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 42 章(2 / 2)

說完話,溫續文知道差不多可以了,第一次來沒有留下用飯的道理,便起身告辭,宋修德沒有挽留,隻是讓他記得下月再來府上。

離開宋府,溫續文精神有些恍惚,就,就這麼轉了一圈,他就多了半個先生?

還是正三品簡在帝心的通政使!

溫續文莫名覺得,天上掉了個很大的餡餅,正好把自己砸到。

這感覺,嗯,挺好的。

......

次日回國子監,溫續文又注意到了馮洛淩的不對勁,短短半個時辰,他已經打量了他三四次,有些頻繁啊。

還不待溫續文詢問,馮洛淩見助教離開學堂,便低聲笑道:“溫續文,你果真是真人不露相,看來小爺是看走眼了。”

溫續文眉頭微皺,這說的都是些什麼,“還請世子明言。”

“昨日你去了哪裡?”

僅一句反問,便讓溫續文瞳孔微縮。

馮洛淩笑得意味深長,“盛京大雖大,卻是瞞不住什麼消息。”

宋修德是正三品通政使,更是豐靖帝的心腹,不知道有多少人盯著他,溫續文昨日進了宋府,早就落入不少人的眼中,估計有些人已經開始調查他的祖宗十八代了。

盛京權貴密集,個個權勢滔天,這裡真的很難有什麼秘密。

溫續文僅一瞬便想通關鍵,苦笑一聲,“世子消息靈通,在下佩服,至於昨日之事......在下嶽父是豐靖二十二年進士,祖籍永興府。”

僅一句話便點出許士政和宋修德同年加同鄉的關係。

這些消息,他們早晚能查到,溫續文不過是提前告訴他們。

馮洛淩笑了,“溫兄好運道。”

馮洛淩自然不會認為簡單的同年同鄉關係,就會讓宋修德見他,其中細節他不會深究,卻已然覺得溫續文有了讓他看重幾分的資格。

和通政使有些淵源,溫續文在盛京不僅不需要謹小慎微,便是今後進入朝堂,都會順利很多。

有時候就是這樣,不需要宋修德特意囑咐什麼,溫續文就能得到很多隱形好處,就像現在。

馮洛淩,堂堂鎮南王世子,竟然稱呼他“溫兄”,這可是前所未有的。

這並非代表馮洛淩忌憚溫續文,他不過是給宋修德麵子,溫續文怎麼說也是宋修德的晚輩,表麵上放幾分尊重,又沒什麼損失。

溫續文不怪馮洛淩現實,這世界本就如此,人家和你非親非故,憑什麼和你交好,彆太高看自己。

人,貴在有自知之明。

溫續文溫聲一笑,“說來慚愧,這還是靠在下嶽父的關係。”

馮洛淩搖頭,渾不在意道:“想要成功,就不要在乎過程,因為旁人看的隻是結果。”

溫續文抬眼看他,“世子所言一針見血,在下佩服。”

這段時間的相處,溫續文已經看出來馮洛淩並非他表現出來的那般,這人不過是扮豬吃老虎,看著魯莽直腸子,實際是揣著明白裝糊塗。

他還總說彆人會算計,偽君子,溫續文看著,他和旁人比,絲毫不遑多讓。

就剛才那話可不是一般人能說出來的。

隻是,他來國子監的目的是什麼嗎?

溫續文一直在想這個問題,他從來不信馮洛淩被鎮南王騙進來的說法,不論是他,還是陳慕良,都不是會做無用功的人。

......

到用飯時間,陳慕良的態度雖沒什麼變化,稱呼卻是和馮洛淩一樣改了,多了幾分親近,少了一些疏遠。

他們挺了解人心的,雖然行事做法現實了些,卻坦蕩得讓人無法反感。

用飯時,馮洛淩再次提到張霖津,“慕良,聽說張霖津找你了?”

“嗯,他想把那副《奔馬圖》真跡贏回去,”陳慕良含笑道。

他們這些權二代打個賭是很常見的事,之前張霖津和陳慕良打賭,把威遠侯珍藏的真跡給輸了,威遠侯又拉不下來臉去陳家把真跡要回來,隻能把氣都撒在張霖津身上,打得他三月不能下床。

此事過去半年有餘,馮洛淩還懷疑張霖津那睚眥必報的性格,竟然這麼長時間都沒找茬,莫非真的改性了,現在看來並沒有。

不過,馮洛淩關注的重點不一樣,“《奔馬圖》真跡千金難尋,他的賭注是什麼?”

“一萬兩金票。”

“呦,看來他很有把握啊。”

即便威遠侯家大勢大,一下子拿出一萬兩金票也是不容易的,張霖津又不傻,他敢這麼賭,就是相信自己肯定會贏。

馮洛淩看陳慕良,戲謔道:“你就不擔心輸?”

“那又如何,那幅畫本來就是威遠侯府的。”

言下之意,輸了不賠,贏了穩賺。

馮洛淩笑了,“倒也沒錯,不過,小爺更想看張霖津氣吐血,慕良,你可要爭點氣,贏了他。”

“我儘量。”

“對了,他跟你賭什麼?”

“一道術數題,讓我在兩刻鐘時間內做出來。”

“術數題?”馮洛淩有點懵,張霖津這沒腦子,就會用蠻力的家夥,竟然給陳慕良出了一道術數題。

溫續文本來隻是安靜地聽著,張霖津他不認識,也沒興趣摻和他們之間的恩怨。

直到聽到術數題,他突然想起之前在鄭縣發生的事,他記得那在長樂坊和他對賭的人,似乎就是吳王的人,他當初就給那人出了一道雞兔同籠的術數題,那人連答案都沒問就離開了。

而張霖津是吳王的表弟,這兩者之間是否有什麼關係呢?

溫續文勾了勾唇,心裡有了想法,開口道:“陳兄要不要跟我也賭一次?”

聽言,馮洛淩二人皆是一愣。

“賭什麼?”

“就賭,我知道那位威遠侯世子會給陳兄出什麼樣的術數題。”

陳慕良眼光一閃,“溫兄見過張霖津?”

“不曾。”

陳慕良沉默片刻,哈哈笑了,“好,賭了,既然張霖津想要那副《奔馬圖》真跡,我就把它當賭注。”

溫續文也笑了,搖頭道:“陳兄好算計,不管怎樣都不會吃虧,隻可惜在下可沒有一萬兩金票。”

至於拿了真跡會不會得罪張霖津,其實在他和馮洛淩住同一間宿舍的時候,就注定了他們是敵非友,更何況張霖津是吳王的表弟。

如今有了宋修德這個保護神,溫續文雖不會肆意妄為,卻是輕鬆不少,最起碼不用顧忌太多。

隻要頭頂上有有分量的長輩,那他們之間的一切,就隻會被定性為小輩之間的玩鬨。

陳慕良笑道:“我不要溫兄的銀票,隻要溫兄答應我一個要求即可......溫兄放心,並不會涉及到其他人。”

溫續文微皺的眉頭漸漸舒展,他雖有幾分把握,卻不會拿宋修德當賭注,他沒那個資格。

“好,若是我輸了,我便答應陳兄一個我可以做到的要求。”

“好,哈哈,小爺我就是你們的見證人,”馮洛淩很喜歡看熱鬨,等他們商量好,馬上說道。

溫續文和陳慕良都不介意,反正他們都不是會耍賴的人,有沒有見證人不重要。

緊接著,溫續文就把雞兔同籠的問題說了,他還記著自己當初那個問題,就把那個原題告訴了陳慕良。

他沒說阿拉伯數字的事情,那樣太麻煩了,還要解釋不少東西,他隻需要把解題思路告訴陳慕良即可。

這題並非有多難,難得是有時間限製,古代的術數思維又落後,這才難以快速得到答案。

陳慕良聽完溫續文的話,拱手道:“溫兄果真博學多才,在下佩服。”

溫續文忙謙虛道:“陳兄謬讚了,在下隻是運氣好些。”

古書這個借口百試不爽,反正他們也找不到。

這次打賭,溫續文自然不是圖一時好玩,他不過是向馮洛淩兩人展示他的能力,人總要有用才能更重要一些。

溫續文有遠超古人的術數思維,這是他的優勢,是前世記憶留給他的瑰寶,他自然要好好利用。

宋修德是他的靠山,可他總要有自己的人際關係,馮洛淩和陳慕良都是蔭監,家境不用說,雖骨子裡帶著傲氣,卻並非不講道理的人,成不了好朋友,成為簡單的朋友也行啊。

還是那句話,他不需要馮洛淩二人幫他什麼,他要的是兩人的隱形威懾,他隻是想安安穩穩地在國子監待到鄉試,不要出任何岔子。

很快到了陳慕良和張霖津打賭的日子,張霖津似乎堅信自己會贏,讓他那些跟班,大肆宣揚他要打賭的事,使得打賭這日,很多監生都來看熱鬨,圍在亭子外麵,看他們誰輸誰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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