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比(1 / 2)

扯得太遠了, 反正陸慎有事沒事總愛顯擺一番, 讓喬薇想起自然界裡雄鳥開屏展翅的求偶舉動,不過雄鳥追逐雌鳥是為了交-配, 人麼……好像也是為了交-配。

喬薇趕緊搖頭,將這些胡思亂想的念頭從腦海中趕出來,一壁向青竹道:“你做得很好,是該請的。”

那位謝思茹謝姑娘據說也是京城裡難得的美人, 可三四年前她頂多隻有十一二歲,再出挑也不可能出挑到哪兒去, 喬薇並不怕她蓋過自己的風頭。況且如今太子妃已經確立,她還能把自己趕下去不成?要真如此, 喬薇就先收拾了她。

清晨的薄霧已經散去,喬薇胡亂用過早飯,就命人備車出發。陸慎是雞鳴之時就已起身了的,男人家用不著梳妝打扮的磨蹭, 自然腳程快些,反正兩人各司其職, 喬薇與他並不在一處。

宮外規矩不比宮裡多, 喬薇特意挑了身潔白鮮淨的衣裳——她要是敢在東宮這樣穿, 那就成詛咒皇帝與太子了, 在外頭是不妨事的——發鬢上簪著一枚碩大的玉蘭花, 皎皎如月宮仙人一般。

連鄭氏都看呆了眼,半晌才回過神來,訕訕道:“妹妹好姿容。”

喬薇見她仍和往常一般不施妝飾, 不禁好奇的道:“姐姐怎麼還穿著舊衣?”

她記得年前明明讓人給禮王府送去了好幾匹顏色綢緞,按說不至於沒衣裳穿呀。

鄭氏已從方才的豔羨中平靜下來,從容道:“算了,反正我也慣了。”

哪個女子不愛俏,何況鄭氏的年紀也不算很大。隻因禮親王常年抱病,鄭氏為與丈夫共苦,也不敢打扮得太招惹眼——宮裡的那一位說是不聞不問,沒準倒盯著呢。反正也窩囊了一輩子,不如繼續窩囊下去,省得彆人拿你開刀。

喬薇對於鄭氏這種和平心態除了同情更有佩服,可要她像鄭氏這樣忍辱偷生的過日子是萬萬做不來的,人生太短,不及時享樂怎麼能行?先苦後甜,也得有先苦後甜的命,多少人苦到後頭就化為一抔黃土了。

這樣的毒雞湯,喬薇自然不好意思向鄭氏灌輸,隻掩飾著將目光投向遠處——因她在這裡,貴女們不敢擅自前來,卻也不願隔得太遠,隻三三兩兩的結隊成群,一時間香風四溢,滿目皆是花紅柳綠,頗有春來氣象。

花朝節是未嫁女的大日子,陸錦繡也迫不及待的來民間采風,她那姐姐陸錦榮卻沒跟來,聽說是留在宮中陪伴她那多病的母妃,隻叮囑了妹妹好好玩樂,不許胡鬨。

一母所生的姊妹性子卻這樣不同,喬薇難免感到詫異。不過再一想陸錦繡的年紀,也就可以理解了,她畢竟隻是個小孩子,有她天真的特權。

陸錦繡在嘉禾帝麵前雖不怎麼得寵,到底有個公主的名頭在,世家貴女們還肯巴結她。陸錦繡倒好,對彆人不聞不問,專拉著其中一個膚色微黑、身量健美的女孩子說話,好得如蜜糖一般。

時人以膚白為美,眼前這個頗有性感超模味道的反而稀罕。喬薇遙遙望見,不禁咦道:“她是誰?”

青竹呀的一聲,“小姐您忘了?她就是武威將軍府的謝姑娘呀!前兩日剛回來的。”

喬薇啞然,她本以為陸慎的緋聞對象是個有冰雪之姿的名姝,原來卻是這樣的……黑珍珠。不過謝思茹的膚色未必是天生的,也可能是西北豔陽高照、終日風吹日曬的緣故。不得不說,也有她的一種韻味。

她這廂隔著團扇如同霧裡看花一般細細打量,那廂陸錦繡也發現了,因拉著身側好友笑吟吟的上前,來到喬薇所在的一株翠蓋如蔭的香樟樹下,剛好可以擋住午時的大太陽。

陸錦繡今日顯得老實許多,先規規矩矩的向太子妃請了安,寒暄了幾句,繼而就將謝思茹拱到喬薇身前來,“二嫂在京中交遊雖廣,想必還沒見過謝姑娘吧?”接著神來之筆的道了句,“其實太子哥哥應該和您說起的,他肯定記得。”

看著陸錦繡臉上的無辜表情,喬薇恨不得把這小丫頭片子給捏死,不過當著諸多京城貴女的麵,她不便太過恣意,想教訓小姑子得等以後再說,因努力平靜呼吸,微笑道:“自然是記得的,這點小事殿下怎麼會瞞著本宮。”

陸錦繡撇了撇嘴,扭過頭去。

謝思茹則恭恭敬敬的上前行禮問安,“臣女參見太子妃娘娘。”

她一抬頭,喬薇得以更近的打量對手。謝思茹肌膚雖深,五官卻十分精致細巧,想必若拘在屋裡養幾日,必定會出挑成如畫美人;當然她不想養白也不要緊,京城多的是粉白如牆的閨秀,像她這樣的剛健風味或許更引人注目。

腦海裡短暫的轉過這些念頭,喬薇含笑命她起身,“無須多禮,都自在些吧。”

說著就把竹籃裡裝的一件繡活取出來捏在手上,那是為陸慎訂做的寢衣——說也奇怪,明明她答應了陸慎不會吃醋,這會子卻仿佛如臨大敵一般,或許是謝思茹那股氣場影響了她,又許是陸錦繡不停地作怪,弄得她也神經兮兮起來。

所以她不由自主的想找出點什麼武器用以示威,陸慎的貼身衣物當然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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