

不過當喬薇冉冉上了二樓,見著他的刹那,不禁嫣然一笑,五皇子便覺魂都飛了。

他剛才打的什麼主意來著……算了不管了,陸離殷勤的起身,將靠窗的座位留出來,“縣主請坐。”

喬薇依舊銜著一縷矜持的微笑,“謝殿下。”

果然是個容易打發的,這更讓她堅定了照計劃嫁給陸離的決心,談戀愛自然需要聰明且善解人意的男朋友,嫁老公卻是越傻越好。

遇見陸慎這樣心思不可捉摸的,哪天被他吃了都不知道呢!

“殿下何必這樣客氣?咱們都是自己人。”喬誠笑眯眯的招呼諸位落座,又名小二倒一壺上好的香茗來,哪怕沒有酒菜也能夠賓主儘歡了。

打從喬薇出現之後,陸離的眼睛便幾乎黏在她身上,不管聽沒聽清喬誠的說話,他隻含糊點頭,“當然,自己人,自己人。”

那之後他並未克製自己,雖然杏子胡同給他留下了陰影,彆的胡同可沒少去。但就像吃膩了大魚大肉需要清粥解膩一樣,陸離看多了清粥小菜,又重新懷念起魚肉來了:那些個小家碧玉徒有姿色卻識見短淺,放到喬薇這樣的大家閨秀麵前就更不夠看了。

兩人都心照不宣的沒再提起杏子胡同那名外室,仿佛這樣就可以當做不存在。

喬薇任憑身側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她自己隻靜靜觀賞窗外的車水馬龍,留下一個完美的側影供陸離遐想。

本朝風氣灑脫,男女之大防並不十分嚴苛,但娶親娶賢,喬薇既是為“催婚”而來,自然得儘量展露世家小姐的優良品行。

況且,能不說話就達到目的,她才懶得費功夫去應酬陸離呢。

等一會兒上了茶點,喬薇便隻專心品糕飲茶,姿勢亦是美妙至極——兩根手指輕輕撚起一枚放到唇邊,咬一口倒好像麻雀的食量,看著幾乎不曾減少。

這倒不是她故意表現大家閨秀的嬌弱胃口,實在是這糕點滋味不儘人意——比起太子宮的廚房更是差遠了。

幾人正談得入港,忽聞底下似有喧囂聲傳來,仿佛賓客起了爭執。喬誠不禁皺起眉頭,他定位置的時候就叮囑了要最清淨的一塊地界,明明知道他的身份,怎麼還會容許有人鬨事?

陸離也頗為不滿,他正想找機會同喬薇說說話,這樣乾坐著多可惜,不想卻被人打攪,便猝然起身,“我下去瞧瞧。”

喬誠見他冷著臉離座,也不好攔阻。交情歸交情,陸離素來有些牛心左性,不肯聽人勸的。

然而還未等陸離正式見個真章,包廂門口的一架四時花鳥屏風便已被人霍然撞開,那肇事者竟自己現身了。

一個哭得梨花帶雨的女子嚶嚶嚦嚦上前抱住陸離的大腿,“殿下,奴家可算見著你了,您為何總躲著不肯露麵?”

喬薇認得這女子的相貌十分熟悉,正是那杏子胡同宅邸裡的餘阿穠。多日不見,她更憔悴了些,瘦得隻剩一副骨頭架子了——可見是真愛呀。

難怪敢這樣不管不顧的闖進來。

陸離卻臊得沒處躲,尤其那架屏風被推開,周遭三三兩兩的客人俱圍過來:人都好熱鬨,這種男女之間的緋聞韻事尤其動聽。

喬薇再抬起頭,正對上陸慎一雙似笑非笑的眼,仿佛在說:你故意邀五弟出來,不就是嫌上次的氣沒出夠麼?

所以他專程將苦主帶來,這下可以讓陸離飽嘗屈辱了吧?

親,您還真是善解人意啊嗬嗬。喬薇真想朝陸慎甩一個大大的白眼,“謝謝”他多管閒事。

可惜身為一個任性高傲自尊心極強的女孩子,眼前的場景都像是汙了眼睛,喬薇隻好一臉冷漠的離開。

也就等於間接承認了陸慎的好意。

她經過陸慎身側的時候,陸慎朝她笑得無比真誠:彆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

她想,他一定覺得她更愛他了。

作者有話要說:  喬薇:我呸!誰要你多管閒事?

陸慎:你的事不就是我的事。走彆人的路,讓彆人無路可走,看你這下還能嫁誰。

感謝抹茶果凍/yl扔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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