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 43 章(1 / 2)

溫續文也來了,他是和馮洛淩一起來的。

進入國子監一月有餘,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這麼多蔭監,更是第一次親眼見到馮洛淩在盛京勳貴子弟之間的地位。

那些一向眼高於頂的蔭監看到馮洛淩,皆收起渾身的傲氣,紛紛拱手道:“世子。”

關於“世子”這個稱呼,溫續文也是之後才了解到,這是獨屬於馮洛淩的稱呼,早在他幼時,便曾囂張至極地宣告,今後盛京能被稱為世子的隻有他一人。

迫於鎮南王的權勢,以及馮洛淩一言不合就上手的惡劣性格,盛京其他公侯伯府的世子隻得點頭同意。

這麼多年過去了,眾人也漸漸習慣了隻稱呼馮洛淩為世子。

馮洛淩大搖大擺地走進亭中坐下,溫續文則和其他人一起留在亭外圍觀,這會兒重點是陳慕良和張霖津,落在溫續文身上的目光並不算多。

“張霖津,你還是不是個男人,要賭就快點,彆磨嘰,小爺還有事呢。”

張霖津臉色陰沉,馮洛淩說話肆無忌憚,而且比他權勢大,習慣以勢壓人的張霖津根本奈何不了他,隻得無視他的話,招手讓下人取出一張宣紙,看向陳慕良道:“那道術數題便在這裡,給你兩刻鐘,解出來這一萬兩金票就是你的了,如果解不出來......”

“好了,話這麼多做什麼,直接開始。”

馮洛淩滿臉不耐煩。

張霖津清秀的臉上滿是陰霾,咬牙道:“開始。”

說完,便把那張宣紙遞給陳慕良。

陳慕良接過來一看,瞳孔微縮,扭頭看了看溫續文,心中滿是驚訝,竟然真被他猜對了,連數字都不曾有半點差彆。

溫續文嘴角上揚,從陳慕良剛才的眼神,他就知道他贏了。

見陳慕良遲遲不動筆,張霖津身後的勳貴笑道:“怎麼,陳大公子不是一向自詡聰明絕頂,為何今日不行了?”

“我看啊,陳大公子不是今日不行,而是就沒行過。”

“咦,你們怎麼知道,莫非......哈哈~”

嗯?

被馮洛淩冷漠的眼神一瞪,笑聲戛然而止。

年前,國子監的術數博士們不知從哪裡得到一術數難題,直到前幾日才得出答案,張霖津偶然得知此事,便動了心思。

陳慕良再聰明也不可能在兩刻鐘內解開,這次打賭他贏定了。

“好了,我解出來了,”陳慕良起身道。

張霖津得意的表情瞬間消失,一把奪過他手中的宣紙,瞳孔一縮,“你怎麼算出來的......你,你早知我會拿這道術數題考你?”

陳慕良不承認也不否認,含笑道:“願賭服輸,請張公子將一萬兩金票拿來。”

聽言,張霖津的臉色更難看了,咬緊牙齒,“你放心,本公子說到做到,一萬兩金票,改日定當親手奉上。”

冷哼一聲,張霖津甩袖離開,眼中滿是陰鷙,他早就說過不準將答案泄露出去,究竟是誰乾的,彆讓他查出來,否則......

圍觀者卻是一臉懵逼,怎麼剛開始就結束了?

他們都知道張霖津和陳慕良打賭就沒贏過,可像現在輸得這麼快,卻是第一次。

其他人暗自搖頭,張霖津是越來越不行了,無趣!

沒了樂子看,其他人紛紛離開,趁現在時間還早,再出去玩會兒。

待眾人走遠,陳慕良走到溫續文麵前,直視他,“溫兄未卜先知,在下佩服。”

陳慕良向來多思,雖不能說算無遺策,確實很少出錯,本以為能穩定讓溫續文欠他一個要求,卻不曾想竟是他輸了。

溫續文拱手,“陳兄謬讚,隻是僥幸而已。”

“隻是在下有一事不明,請溫兄解惑。”

“陳兄想問為什麼在下會猜中這道術數題?”

“不錯。”

“原因很簡單,這道術數題最開始是從在下這裡傳出去的。”

溫續文隻能說到這裡,其他的他不會多說。

陳慕良識趣地沒有多問,笑道:“那副《奔馬圖》真跡,改日.我會讓人送到溫兄府上。”

溫續文沒有拒絕,這本就是他應得的。

馮洛淩隨意吃了幾口桌上的糕點,打趣道:“溫兄術數極好,卻在課上不曾顯露,還真是低調啊。”

在國子監,除了有《四書》,《五經》和策問課,還有書法和術數,隻不過後兩種課上得不多,大概兩日一次。

溫續文笑道:“在下誌在科舉。”

過多展示他在術數方麵的天賦做什麼,留在國子監當助教嗎?

“那就祝溫兄金榜題名,”陳慕良溫聲道。

“借陳兄吉言。”

......

興元府,許府

玉清院

“姐姐,姐姐,”許舒靜大喊著跑進來。

許舒妤秀眉微蹙,放下手中的針線,“靜兒,大吼大叫,成何體統。”

“姐姐,姐夫來信了。”

許舒妤猛地抬起頭,看著她。

許舒靜得意一笑,走到她對麵坐下,“我剛從府外回來,門房便告訴我姐夫的信就到了,姐姐,我可是第一時間便送來給你的。”

“那還不快把信拿出來,”許舒妤伸出手,衣袖微微滑落,露出皓腕處的翡翠手鐲。

許舒靜怕玩笑開過了許舒妤生氣,從袖中把信拿出來,然後和許舒妤一起看。

片刻後,許舒靜無趣地皺皺眉頭,“什麼嘛,都是路上的瑣事,一點意思都沒有。”

她還以為溫續文會說什麼肉麻的話呢,白期待一場。

許舒妤卻是看得津津有味,看到信的最後說他才剛到盛京,待入學國子監後,會再寫一封信回來,便不免有些期待。

許舒靜眼睛轉了轉,問道:“姐姐,想不想去找姐夫?”

許舒妤麵不改色,“娘不是說了,現在不能去,等舅舅那邊準備好。”

李成業在興元府的生意已經做得很好,想要讓李家的生意更進一步,必須往西省外擴張。

因為有李司祈在盛京,李成業就打算去盛京周邊縣城試試水。

正好許舒靜姐妹打算去盛京,李氏也擔心她們兩個姑娘家獨自去盛京太危險了,和李家商隊一起,也安全些。

“可是,姐夫生辰快到了,姐姐就不想把為他縫製的衣衫送給他嗎?”

“離相公生辰還有不到一月,我們便是現在啟程,也趕不上,何況,相公並不在意這些,到時見麵,再把生辰禮給相公也不遲。”

許舒妤不為所動,許舒靜也沒辦法。

李家那邊她問過了,最早也要等一個月才會出發,再加上路上的行程,估計得七月才能到盛京。

許舒妤繼續低頭縫製衣衫,心裡歎口氣,她何嘗不想早點去盛京,隻是路上會遇到什麼,誰都不知道的,和李家商隊一起走,會安全很多。

她聰慧冷靜,知道什麼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

四月十五,休沐日

溫續文帶著那副《奔馬圖》真跡,和他寫的文章到了宋府,這次他直接被小廝帶到宋修德的書房。

宋修德的書房很大,左側還有一個內間,用屏風隔開,裡麵安置著床榻,供宋修德在書房安歇。

書案後是一排長長的書架,上麵密密麻麻地擺放著很多書,看書半舊的樣子,應該經常被人翻看。

果然,優秀的人總會更加努力,哪怕為官二十載,宋修德依舊堅持讀書的習慣。

宋修德讓溫續文坐下,看到他手中的木盒,眉頭微皺,“賢侄不是外人,帶什麼禮物。”

溫續文將木盒放在書案上,笑道:“世伯誤會了,小侄並非給世伯送禮,而是希望世伯能幫小侄解決這個麻煩。”

“麻煩?”

“小侄前幾日和同窗打賭,僥幸贏了這副《奔馬圖》,隻是它曾是威遠侯鐘愛的畫,若是留在小侄手中,難免會生出不必要的麻煩,倒不如放在世伯手中。”

宋修德臉色緩和下來,笑道:“能在建英兄的長子手中贏過這幅畫,不錯。”

陳建英,便是陳慕良的父親。

當初,張霖津拿《奔馬圖》和陳慕良打賭,鬨得人儘皆知,宋修德在通政司,消息最是靈通,自然知道此事。

“小侄不過是僥幸而已,世伯謬讚了。”

宋修德擺手,道:“運氣也是實力,能贏便是你的本事,這副畫老夫收下了,若是那威遠侯世子問你要,直接說送給老夫即可......不過,老夫不能白要你的禮物,這樣,老夫允你一件事,無論什麼時候提出來都可以。”

“這畫在小侄手中有害無利,世伯替小侄解決一個麻煩,小侄又怎好再討要好處?”

“不必說了,事情就這麼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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