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1 / 2)

.藥.物過敏會怎麼樣?

這件事顧妤鵝生還是第一次經曆, 她隻覺得自己這會兒心裡像是有個草原在奔騰一樣, 快活的不行。

她忽然有些明白那頭蠢二哈當初為什麼會去偷喝酒了, 如果動物過敏是這樣的感覺的話, 說實話, 還挺舒服的。

她一邊心裡放飛鵝叫, 一邊繃住表情,維持住自己高貴冷豔的樣子,準備矜持地向霍逞點點頭後就回房間去。

她自覺自己這會兒十分正常,可看在霍逞眼裡就不一樣了。

顧妤皮膚過白, 平日裡看就宛若覆雪一樣,這樣難得的浮起粉色的樣子更是叫人心動。仿佛有些不能觸碰的.禁.忌.被暈染開來。

霍逞眸光暗了暗,最終壓下了喉間癢意。

真好看。

他心裡有些可惜地想著,不過, 不能表現出來, 畢竟還有一個人在。

電話還顯示正在通話中,霍逞看向手機,慢慢勾唇笑了笑, 故意道:

“阿妤,你出來了。”

這不是明知故問嗎?自己當然洗澡出來了。

顧妤雖然有些奇怪他的話, 但後麵還有用得到霍逞的地方, 於是隻能點了點頭, 勉強應了聲:“嗯。”

因為心底飄著的關係,顧妤害怕露餡,聲音更冷了些。卻不知道這種誘人心神的冷漠有多叫人戰栗。

祁應寒隔著電話聽見顧妤的聲音, 握著鋼筆的手慢慢收緊了些,那樣的聲音……她從未在他麵前這樣過。

他眼神一瞬間變得極深,叫推門進來的秘書不由嚇了一跳。

顧妤卻並不知道那邊發生了什麼,她在回答了霍逞的話後就要離開,卻聽那麵容清峻好看的青年,這時突然笑道:“阿妤,祁哥說婚約解除協議簽好了,不過”

“要你親自去拿。”

霍逞是笑著說出這句話的,因為他知道顧妤不會去。

雖然隻有短短半天,但她對祁應寒的厭惡他看在眼裡。他知道,眼神不會騙人的,像顧妤這樣高傲的人,怎麼會願意去見那個曾經/囚/禁/過她的人呢。

於是他拿著電話等著,等著顧妤拒絕。

但出乎意料的是,顧妤卻隻在思考一下後,就答應了。

已經暈乎的天鵝並沒有想那麼多,不過是過去拿個協議而已怕什麼?她這時不知道是因為過敏還是想到自己任務馬上就要完成,心理活動十分簡單粗暴。

她這樣的舉動本來是並不符合人設的,但顧妤高嶺之花的氣質太深入人心了。她微抬著下頜,說出這句話時眼神既冷漠的一如既往,好像那個中午還叫她厭惡的名字,現在已經無法在她心底掀起波瀾了。

最後一絲溫存的情感從那好看的眸子中消失,顧妤比之之前,更加冰冷了。霍逞原本的疑惑在看見她的眼神後頓了頓,竟然一時不知道是該同情祁應寒還是自己。

她是一塊寒冰,而他們這些想要捂熱的人或許在她眼中,隻是笑話。這樣想著,那絲因為顧妤答應祁應寒而升起的鬱氣漸漸被另一種情緒所取代。霍逞抿唇對著電話道:“那麼,祁哥將時間地點發給我,我明天陪阿妤過來。”

他親昵的語氣叫祁應寒忍不住皺了皺眉。垂下的眼眸中早已布滿血絲,但卻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隻平靜道:“把手機給阿妤。”

霍逞笑了笑,看向顧妤。

在一切外在的形式上,他會給她尊重,或者說,霍逞會讓她“認為自己被尊重”。於是,他唇角笑意不變,甚至有些懶散。

顧妤被這兩人磨磨嘰嘰半天弄的有些煩,放飛的天鵝更加壓抑不住自己的脾氣了,她皺眉接過手機,冷聲道:“喂”。

隻簡簡單單一個喂字,就叫祁應寒慢慢閉上了眼。

沒有厭惡,沒有輕蔑,甚至——沒有任何感情,好像他不過是一個無關的陌生人而已。

確實是陌生人,在簽了這個協議之後,他不就和阿妤沒有任何關係了嗎?

祁應寒低笑了聲,被遮住的雙眸看不出情緒,他聽見自己慢慢道:“阿妤,明天在水聲餐廳,我等你來。”

一個餐廳地址而已,為什麼非得換個電話讓她來接?

顧妤皺了皺眉,有些不解,在說了聲知道了後將手機還給了霍逞。

電話已經掛斷了,顧妤頓了頓,在離開之前還是給霍逞解釋了句:“我今天有些不舒服,不要來打擾我。”

心底的本能叫她急躁的不行,顧妤知道,自己現在不能在這裡再呆下去了。但想要轉身時,卻忽然被人拉住了手腕。

“阿妤。”男人沉沉叫了聲,似乎是有話想要說。

這舉動對於現在的顧妤來說無異於火上澆油。

過敏的動物攻擊性很強,顧妤差點沒忍住一翅膀將霍逞掀飛,還好係統反應過來,及時用彆的東西吸引了她的注意。

好聽的音樂在耳邊響起,顧妤聽了半天後停下動作,儘量克製住自己語氣,麵無表情:“你放什麼六隻小天鵝?”

……

“不,這是六小天鵝曲。”係統笑著糾正:“改編版的。”

顧妤想起曾經在網上看見的六個男人手拉手跳的舞蹈,隻覺得十分辣眼。

不,她絕對不能讓自己成為這麼辣眼睛的鵝。

她這樣想著,在霍逞的手指觸碰到她額頭的時候,忽然清醒過來。強行克製住拉著他一起踮腳跳的衝動,後退了一步。

那隻手卻並沒有因為她的拒絕而收回,霍逞撥開了她耳邊碎發。微涼的手指貼在她額頭上,沉聲問:“阿妤,你是不是生病了?要不我讓醫生過來看看。”

他言語間一片正常的擔憂,好像心底想著那些不好的事情的不是他一樣。

但身為高嶺之花的顧妤卻絲毫不領情。她已經很飄了,這個人還來誘惑她。而且要是她沒忘記的話,害她過敏的罪魁禍首就是他。

人類真是虛偽。

勉強克製的天鵝皺眉想著,下一秒,她一把揮掉了霍逞的手,語氣冰冷:“我沒事,不用霍少擔心。”

指尖細膩溫熱的觸感消失,霍逞眸光微沉,唇角卻勾起一絲淡淡的笑意。若是沒有過敏之前,顧妤還能察覺到什麼,但放飛了的天鵝殺手卻絲毫沒有感覺。

她撥開霍逞的手後就徑直離開,回了房間。伴隨著六隻小天鵝,走的十分高貴。

門已經被關上了,那道纖瘦高挑的背影消失在眼前,霍逞摩挲著指尖,笑意終於隱了下去。

剛才,竟然差點忍不住了。霍逞發現,自己的自製力在麵對顧妤時總是很危險。

指尖似乎還殘留著那人身上清淡的冷香,他垂眸輕斂了眉眼,許久才恢複了神色。

顧妤不知道外麵人在想什麼,她一回去後就幾乎忍不住原形畢露。

悄悄將翅膀放出來了一點,顧妤將空調開到最大上,才勉強舒服了些。係統靜靜地看著她一係列動作,直到聽見在顧妤怎麼也沒有辦法平靜下來後,咬牙切齒的聲音:

“請將你那個六小天鵝關了。”

顧妤膚色雪白,這時因為氣惱眼睛睜大了些,高冷的氣質.蕩.然無存,反倒有幾分孩子氣。

係統看著她表情,不由輕笑:“您不必如此排斥,我在幫您發泄/精/力,讓您徹底清醒過來。”

“這個舞蹈很不錯。”

不錯個鬼啊,想到那個辣眼睛的場麵,顧妤額頭跳了跳,十分堅決:“不,我一點也不需要,我清醒的很。”

“哦?”

然後下一秒,係統就看見清醒的顧妤展著翅膀被空調大風吹的搖搖晃晃,甚至連羽毛也被吹落了幾根。

空氣裡一片死寂,顧妤尷尬地看著地上的羽毛,恨不得找個牆縫裡鑽進去。

係統輕輕笑了笑:“為了避免像剛才那樣的事情發生導致人設崩塌,你確定您不需要服務嗎?”

“跳舞真的很適合發泄/精/力。”

“我還從來沒有見過真的天鵝跳舞呢。”

他說完,又加大了洗腦音樂。

一分鐘後,已經音樂被影響不自覺跳起來的顧妤有些絕望,因為她知道,沒有一隻天鵝會真的像個傻子一樣翅膀搭翅膀,踩著腳掌亂蹦。

她給鵝群丟人了。

“算了,也不是第一次了。”在跳了一圈後,顧妤自暴自棄。

就這樣,在係統的魔音下摧殘了一個下午,顧妤已經/精/疲力竭,再也沒有精力去放飛自我崩人設了。

空調的風還吹著,但是因為有大翅膀的緣故,顧妤並不感到冷,隻是蔫蔫的趴在床上,等待該死的過敏症狀過去。

天色漸漸也暗了下來,就在她快睡過去的時候,房門突然被敲了敲。

“男主來了。”係統道。

顧妤反應了半天才想起來是誰,然後看了眼自己肆無忌憚的翅膀,有些心虛的連忙收了起來後,才假模假樣的從床上爬起,切換到高嶺之花的狀態。

除了床上有點亂之外,誰都想不到剛才發生了什麼。

那敲門聲還在繼續。

“什麼事?”顧妤冷聲開口。

門外的霍逞低聲道:“我看你下午有些不舒服,就請了私人醫生過來,阿妤要是方便的話,還是讓醫生看看吧。”

顧妤第一次覺得,霍逞這個人還不是沒有可取之處的。

至少,這個醫生來的很及時。

一個下午時間,雖然意識係統被折磨的清醒了,但顧妤皮膚其實還是有些癢的,就連穿著睡袍也有些不舒服。

她皺了皺眉,看了眼身上的粉色,等了五分鐘後,打開了門。

床上已經恢複了整潔,連地上掉落的鵝毛也不知所蹤。霍逞不知道,在他以為顧妤傲慢地冷落他時,她其實是在手腳並用的收拾房間。

空調已經被關了,但由於一個下午都是在低溫上,讓人一進來就不覺冷的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