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醋(1 / 2)

交割完人質,喬薇抬腳欲走。她是來商量正事,並不為談情說愛,事情辦完了,自然無需多留。況且兩人已定了親,私底下幽期密約算怎麼回事——不過在陸慎眼裡,恐怕她不顧名節也盼著見他,一刻也等不得。

未免造成更多誤解,喬薇決定少來往為妙。

然而還未等她轉身,便聽陸慎沉聲道:“等一等。”

喬薇隻好留步。太子是君,她是臣,一介閨閣弱女更無法忤逆上意。

她隻能無奈問道:“殿下還有何事?”

陸慎不言,隻緩緩向她走來,目光定定的落在她臉頰上。

迎著燦爛的日光,可以清晰看到她臉上微細的絨毛,為她精巧的五官難得添上些嬌憨之態。

此時她看起來更像個真正的女孩子。

喬薇卻被對麵的男人盯得毛毛的,她疑心陸慎又要親她。可這是在喬家的彆莊上,陸慎不至於這般大膽罷?

但話說回來,他怕過甚麼?彆說兩人將要成婚,便是沒有,在陸慎眼中,她也早就是他的人。

喬薇決定,他若真敢冒犯,自己必要大聲呼救——喬誠就在莊子外頭把風——拚著損壞閨譽也無妨,敢做不就得敢當麼?她倒要看看誰更豁的出去。

陸慎到了近前,喬薇愈發屏氣凝神留意他的一舉一動,但見那高大男子真個伸手過來,擺出壁咚的架勢。

喬薇嚇了一跳,正要喚人,就見陸慎的指腹已輕輕從她鬢發上掠過,修長手指間夾著片淡黃的木樨花,香氣幽微入鼻。

莊園上多植桂樹,想必總是不小心沾染上了。

陸慎見她臉色一陣紅一陣白,不由得輕輕笑道,“孤並非登徒浪子,縣主無須驚慌。”

呸!究竟是誰屢次三番將她帶到小樹林裡,又是誰半夜私闖入她閨房中,不能因為什麼都不做就認定他的動機清白無暇吧?而且她的初吻可是給了陸慎的——雖說在她本身所處的年代,初吻不再是值錢之物,但畢竟是值得紀念的事,現在她就覺得兩片嘴唇好似被玷汙了一般,原本她決定隻讓它們同食物接觸。

而且陸慎的吻技實在不好,他太不熟練了,以致於被吻的人都感覺不到舒坦——老天保佑,希望陸慎以後彆找她多多練習。

如今喬薇回想起來,發覺陸慎的形象居然已在她腦海中根深蒂固,兩人幾時擁有這許多共同回憶的?而且都是些不太美好的回憶。

但是瞧陸慎這副悠然的神情,大約在他回想中是很美好了,死癡-漢!

算了,何必與個腦子不靈醒的傻瓜計較,喬薇此時才發覺太受寵也不是件好事,她若真有傳奇裡那般傾國傾城的容貌倒罷了,可是她對著鏡子左看右看,都覺得自己美則美矣,遠到不了驚世駭俗的地步——外頭人吹噓得那樣厲害,也有家世的加成在裡頭。

不過在陸慎心目中,大約真情實感覺得她是天下第一美人,瞧他那副樂嗬勁!

喬薇輕哼一聲,說道:“殿下的人品我自然放心。”

她想了想,覺得有些話還是該說明白,因道:“如今婚期已定,殿下無須再糾纏我了,來日自有相見之機。”

逃婚這種事對她而言太過遙遠,且她若真一走了之,相府又該如何獲罪?喬薇不是不分輕重的人。

陸慎頷首,“這是自然。”

他沒覺得自己煩人呀,不過見了心上人,忍不住想要多說幾句話,這不是人之常情麼?

喬薇看著對方閃閃發亮的眼眸,一股深深的無力感漫卷全身,算了,他要看就看個夠,反正被人瞟兩眼也不會少塊肉。

儘管她接下來說的話未必令人好受。

喬薇梗著脖子道:“殿下睿智,想必深明自身處境。你我的婚事本在意料之外,縱使姻緣得諧,兩情未必能已。臣女既為太子妃,必將恪守本分,不敢有所背棄,但嫁女皆如瓢潑水,往後臣女之事,亦與臣女的雙親毫無相乾,還望殿下明鑒。”

亦即是說,縱使她嫁入東宮,也不代表丞相府會輕易站隊。倘若陸慎想借她拿捏喬氏一族,或是將相府卷入爭權奪利的漩渦,那是妄想。

喬薇能做的也隻有如此,她自己舍得一身剮,卻不忍見父母親族受她連累——即使相處的日子尚淺,喬薇已看出他們都是好人,至少對她很好。

還未成親就這樣忙著幫娘家撇清乾係,是個男人都該惱的。陸慎的氣量卻好上許多,他並未如喬薇想象中般大為光火,反而極為讚賞的附和道:“正該如此,你我之事,何必牽扯旁人。”

他已經可以想象到今後其樂融融的二人世界了,難得喬薇也與他誌同道合——誰說他倆不是天生一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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