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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最大收益

傍晚的時候,羅戩要求停船。

她說進入到這個位置,霧海雲河中會逐漸有凶獸出沒,晚上十分危險,通常要找“水眼”躲避。

所謂的“水眼”,其實就是霧海雲河中穩定呈現“水”形態的地方。它一般比較平和,不會起暴風巨浪,也不會因大霧彌漫而讓人喪失方向。這種地方不算難找,把船往下一潛,觸到霧海雲河邊界,然後等水化霧,看看哪塊地方依然是水就行。

“你這自製的船不漏水吧?”白琅有點懷疑地問鐘離異。

鐘離異自信滿滿:“當然不漏水,我洗劫了天遁宗的庫存,什麼防風避水珠,全都在鴨子羽毛下藏著呢。”

厲害厲害,感情天遁宗掌門屍骨未寒,他就掏空庫房建了這麼艘大黃鴨船?

所有人都進船艙裡,鐘離異駕船下潛。

水眼果然好找,雖然說不上很多,但目之所及的河道裡總有一兩個,好像故意留下給人避難的。白琅不能理解這個,既然月聖是想防人進宿月界,那應該把這些水眼給填了才對啊。

羅戩說:“他要是能填水眼,早把整個霧海雲河都給填了。”

“不能填麼?”白琅問。

鐘離異解釋道:“不是不能,而是填了也沒用,其他地方會出現新的。就像這片霧海雲河,你把水霧驅散到彆處去,不久之後這裡依然會出現新的。這種異象毫無道理可講,因此大部分修道者都心懷敬畏。”

白琅透過窗戶看外麵,水眼裡很黑,沒有植物生長,看似清淺,實則幽深。從水上往下看的時候,基本是看不見水眼裡麵情況的,隻有到達邊界,而且水化為霧,水眼才會露出真麵目。

天色一點點暗下來。

羅戩盤膝坐下,想用蠱蟲看看路線,安排好明天的行程。

但是這回她一運功催動蠱蟲,就立馬感覺不對——因為相比起平時來說,運功實在是太吃力了。她沒有放棄,隻覺得是受了點傷,運功吃力很正常,結果再一催動就感覺到一股鑽心的痛。

羅戩喉頭一甜,噴出血來。

白琅正好站在她前麵,猝不及防被灑了一身。

這時候夜色已經降臨,船艙內暗了下去,羅戩噴出來的血散發出點點銀白色,就像灑落的月光。

“怎麼了?”白琅連忙伸手扶住羅戩,用真氣往她經脈裡一探,卻感覺她蠱術運功沒有異常。

鐘離異也伸出手撐在羅戩背上:“是天權吧。”

白琅低頭看了看自己滿身銀白色血液,點了點頭:“應該是。”

羅戩捂著心口,臉色煞白:“早該想到的……他在宿月界外殺掉最明顯的擺渡人,然後讓祭司騙殺藏得好的擺渡人,再誘一波頂風作案的擺渡人入界,讓他們死在宿月界裡,連蠱蟲都傳不下去。月聖是鐵了心要絕擺渡人一脈啊!”

“你不要亂動。”白琅取鏡照她,鏡中光芒晦暗,隻見得一點點經脈的輪廓。

鐘離異沒見過白琅用天權,不過他也大概猜得出白琅能探查信息。

白琅覺得非常棘手。

她第一次感覺到其他天權對映鏡能力的乾擾,之前她的鏡子一直照得很清晰,但今天看起來實在太模糊了。

這樣隻看個輪廓可搞不清羅戩到底是哪兒出了問題。

她有點後悔沒有好好練習映鏡的能力,因為她現在對上諭主,最主要的應戰手段還是天權。權鴆畢竟慢性發作,被其他諭主殺卻是一瞬間,不練天權隻可能死得更快。

這時候羅戩已經控製不住身體了。她開始抽搐顫抖,口鼻眼耳一股股地冒出血,血裡夾著些黑色汙物。黑暗之中,羅戩的血閃爍著溫潤晶瑩的月色,一粒粒如珠如玉,十分冶豔。

白琅回想起自己那冊擎天心經上寫的話:映鏡則天目生,入鏡為戲中魂。

她現在的能力應該叫“天目生”。

天開一目,照彼世人。

鐘離異看見鏡麵一暗,一亮,然後一暗,再一亮。如此閃爍幾次,他才發現鏡麵原來是變成了一隻巨大的眼睛,漆黑的眼瞳空洞地注視著麵前的羅戩。最後一次睜閉,鏡麵出現了細細密密的流光,它們一條條一道道的,或是彙聚或是分散,周轉流動,四散亂竄。

“放血!”白琅看明白了。

鏡上照見的是羅戩的血管,那些銀色流光附在蠱蟲之上,以血為媒介遍及全身,造成巨大破壞。

鐘離異立刻拔劍挑開羅戩幾處動脈,血濺出幾米外,全部都是銀色。白琅將真氣探入羅戩氣穴之中,在鐘離異放乾血後吊住她一口生氣。她經脈裡還有些銀色未去,一個個輪廓清晰,可以看得出是蠱蟲。

“你能運功把蠱蟲逼出體外嗎?”白琅問。

可是羅戩已經意識模糊了。

白琅彆無他法,隻好順著鏡中所示的流光,用真氣一點點找過去。她役使不了蠱蟲,隻能將它們一隻隻殺掉,再把汙物逼出羅戩體外。過了好久,羅戩的血流得差不多了,體內蠱蟲驅儘,白琅連忙叫鐘離異去拿丹藥過來,免得她虛弱而死。

鐘離異沒帶來丹藥,帶來了折流:“船上沒藥,他說臨時煉。”

最後他們隻好用之前做海鮮的那個鍋來煉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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