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1 / 2)

52、主權器殼

紅衣女子將月聖斬殺後,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美得毫無人氣。

白琅看見她耳垂上掛著兩個奇怪的雙魚墜子。不知為何,她突然就忽略了麵前的危急情況,回憶起之前跟司命談論的事情。司命見過執劍人,所以白琅在受命後特地問了他:“執劍人大概長什麼樣子?”

司命笑容微妙,隻說了四個字。

——“她穿嫁衣。”

這身灼灼紅裳,盤龍鸞扣金絲錯玉,層疊迤邐蹁躚如浪,會是她的嫁衣嗎?白琅不知道。但她耳垂上的雙魚墜,白琅記得很清楚,因為她看見言琢玉曾把它掛在折扇之下。

持劍的紅衣女子抬起頭,視線從月聖屍首移到白琅臉上。

她失神地看了很久,白琅動也不敢動。

她抬手往前,白琅下意識地退了一步。

但紅衣女子身影如風,眨眼就到了她後麵。她的手從白琅肩上纏過,捏在白琅下巴上,逼迫她回頭與自己對視。

白琅再次看見她的眼睛,空洞無神,卻在竭力凝聚一點光彩。

“白……”紅衣女子皺著眉,不太確定地問道,“前……輩……?”

白琅沒想到自己也有被叫做“前輩”的一天,還是被這麼個殺神。

她被捏得有點疼,紅衣女子見她表情痛苦,微微一怔,鬆開了製住她的手。白琅連忙退開一步,取鏡未用。

紅衣女子還愣在原地,眼裡的神采越來越明顯。

“白言霜……”

她第一次順暢地說出完整的詞,忽然又痛苦地捂住頭跪倒在地,再度抬頭時眼中已經沒有了之前的神采。

她裙擺飛揚,漫天劍光籠罩。

白琅在劍影之下,隻能抬鏡一照。

鏡上閃過折流身影,清脆的碎鏡聲後,他幾乎是在落地的一瞬間起劍勢為白琅擋下劍影。白琅順手拔劍,胡亂擋下幾道漏網的劍光,她覺得每一道光打在煌川劍上都能聽見哀鳴。

“這是弱水劍嗎?”白琅在折流身後緊張地問。

折流後退了一步,如此明顯的不敵還是白琅第一次看見。

“不是。”他冷淡地說,“是西方神劍。”

……白琅感受到了絕望。

神眷這個東西,果然還是看臉的,居然有人一上來天權就是使用西方神劍?

“能打嗎?”白琅很心虛地問了句。

折流無奈地回望她一眼:“你覺得呢?”

“不用打的。”白琅看著紅衣女子,目光比接下來要被砍還更凝重。

紅衣女子沒有下一步動作了,她的身影漸漸沒入劍光,看白琅的眼神有點留戀不舍。

白琅剛剛才發現自己漏算了一個很關鍵的問題。

她在整理明暗線的同時,執劍人這一方也在整理明暗線。而恰好,她對於執劍人這方來說,就是身份不明的暗線。如果換了她會怎麼做?肯定是抬一手,將暗線推明。

在推線過程中,執劍人這方快她一步,在她與月聖見麵之前,搶先殺掉月聖。如果對方能在推線過程中與她謀略相當,那接下來對方絕對不可能殺她。因為殺了她就等於失去了她身後其他暗線的線索,無法順勢摸出司命等人,得不到本次出劍的最大收益。

那對方最有可能做什麼?

白琅凝重地對折流說:“我們真的要準備逃了。”

門外出現了鐘離異和傅蓮仙的身影。

在折流被白琅召走,直接消失在眾目睽睽之下後,傅蓮仙頓時想起了言琢玉最後那句“月聖恐怕很難飛升了”。他大叫一聲不好,迅速衝上了望月台,鐘離異也不明所以地跟了上來。

結果一到裡麵,白琅手中煌川劍正在慢慢消散,地上月聖屍骨未寒。

如此沉寂恐怖的氣氛,鐘離異居然“噗嗤”一下笑出了聲:“這就厲害了……我以前沒看出來呀,你玩神選這麼悍的?”

一句話就把白琅能解釋的東西全給汙回去了。

傅蓮仙直接動手,萬千蓮開,如夢似幻。

白琅拋出八麵鏡子,按八卦方位成陣,每一麵鏡子都映出她的樣子。傅蓮仙明明覺得自己已經鎖定了白琅的方位,每一處蓮花飛刃擊碎的卻都是玻璃。他稍稍定神,閉眼不再用目力視物,而是艱難地散出神識。可萬萬沒想到神識中的白琅也是九個,八鏡一人,全是實景。

“你聽我說……”白琅試圖解釋。

這個時候鐘離異又把她給打斷了,他特彆激動地說:“來,我帶你殺出重圍!刺殺月聖這種事情雖說經常發生,但親身參與還怪有意思的,謝謝你帶我體會。”

白琅氣得直跺腳。

折流一把攬過她,躲過一刃飛花,沉聲道:“回船,我斷後。”

說完就把她往鐘離異這邊一推,然後劍陣成籠攔下傅蓮仙。

鐘離異抓起她就跑,到船附近,白琅看見四方各色遁光聚集,顯然傅蓮仙已經開始召集祭司了。

白琅見鐘離異又跑去掌舵,覺得特彆不能理解:“你這船怎麼可能跑得過遁術!”

“你也不要太小看我造的船好嗎?”

鐘離異把舵用力往上一提,整艘船都震了一下。白琅怕船直接塌了,於是跑去窗戶口一看,發現鴨子腳蹼收回,翅膀張開,尾羽伸長平衡過大的鴨頭。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