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裳(2 / 2)

餘長春道:“回月婕妤,這裡頭的紅花、生烏草、水銀、巴豆、益母草都加了十足十的量,孕婦淺嘗便致小產,用量多了,日後隻怕子嗣艱難。”

簡宿涵心中也猜到了七八分,目前宮中有孕的唯有錦常在,自己充其量就是個混數的,這藥還能使在誰身上,外間流言蜚語滿天飛,隻怕來者不善,屆時錦常在的胎若沒了,首當其衝便是自己的禍。

簡宿涵闔目,飛速思索著什麼,片刻後才道:“上次讓你配的藥,配好了麼?”

餘長春從袖中拿出一包指甲蓋大小的藥遞給她:“回月婕妤,已配好了,此藥催動血氣,萬不可過量,這些日子微臣且開幾副方子止住您的月信,對外隻說是安胎藥便罷了。”

簡宿涵接過來,無聲攥緊,心頭突突直跳。

婉妃,婉妃……

是了,這女子從前的盛寵被自己奪來,怎麼可能甘心泯然眾人,原來早就在暗地裡動手了。

簡宿涵已確定幕後黑手就是婉妃,但要一舉扳倒她,絕非易事,皇帝這麼些年的寵愛也不是白給的,縱做了錯事,隻怕也會顧念舊情饒過幾分,俗話說斬草除根,簡宿涵要想一個萬無一失的法子,否則婉妃日後反撲,自己性命堪憂。

許久後,她才有些疲勞的輕歎了口氣:“餘太醫回吧,順著小道悄悄的,莫讓人瞧見了,日後還得勞煩你。”

“月婕妤客氣。”

餘長春躬身退下,內室便靜了下來,知夏在外間候著,往裡一瞧便見簡宿涵靠在榻上兀自出神,靜悄悄上前道:“主子,底下涼,若困了去床上躺著吧。”

簡宿涵從前有什麼話都同她說,獨這次,一個人儘藏在了心底,知夏想問,又覺得簡宿涵心中自有章程,不言語也自有她的道理,隻能忍了回去。

簡宿涵肚子裡又不是真的有塊肉,她將枕頭挪了挪,然後側身靠在上麵,輕聲同知夏說話:“陛下近日有去景和宮嗎?”

知夏聞言想了想,然後搖頭:“雖未曾記過,但大抵也是許久未去了,如今闔宮裡僅主子您最得寵,外間都道婉妃已失了勢,隻是您素日不喜歡聽那些流言蜚語,不知罷了。”

簡宿涵靜靜望著她:“那你覺得,皇上寵我多一些,還是寵婉妃多一些?”

知夏笑開:“自然是您,誰也比不上的,瞧,您一有孕,陛下就日日來看,縱發了脾氣陛下也不見動怒,奴婢聽九思說,陛下一個人在書房裡擬了好幾個字,許是在替未來的小皇子取名呢,婉妃又算什麼。”

簡宿涵閉了閉眼:“你不懂……”

皇帝不去婉妃處,並不代表就對她沒情意了,日日來漪瀾殿,也不代表就對自己有情意了。簡宿涵不想對任何人抱著期望,她走一步看十步,每件事都做了最壞的打算,都說凡事需往好處想,可她卻隻能反著來。

人活一世,草木一秋,她來異世,懂得的第一個詞就是身不由己,隻為了活著二字。

晚間,皇帝又來了漪瀾殿,誠如知夏所言,他日日都往這裡跑,若不是還要處理政務,隻怕半步都不肯離去。

簡宿涵給他繡的寢衣已經做好了,正坐在桌旁修剪線頭,見他從外間進來,身上裹著寒氣,也不似往日藏著掩著,把剪子放到繡筐裡,起身抖了抖手中的衣裳道:“來的正好,試試身量吧,也不知合不合適。”

皇帝在暖爐旁烤了烤手,聞言抬眼,見那寢衣玄色為底,肩膀用銀線勾了簡單的龍紋,袖飾祥雲,簡單大氣,竟比內務府做的還要好看些。

皇帝驀的笑了,他險些忘了這事:“你真親手做了?”

簡宿涵下意識皺了皺眉,把衣服扔到他懷裡:“還能有假的不成。”

說完又注意到他剛才說的“親手”二字,似笑非笑的道:“我沒那閒工夫做針線活,底下丫頭做的,陛下將就穿吧。”

簡宿涵沒有懷孕,脾氣卻比懷了孕的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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