敷藥(2 / 2)

“夫人,太子殿下今日出去了三個時辰,聽他們說,是到衛侍郎家中去了。”

“夫人,太子殿下今日偷偷的騎了一會子馬,還不慎跌了跤,可殿下卻叫人瞞著,不許對您透露。”

“夫人,太子殿下今日習字時不小心打翻了一盞殘茶,小喜子上前收拾時,發現筆貼底下藏著一幅春宮冊子……”

“……”

凡此種種,不勝枚舉,喬薇的耳朵都快被她震暈了,好像滿世界都叫陸慎一般。這些事跟她有啥關係啊,她又不打算時刻監視自己的丈夫!

喬薇正打算勸小姑娘放棄做這類無用功,誰知就見金菊一臉嚴肅望著她,“夫人,難道您不想知道殿下的動向麼?我娘曾經就說過,天底下隻有最愚蠢的女人才會事事被蒙在鼓裡,男人起了壞心不打緊,吃苦受累的可全是女人。倘若做丈夫的四處尋花問柳、不肯歸家,那妻子難道還要裝作不知麼?”

喬薇驚訝的看著麵前的女孩子,她才幾歲呀,懂得倒是不少!不過看樣子也未必是自己的切身體會,多半是有人教她的——金菊的母親想必是位奇女子。

金菊深沉的說道:“當然太子殿下未必是那等下流人物,可您總得留個心眼不是?撇開這個不談,若能對殿下的飲食起居了解更多,您與太子間的夫妻相處不是也能更加和睦麼?”

這小姑娘簡直成精了,喬薇不得不佩服,她說的話頗有幾分道理。再怎麼不接受眼前的身份,她如今也已成了陸慎的妻子,在其位謀其職,難道她要這樣渾渾噩噩的過下去?或許她也該主動一些,至少不能將生活過得同一潭死水般,心有多累。

喬薇決定將金菊搜羅到的信息有效利用起來,陸慎見客她管不著,春宮圖的事也可以不加理會——反正總能付諸實踐,隻是這墮馬的事……為何連張德忠都沒對她提起過?

喬薇這才發覺自己對陸慎的生活有多麼疏忽,她但凡有一點為人妻子的自覺,都該羞愧得懸梁吊死,好在如今補救也不遲。

於是晚間陸慎進房的時候,喬薇二話不說上前拽他的褲子,惹得陸慎麵皮紅漲不已,吃吃道:“你……今日為何這般主動?”

不會是鬼上身了吧?

去你的!喬薇朝旁邊啐了口,沒好氣的道:“少把人想得和你一樣齷齪,我不過是想看看你的傷勢罷了。”

趁著陸慎鬆懈的空檔,她飛快的將他褲管拽了下來,隻見膝蓋、腳踝上滿是淤青,連大腿也有些擦破了皮,紅得觸目驚心。

金菊打聽到的消息果然不假。

喬薇不禁皺起眉頭,“這是怎麼弄的?”

陸慎訕訕道:“走在路上,不小心跌了跤……”

喬薇眉頭蹙得更緊,陸慎這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領有待提高啊,哪有人走路不長眼睛的?

她也懶得追問下去,明知陸慎不肯據實相告,便起身從床頭櫃裡取出一瓶紅布封著的藥油來——還是喬夫人準備的陪嫁。喬薇當時覺得奇怪,嫁人要這些做什麼?如今才知是生活必需,隻不是給自己用,而是幫彆人擦的。

她掀開瓷蓋,輕輕用指腹蘸取了清涼的油膏,慢慢抹到那些紅腫傷患處。陸慎不由呲的一聲,可短暫的刺痛之後,卻是一陣舒爽涼意,可見這東西的確行之有效。

見她低頭專注地為自己塗藥,幾縷柔韌的發絲落到他肌膚上,滑溜溜的仿佛一隻手在輕輕撫摸,陸慎不由得一陣心猿意馬,待要直身吻一吻她那光潔的額頭,誰知動作不怎麼流暢,恰好撞到了桌腿上,喬薇的手指又恰於此時重重一按……陸慎不禁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嚎啕,臉都疼白了。

喬薇默默地看著他,心道這一聲慘呼必然已被外頭人聽去,沒準明日就會有流言出來:太子與太子妃晚上究竟玩些什麼花樣,這樣激烈?

算了,反正她被人誤會已不是頭一遭,喬薇早就學會不在意。她若無其事的拍了拍陸慎肩膀,收起藥瓶道:“好了,等會兒安寢的時候注意側臥,彆碰著傷處。”

陸慎笑語盈盈的看著她,眸中隱有光芒流轉,“阿薇,想不到你對孤竟這般在意,還暗中派人刺探孤的消息,就不怕孤治你一個越矩之罪麼?”

儘管打探情報是金菊自己的主意,喬薇也懶得解釋了,反正無論她怎樣說,陸慎最後還是會歸結到她頭上——那麼又何必多費口舌呢?

喬薇於是嫣然一笑,“殿下想怎麼罰,妾身甘心領受。”

反正陸慎也不會真心罰她,她早就看出來了,對於在意的人,陸慎其實是很心軟的——這是他的一個弱點,也是可供利用之處。

然而她到底低估了此人的本領,但見陸慎邪魅一笑,大手一抓就將她抄入懷中,肆意的揉捏那兩團豐盈,貼著她低聲說道:“那自然是得床上見真章。”

被他炙熱的鼻息噴在耳邊,喬薇也不禁意蕩神馳。這具身體真是越來越敏感了,甚至於隻要陸慎輕輕的一挑逗,她便跟著起了反應。

這是個很可怕的現象,喬薇眼睜睜看它發生,卻無力阻止。

結果這一晚兩人還是達到了魚水和諧的境界,喬薇伏在枕上嚶嚀不斷的時候,心中十分憂鬱:照這個頻率下去,她所害怕的事情也許很快就要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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