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顧妤翻來覆去中,霍逞還是在第二天一早就過來門口接她。
她昨天走了後也沒有說自己住在哪兒,但他好像安裝了追蹤器一樣,居然絲毫不差的找到了這裡。
車子在樓下等著,顧妤在酒店坐了會兒,等到心理建設做的差不多了,才開始化妝收拾。
既然要跳樓,就要選一個好地方。
係統說今天的宴會舉辦地點在一個五十層的高樓上,風景十分不錯。顧妤打定主意在霍逞惡心自己的時候也惡心一把他,於是翅膀一揮,十分果斷的把地方定在了那裡。
想要羞辱她,那她就叫他一輩子對宴會有陰影。
她想的天真,卻完全不知道霍逞真正的心思。
霍逞從來沒有羞辱她的意思,從第一眼見她起,他就知道她遙不可及,那些.褻.瀆.的心思被壓抑著,他慢慢鑄造牢籠,隻是因為想要得到她。
即使那占有的愛意摻雜了/欲/望,可卻從不是羞辱。
可是這些,所有人都知道,隻有顧妤不知道。
車子等了很久,顧妤才下來。
她和昨天走時沒有什麼兩樣,隻穿了件簡單的禮服,妝容素淡。可即便是這樣,眉眼間精致的清寒也叫人忍不住駐足。
想起昨天和祁應寒的話,霍逞慢慢收斂了眼神道:“阿妤,走吧。”
安全帶被係上,顧妤麵上神色不變,隻是在霍逞起身離開時道:“霍少,今天之後,我就不欠你什麼,我們之前也沒有什麼關係了。”
這道一直存在的界限在這時被劃的分明,也打破了霍逞刻意營造的平靜。
但即使是聽見這樣的話,他卻隻是勾唇笑了笑:“當然,我知道阿妤不欠我什麼。”
他始終垂著眼,顧妤看不清他的神情,也沒有多想。
隻有前麵的司機從後視鏡的角度看清霍逞笑容,嚇的手上頓了頓。他麵上表情微變,在看見霍逞笑著抬頭警告的眼神後,立馬收回了目光。
顧妤並不知道她又開始作死的刺激彆人了。車子一路行駛,很快到了酒店,最後一次,像是給霍逞麵子,她還是挽上了青年的手。
細膩溫熱的指尖貼在腕側,霍逞目光閃了閃,麵上卻毫無異色的帶著顧妤進了會場。
顧妤原本以為是一個商業聚會,但沒想到,裡麵來的竟然都是熟悉的人。
“這些人都是你當初和祁應寒訂婚時來賓客。”係統適時笑著提醒。
顧妤微不可察的皺了皺眉。
那些人見她來了也有些詫異。他們本來接到消息說霍少要為女朋友辦個宴會,說是介紹大家認識一下,卻沒想到會看見祁哥的未婚妻。
祁應寒在A市年輕一輩裡威望不小,他們一個圈子的自然知道他未婚妻是誰,當初甚至還敬過酒呢。隻是,祁哥的未婚妻怎麼會來這兒?而且還是和霍逞這麼親密。
原本準備過來的人表情僵了僵,隱約覺得今天的事情有些不太對勁。不由捅了捅旁邊人問:“這是怎麼回事?”
卻見那人也一臉疑惑的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啊”。
霍逞將眾人表情看在眼裡,一隻手搭在顧妤腰間更親密了些。察覺到腰間熱度,顧妤皺眉想要掙紮。
卻聽他在耳邊沉聲道:“阿妤,我們的約定。”
她動作頓了頓,最終還是放棄掙紮,任由他攬著。這一幕被所有人看在眼裡,有心人已經看出來了什麼。
聯想到祁應寒幾天前突然取消婚禮,不由有了些猜測。
霍少這是,對嫂子出手了?
沒有人想到什麼真心不真心的,這個圈子哪來什麼真心,更何況,顧妤還是他嫂子。
但這個想法卻在下一秒被打破了。
“啪”的一聲。
本著打趣的意味上去敬酒的男人一臉愕然:“霍少,這……”
“阿妤是我的愛人,你應該放尊重一些。”霍逞不鹹不淡道。
空氣裡一片寂靜,他特意加重了愛人這個詞,叫上前的男人有些尷尬,隻能連忙道歉:“對不起霍少,是我失言了。”
顧妤本來也對這個油膩中年男人將她當交際花的語氣十分惡心,卻沒想到會聽見霍逞說出這樣的話來。
一時不由有些詫異。
愛人?
他難道今天來不是為了羞辱她嗎?怎麼會這麼好意的替她擋災,還說自己是他愛人?
將顧妤詫異的眼神看在眼裡,霍逞眼神微沉了些,笑道:“阿妤,其實上次有一件事,我說錯了。”
他語氣平靜,像是在開玩笑一樣,顧妤聽見他慢慢道:“我從不戲弄彆人。”
所以,吻你是真的,剛才的話也是真的,即使你——不屑一顧。
這一次顧妤終於看清了他的眼神。
裡麵不再是往常似笑非笑的涼薄,而是洶湧到讓人無法忽視的強勢深情。她不由自主後退了一步,覺得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
可腰肢卻被人緊緊攬著。
這是霍逞早就計劃好的一天,從他幫助顧妤開始,就想看著那隻天鵝走入籠子後,再關上籠子,慢慢告訴她。
可是,現在,他知道自己沒有機會了。
沒有人能讓高高在上的神祗低頭。那麼,為什麼還要忍呢?他那麼想要得到她,為什麼還要忍呢?
霍逞這樣想著,慢慢勾起了唇角。
顧妤被這樣的目光看的渾身不自在,危險的本能讓她明白這不是玩笑。她深吸了口氣,在心底問係統:“這是怎麼回事?”
上次祁應寒是一個,怎麼男主也這樣?
顧妤是真的很疑惑。
係統頓了頓,慢慢笑了起來,語氣意味不明:“我說過的,您是高嶺之花。”
所以高嶺之花的奧義就是/黑/化加萬人迷嗎?
顧妤覺得自己真是傻子,直到現在才知道自己當初做了什麼愚蠢的選擇。
似乎是還嫌不夠,係統語氣含笑補充:“不得不說,您是我見過的最有天賦的高嶺之花。”
形象完美到居然讓這樣的任務也能失敗。
顧妤抽了抽嘴角,決定不再和它說話。
她轉眸看向霍逞,在聽到這樣的告白之後心底沒有絲毫動容,隻是淡淡道:
“那麼,我也告訴你,我永遠也不會喜歡你。”
連喜歡也不會,更何況愛呢。
她用那樣的眼神看著霍逞,好像無論他怎樣,都和她沒有關係一樣,高傲冷漠的像是精致的冰雕。
可冰雕也有被捂熱的一天,顧妤卻永遠也不會。
也是,她本來就厭惡著這些叫人惡心的癡迷啊。
但是,還有時間。
霍逞眼中閃過一絲暗光,垂眸接過侍者遞來的紅酒,隻是淡淡笑了笑,並沒有被她激怒。
顧妤沒有再管霍逞的心情,任務失敗,她今天純屬免費演戲,當然也沒有多敬業。在和霍逞走完過場後就準備去早就布置好的天台上回家。
兩人一路走過,那些原本熟悉的叫嫂子的人卻一個字也不敢說。看著顧妤的眼神隱隱有些複雜。
如果說原本還以為她隻是交際花的話,現在卻完全不敢這麼想了。
霍逞從來沒有對人這樣過,他是動了真格的。
而祁應寒也從不開玩笑,能讓他下定決心要結婚的人,又怎麼會不愛呢。
若是之前,有人說有一個女人能叫祁應寒和霍逞翻臉,他們一定會以為是笑話,可現在事實擺在麵前,叫人心底不由生了股寒氣。
顧妤就像是一個.禁.忌.,這時候沒有人敢開口再提。畢竟在A市,沒有敢得罪祁家和霍家。
隻是期間,到底有些年輕人忍不住將目光放在她身上。那樣一個.禁.忌.的美人,沒有人會不好奇。
燈光下顧妤身姿纖瘦,雪膚烏發,在黑裙的映襯下瑰冷的叫人呼吸一窒。那些年輕人回過神來,可卻還是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的窺視。
顧妤看見了,也沒在意。
宴會上觥籌交錯,很是無聊。整整一天,她都沒有離席,給足了霍逞麵子。也是因為她的態度,才讓霍逞放下了警惕。
他以為沒有拿到退婚協議之前,顧妤不會離開。
她那麼高傲的人不會願意在鏈子還沒有解開前就離開,所以他很自信,甚至在這時終於告訴了她自己掩藏已久的心思。
他以為還有時間,可卻沒想到,峰回路轉之後,有些事情還會再次回到原點。
——顧妤從來沒有打算在這肮臟的關係中駐足,一天也沒有。
無論怎樣的.禁.錮.祈求,她始終是不屑一顧。
在宴會快要結束的時候,她離開了休息室,去了天台。
霍逞在得到消息之後幾乎覺得是在開玩笑。
怎麼可能呢。
阿妤怎麼可能會去天台呢,她那麼高傲,怎麼會在這種時候……霍逞想到這兒猛然頓住。
從來沒有人見過他這個樣子,清峻的麵容猙獰的宛如惡鬼,眸底一片猩紅。他克製住呼吸抬起頭來,卻看見了樓頂靜靜站著的顧妤。她一如既往的姿態孤傲,挺直著後背宛如一隻優雅的天鵝。
卻愈發遙不可及。
霍逞從沒有見過這樣的她,巨大的恐慌幾乎打的他措手不及。
“顧妤!”他嘶聲道。
可那麼遠的距離,樓上的人卻根本聽不到。
周圍人被他臉色嚇到,一句話也不敢說。
旁邊已經有人給祁應寒那邊打電話了。
在公司接見律師的祁應寒握著鋼筆的手頓了頓,心底隱約有一絲不好的預感,他閉上眼,做了一個抱歉的手勢,直到看見秘書衝進來道:
“祁總,顧小姐自殺了。”
鋼筆猛的掉落在地上,祁應寒霍然站起身來。
那頭站著天台上的顧妤其實早就看見霍逞了,隻是她在和係統商量離開的時間而已,沒功夫理他。
“我這邊已經準備好了,您隨時可以跳。”係統先生淡定道。
顧妤點了點頭:“我也準備好了,我儘量姿勢優美點。”
係統覺得真是有些為難她一邊維持著高嶺之花的姿態,一邊說這樣的話。他無奈扶額,決定轉移話題:“男主發現你了。”
顧妤將目光移向下麵。
兩人隔著太遠,看不清彼此的表情,霍逞拿著手機的手上青筋爆出,一聲聲聽著裡麵的忙音。
直到最後接通。
“阿妤,你先下來。”他口中腥甜,艱難道:“我不/逼/你了,我放你走……”
他話沒說完就被打斷。
空氣裡一片寂靜,因為信號原因,手機滋了兩聲。顧妤冷淡的聲音過了很久才從聽筒傳來,直叫霍逞眼底猩紅。
她說:“不用你放,我隻想要乾乾淨淨。”
而你們,令我惡心。
“撲通”一聲落下,她慢慢閉上眼,沒有任何痛覺。
眼睜睜看著顧妤跳下來,霍逞握著手機,滿手鮮血,臉上表情竟然有些癲狂。
“阿妤!”
那輛趕來的車也在門口猛然停了下來,祁應寒怔怔的看著血泊,像是沒有反應過來。
與此同時,在顧妤在跳下後,終於聽見了係統帶笑的聲音:“歡迎宿主回歸,本次任務——失敗。”
作者有話要說: 寫完這一章的我幾乎是個廢人了,滄桑歎氣。明天就是新故事了,也超帶感的~
還有,本文的主旨就是,鵝鵝永遠是高嶺之花,沒有什麼能讓高嶺之花低頭的,所以即使是男配們算計死,鵝鵝也不動如山,紮心依舊。
畢竟,高嶺之花就是高嶺之花嘛~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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