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女子,天底下再沒第二個了(2 / 2)

皇帝扯開領口瞧了眼,肩頭是一排深深的牙印,顏色太深,都看不出是否見了血,他自己都氣笑了,意味深長的道:“倒真是牙尖嘴利,你比那西突厥的刺客還厲害。”

刺客未能傷他半分,簡宿涵一個小小女子卻給他落了一身的傷……

手腕上咬的,胳膊上被指甲掐的,剛才脖頸被撓的,算上肩膀這一個,皇帝都數不清了。

簡宿涵背對著他,不想說話,悶頭擦眼淚,誰叫狗皇帝騙人,被咬也活該,自己也是蠢,怎麼就上了他的當,信了他的話。

皇帝見狀鬆開她,理了理衣襟,淡淡道:“你莫不是在心裡罵朕?”

簡宿涵看了他一眼,又偏過頭:“不敢,沒有吃過那熊心豹子膽。”

皇帝笑了:“你有什麼不敢的。”

敢踢他咬他,又甩臉子又冷嘲熱諷,還活得好好的女子,天底下大抵隻有這一個了吧,罵兩句又算什麼,皇帝不信她罵的會比那些筆刀子更難聽。

“你隻管在心裡罵,”皇帝一如既往看的開,“左右朕也聽不見,縱聽見了也不會掉半塊肉。”

他說著,起身在桌案後落座,吳庸將從京中發來的折子擺上去,壘得老高一層,皇帝一麵看,一麵對簡宿涵道:“好生養傷,等你傷好些,便啟程回京。”

簡宿涵聞言直起身子看了他一眼,又緩緩躺下:“陛下回自己的帳子看奏折便是,這裡位置小,何苦擠在這兒。”

皇帝並不回頭:“天下之大,莫非王土,朕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如今遇襲,自然是儘早離開草原為好,單將軍幾次請命,他卻不急不緩,一連大半月都留在簡宿涵的帳子裡,夜間也不曾見他怎麼睡,隻是一個人坐在桌案後兀自出神,實在困極了也隻閉眼打個盹。

時間一晃而逝,眨眼便已經快入冬了。

單貴妃領著眾妃再次請見時,又被攔在了外頭,難免光火,她一時也顧不得吳庸是禦前伺候的,甩袖指著他鼻子道:“本宮日日來,次次來,你都說陛下不得空見,到底是陛下不得空,還是你這狗奴才仗勢欺人?!”

吳庸立刻將腰彎了幾個度,麵上陪笑,讓人挑不出錯處:“貴妃娘娘,您縱是借奴才幾個膽,奴才也不敢仗勢欺人的,實是陛下不得空,若說假話,您儘可割了奴才的舌頭去。”

單貴妃明知皇帝在裡頭陪著簡宿涵,卻又不便揭穿,隻能拿著奴才撒氣,她目光危險的盯著帳簾,似要穿破阻礙窺透裡麵的情景,片刻後,冷冷道:“月婕妤傷勢如何了?”

吳庸想了想,挑揀著些不重要的答道:“已好了點,比前些日子強。”

單貴妃不知為何忽的住了嘴,默了片刻,才冷笑道:“真是命大。”

婉妃素來不與她牽扯,聞言若有所思,竟難得接了句話:“禍害遺千年,未救駕時便狐媚惑主,如今得了救駕之功,還不知道該如何呢。”

單貴妃冷冷看向她,對這個昔日伺候自己的奴婢自然沒什麼好話:“本宮說話,有你插嘴的份麼?若說狐媚惑主,當初咱們誰比的上你,可彆說這話,本宮都替你害臊,到底是奴才秧子,沒皮沒臉!”

單貴妃是個猖狂的主,不比皇後規行矩步好拿捏,婉妃麵色青青白白,到底忌憚她背後勢力,忍下了,扯了扯嘴角道:“皇上既不得空,咱們還是彆在這現眼了,都散了吧。”

閻王打架,小鬼遭殃,珍常在看了眼帳子,跟著離去,又見雲婉儀不動,輕聲催道:“這裡風大,回帳子吧。”

雲婉儀不語,隻點了點頭,偕同她離去。

單貴妃喊的那樣大聲,聲音遙遙傳來,簡宿涵躺在裡間就聽見了,她心想自己傷口已經漸漸結痂,想來也不影響趕路,靠在枕頭上翻了一頁書,輕聲道:“眼見著越來越冷,雪天難行,還是早些回京吧,已耽擱的夠久了……”

她說完,聽不見回答,下意識抬眼,卻見皇帝伏在桌案上睡著了,不由得頓了頓。

男人日日都宿在此處,卻並不上榻,至多靠在椅子上打個盹,簡宿涵為著換藥的事,沒少與他爭鬥,心中惱怒,自然甩手不理,如今掐指一算,他也有好些日子沒睡過了。

裡頭燃著暖爐,但下床了還是有些冷,簡宿涵從架子上取下皇帝的鶴氅,走過去替他輕輕披上,然後撫了撫傷口,坐在椅子上兀自出神。

皇帝早在她走近的時候就睜開了眼,他緩緩坐起身,臉龐瘦削不少,看了眼肩上滑落的鶴氅,伸手接住,便見簡宿涵一個人發呆。

皇帝道:“不好好在床上躺著,下來做什麼。”

簡宿涵的頭發長了許多,披散在肩頭的時候,幾欲將她整個人遮住,她垂著眼搖搖頭,睫毛似蝶翼輕顫,在蒼白的臉上打落一片陰影:“躺的太久了,想起來坐會兒。”

皇帝抬手將她散落的頭發彆到耳畔,露出半張秀美的臉:“明日便回京城吧,這裡到底不比宮中,藥材食材一應稀缺,至冬日,便更難尋。”

簡宿涵瞧見他腕上早已結疤的咬痕,猶豫一瞬,拉過來問道:“還疼麼?”

皇帝看了她一眼:“早做什麼去了,現在才知道問。”

簡宿涵眉眼乾淨,像一幅山水墨畫,青色的寢衣襯得膚色白皙,隻唇上缺了點血色:“之前不曾看見,現在看見,便想起來了。”

皇帝想起她換藥哭哭啼啼的模樣,笑著評價道:“真是隻張牙舞爪的貓。”

他把人抱起放到床上,用被子蓋嚴實,擁著她一同靠在枕頭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撫著她的頭發:“等回了宮……”

簡宿涵問:“回了宮怎麼樣?”

皇帝不說話,笑了笑:“回了宮,你想要什麼?”

簡宿涵自覺無趣,沒吭聲,半晌後才隱隱約約覺得皇帝在試探自己,心念幾轉,到嘴的話便咽了回去,垂眸道:“我能要什麼,快死的人了,活一日算一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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