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逞眯了眯眼,隱約感到有絲不對。
這種感覺從今天顧妤離開時就有,這一刻更加強烈了些。可畢竟都不是普通人,即使心底閃過各種念頭,麵上卻始終似笑非笑。
顧妤聽見祁應寒的話後眉頭微微皺了皺,還是開口:“沒有。”
她確實不厭惡祁應寒,應該說,對這裡的所有人,顧妤都沒有感覺。她隻是來完成任務的而已,劇情走完了,就很自然的離開,哪有那麼多私人情感。
好天鵝從來都是搞事業的,顧妤一直堅信著這一點。因此在聽到祁應寒的話後,她沒有再繼續那個話題,隻是抬眸冷漠道:“我已經來了,合約呢?”
似乎是不想耽誤一分鐘時間,她眉眼冰冷不耐地像是一把刀直直戳進男人心底。氛圍有些叫人心驚。
祁應寒眸光頓了頓,將桌上的文件推了過去。
“文件在這兒。”他平靜道。
這種關鍵的時刻,看著桌麵的文件。顧妤心底鬆了口氣,麵上卻一片矜持淡然。
霍逞挑眉看著,不知道祁應寒打什麼注意,竟然就這麼輕易的同意了這件事。但想著或許也是自己想多了,就笑了笑,沒有說話。
因為離開這件事興奮過了頭的顧妤已經放鬆了警惕,她將姿態作足後伸手拿過合約,剛想告訴係統叫司機準備著,結果翻開文件時,麵上的表情卻僵住了。
“這是什麼?”
似乎是不可置信,顧妤又翻了兩頁,眼神卻漸漸冷了下來。
因為在她手中的不是一份婚約解除的協議,而是他們當初訂婚時的訂婚合同。
祁應寒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拿錯了?顧妤有些懷疑。
她抬眸眼神冷冷地看向對方,卻見撞見了祁應寒眼中沉沉暗意,洶湧的幾乎叫人不敢深究。
“阿妤,你拿錯了。”他話中沒有一絲抱歉的意思,反而慢慢笑了笑。
顧妤心中慢慢升起不好的預感,直到看見桌上另一份文件。
桌上還有一份一模一樣的文件。
霍逞臉色終於變了,他好像已經猜出了祁應寒今天的目的。他怎麼可能這麼簡單就放棄呢,剛才隻是一個試探而已。
他皺了皺眉,還沒開口,祁應寒就很平靜的,伸手撕毀了那份簽了字的文件。
那一份才是真正的——婚約解除協議。
他做這個動作的時候神情很冷靜。
顧妤一時間還有些沒反應過來,等到回過神來就有些傻眼了。
“係統,他在乾什麼?”她懷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問。
係統聲音頓了頓,還是開口:“男配撕毀了合同。”
空氣寂靜了下來,祁應寒沒有在意顧妤的眼神,隻是沉聲問:
“阿妤,這是你想要的嗎?”
這句話簡直是諷刺。
這樣白歡喜一場叫顧妤麵色終於冷了下來,眼神更是刺骨的嚇人。那份真正的文件已經被撕碎,顧妤第一次這麼生氣。
氣的差點原形畢露,就連係統也沉默不語。
“你什麼意思?”
餐廳裡一片死寂,顧妤緊抿著唇,指節攥的發白問。這句話幾乎是從嗓子裡擠出來的。
顧妤想不通男配到底是怎麼回事,腦袋被門夾了嗎?明知道不簽可能會坐牢,還這樣搞事情。
事到如今,她是一點餘地也沒有了。
顧妤真的、真的好想一翅膀拍死他。
她下頜弧度冷的不像話,眼神冷漠的宛如冰雪,任誰見了都覺得心驚。
可祁應寒卻並沒有回避,兩人目光相對,祁應寒突然笑了一下。他很少笑,這一笑卻並不可怖,反而深沉的幾近溫柔。
“阿妤,這是你想要的嗎?”他又問了遍,麵色平靜。
他在撕碎合同後就一直看著顧妤,那是霍逞很熟悉的神情。因為無數次,每當他克製不住時,便是如此。
那是被遮掩的眼神下看不見的光,從來不敢讓顧妤知道。可如今,卻明明白白的撕碎了給她看。
祁應寒不是這樣莽撞的人,他已經犯過一次錯了,除非……
但這樣想著,霍逞還是微微眯了眯眼,笑著開口:“祁哥這樣做,難道不知道阿妤到底想要什麼嗎?”
“——她隻是想要徹底遠離你而已。”
如果論刺激人心,霍逞並不比祁應寒差。他狠狠將刀紮進他心口,語氣輕描淡寫。
祁應寒指尖倏然頓了頓。
真正該回答這個問題的顧妤簡直要氣死了。
本來好不容易要到手的協議就這樣被撕了,這樣的打擊她還是第一次遇見。她原本還對祁應寒沒什麼感覺,現在一看見就恨的牙癢。
要不是維持著高嶺之花的氣質……顧妤深吸了口氣,告訴自己要冷靜。
她心底暴躁,可在外人看來卻是另一種感覺。顧妤麵容像雪一樣孤傲冰冷,高抬起的下頜依舊有幾分輕蔑,她有多厭惡他,從眼神就可以看出來。可也隻有在這一刻,她的眼中才映入了人影,才真正有他。
祁應寒明白,隻有握住她最在意的東西,才能得到她的眼神。
侍者這時候過來換茶水,看著三人間的氣氛,嚇的一句話也不敢說。熱茶倒在杯子裡,直到人離開,祁應寒才收回目光慢慢開口:
“阿妤,其實我一點也不了解你。”
都沒劇情了還了解什麼了解,心灰意冷的顧妤高冷不語。
祁應寒也不在意,隻平靜的甚至溫柔的拋下一個炸彈:“阿妤,你要解除婚約,其實是徹底想要擺脫我們所有人吧。”
在說到所有人時,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霍逞,叫霍逞眸光微頓。
這是進入餐廳以來兩人第一次目光相對,卻都分毫不讓。一個清峻一個沉冷,似乎都暗藏著什麼不為人知的情緒。
顧妤皺了皺眉,不知道他說這個乾什麼,剛想回答不關你的事,結果下一秒,就看見有人敲了敲門後走了進來。
“祁先生,您叫我上來?”勞斯萊斯司機有些疑惑。
顧妤心跳頓了頓,即使再遲鈍,這時也嗅到了一絲危險。
係統忍不住扶額:“您好像露餡了。”
顧妤當然知道,也總算明白今天的不對勁都是從哪兒來的了。祁應寒早就知道她的計劃了。
隻是她雇傭司機自殺的消息他是怎麼知道的?
係統沉默了很久,才像是想起來似的道:“宿主,您還記得我當初提醒過您,白家壟斷了A市的車行嗎?”
顧妤想了半天才想起來。
……
“所以,我租勞斯萊斯的事情白朗一開始就知道?”
她抽了抽嘴角,一時間竟然有些無力吐槽。
而這時,還嫌不夠一樣,那個被顧妤雇傭來撞她的、一個小時前還跟在霍逞車後麵待命的司機,十分誠實的將顧妤的計劃當著兩人麵吐的個一乾二淨。
末了,還不忘補充了句:“顧小姐還說成功後給我五千萬。”
在/逼/仄的氛圍下,司機說的膽戰心驚。
霍逞笑意僵在麵上,忽然覺得,自己是個笑話。
“是誰指使你這麼說的?”他沉下聲音開口問,卻發現顧妤麵色微微白了白。
他的疑惑沒有人回答,因為這就是顧妤的意思。
或許,這才是祁應寒氣定神閒坐在這裡的原因。
他們都是笑話。
霍逞清峻的麵容上閃過一絲暗沉,慢慢掩蓋了下去。
他想過很多,從決心要得到顧妤開始籌謀了很久,想要為她織一張網。如今,網已經成功了,他放鬆下來,以為自己能捕捉到小天鵝,可當他靠近時卻發現,那些柔順隻是表象,她寧願死亡,也不願呆在籠子裡。
霍逞自以為隱藏的很好,可卻不知道什麼時候顧妤竟然早已看穿了他的把戲。她一直不說破,隻是為了在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後乾乾淨淨的離開。
她眼中,始終不會有任何人。
那些算計愛/欲/就像肮臟的汙水一樣,在他心底翻滾,卻連她的裙角也無法觸及。
這才是——真正的顧妤。
比起無知無覺的漠然,更加冷徹心扉。
氣氛已經有些不對了,顧妤原本的不平在看見司機後就弱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有些心虛。
雖然她不知道自己自殺離開和他們有什麼關係,但是畢竟是前未婚夫,而且係統曾經說過祁應寒喜歡她,現在突然得知自己拿到退婚協議後就自殺的消息,應該會比較生氣吧。
顧妤不懂人類之間的感情,她隻是出於動物對於危險本能的心虛而已。
這時她甚至已經無法再想退婚協議的事,隻想著離開這個現場。可最要命的是,即使她心裡慫的想要後退,但高嶺之花的屬性還是必須讓她在這時候堅強留下。
“我們已經失敗了,還怕什麼呢?”係統難得出聲安慰道。
……
行吧,顧妤勉強有一絲慰藉。
她收緊了掌心,在司機坦白之後麵上神情不變:“他說的沒錯。”
安慰著自己什麼也不怕,顧妤作死地皺起眉,眼神冰冷的看著兩個人。
她眸光輕蔑宛如一把利刃,再開口時一字一句叫人幾乎血液凍住:
“我真是,很討厭你們啊,討厭到甚至不想在這個令人惡心的世界,呆一分一秒。”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哈,鵝鵝又要開始作死啦,為她點蠟。
明天豪門這個故事應該就結束了,下個故事娛樂圈也超好看噠,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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