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裴硯何等聰明,他回京後就遣了屬下探聽,然後就知道了昭昭起疹子的事。
隻不過昭昭還以為裴硯不知道,“這不是欽天監又重新測算了日子,說日子吉利些才好。”
裴硯蹙著眉心看昭昭,她一說謊時就不敢直接看向人的眼睛,果然,昭昭此刻正在看裴硯衣裳上的花紋。
“彆騙我了,我都知道你臉上起疹子的事了。”
“哥哥你怎麼會知道?”
昭昭瞪大了眼睛,這事她本不想告訴裴硯,說了也無濟於事,還平添煩惱,沒成想裴硯還是知道了。
裴硯有些生氣,發生了這麼大的的事她卻不告訴他。
見裴硯似是有些不開心,昭昭就拽住裴硯的衣袖:“我這不是都好了嗎,你看看,一點兒痕跡都沒留下,我不告訴你是怕你擔心。”
裴硯無奈地歎了口氣,臉好了就好。
隻是王府後宅實在是太亂了,裡頭不知道藏著多少陰謀詭計,昭昭一向是個天真爛漫的性子,此番算是幸運逃過一劫,那下次呢。
裴硯忽然道:“昭昭,要不然你到我府上住一陣吧,算是走娘家。”
他不想讓昭昭再麵臨危險,也放心不下昭昭,既然如此,還不如讓她到他府裡住一段時間,在他眼皮子底下,昭昭一定很安全。
“這能行嗎?”昭昭問。
“怎麼不行,就算女子出嫁也是要回娘家的,你入晉王府也快要一年了,還不能回趟娘家?”
昭昭聽了裴硯的話有些心動,整日裡在王府裡待著確實憋悶,何況她要是去了裴硯府上的話,一定不會有那麼多講究,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裴硯看著昭昭:“想好了嗎?”
一旁忽然多出一道聲音。
“裴大人這是在問昭昭什麼?”陸封寒走過來站到昭昭身側。
陸封寒剛忙完出來,然後問德順昭昭去哪了,沿著路便過來了,沒成想昭昭正和裴硯在一處說話。
裴硯向陸封寒行禮,“我是在問昭昭什麼時候有空好回一趟娘家。”
陸封寒眉梢微挑,語意有些冷:“什麼回娘家?”
裴硯負過手:“昭昭嫁入王爺府上也快要一年了,規矩再怎麼嚴,也該回一趟娘家看看了,晉王不會不答應吧。”
其實裴硯這話說的很在理,除了入宮為妃以外哪有人不回娘家的。
陸封寒怔住了,他一時找不到話來反駁。
陸封寒看了眼昭昭:“昭昭,你怎麼想的?都聽你的,”既然如此,便交給昭昭來解決。
昭昭的臉才好沒多長時間,他也一直在忙,他們倆都好久沒好好地在一塊兒了,她怎麼可能去裴硯家呢,這麼想著,陸封寒挺直了脊背。
昭昭的眼睛亮了起來:“王爺,妾身想回去。”
相比起在王府後院,她當然更喜歡去裴硯那兒了,裴硯那兒肯定不會拘著她。
陸封寒:“……”
陸封寒沒想到昭昭會答應的這麼乾脆,連一絲猶豫的時間都沒有,甚至可以說是期待。
陸封寒覺得他的心口被紮了一刀。
裴硯看著陸封寒:“王爺,您看昭昭什麼時候能空出時間來,年節這幾天自然不好出來,不過過了上元節這年就算是完了,咱們大齊朝的女眷們大多都在上元節之後走娘家,不知那時王府裡有沒有事。”
裴硯這番話說的很有道理,何況上元節後年節的事就算是了了,就是王府裡也沒有事了。
陸封寒隻好道:“自然,那上元節後我送昭昭過去,”話他已經說出來了,當然不好反悔。
昭昭在一旁笑的眉眼彎彎,她沒想到這事兒會這麼順利。
陸封寒看的越發來氣,他拽住昭昭的手:“現在時辰也不早了,要開宴了,我先帶昭昭過去了,”說完便領著昭昭走了。
陸封寒越想越氣,一路拽著昭昭往前走。
昭昭輕嘶了一口氣:“王爺,你慢點,我手都疼了。”
陸封寒這才停下來,昭昭的手腕確實有些泛紅,他鬆開手,這口氣也隻好憋回去:“好了,去赴宴吧。”
女眷自有女眷的去處,兩個人便各自分開了。
一場宴會無波無瀾的結束。
…
聽雲院。
陸封寒回來後徑直坐下看書,隻是書頁久久沒有翻動一頁。
昭昭坐在陸封寒身旁,她小心翼翼地道:“王爺,你不會是生氣了吧?”
“妾身隻是想回娘家待幾天而已,你也知道,妾身就這一個哥哥了,妾身也不能一直不回去啊,”昭昭委屈道。
是,王府裡規矩是大,可薛月和韓側妃也時不時地回娘家走走啊,就她整日裡待在後院。
陸封寒把書放下,昭昭說的這麼可憐,他的心就軟了,他也不是不想讓昭昭回去,他隻是不想讓昭昭離開他而已。
昭昭說著低下了頭,隻露出纖長的脖頸,看著委屈極了。
陸封寒握住昭昭的手:“手腕還疼嗎,白天是我沒輕沒重了。”
昭昭抬頭:“不疼了。”
陸封寒很快就鬆開了手,隻是當時有點兒疼而已,現在早沒事了。
陸封寒還是拿過了藥瓶,然後將藥膏仔細地塗在昭昭手上,他不敢用力,一邊輕輕塗抹一邊道:“這是你第一次回娘家,要備些禮物才是,到時候我讓德順開了單子去采買。”
昭昭唇角微翹,她就知道陸封寒不是不講理的人,她甜甜地道:“謝謝王爺。”
陸封寒抬眼:“就有那麼開心?”
昭昭點頭,當然開心啊,她可以出去走走了。
這會兒也塗好了藥,陸封寒把藥瓶放好:“好了,天也晚了,安置吧。”
…
接下來的幾天昭昭一直在準備去裴硯那兒要帶的東西。
怎麼說也是第一次回娘家,就像是陸封寒說的,要帶足禮物,也算是全了禮數,再就是還要帶她要用的一應東西,諸如衣裳首飾一類的。
準備起來也要花上好些時間。
有了奔頭日子過得都快了,一眨眼就到了要回娘家的日子。
這晚上昭昭正在核對禮單,確保沒有錯誤。
陸封寒則是坐在一旁看書,耳邊就是昭昭軟糯的聲音,他也靜不下心,索性放下了書卷,幫著昭昭一起核對禮單。
等都收拾完已經有些晚了,兩個人上榻安置。
這算是昭昭第一次離開他,陸封寒想著就抱住了昭昭,他的手順著昭昭的衣擺往上。
昭昭的臉一下就紅了,她的聲音很低:“王爺……”
陸封寒含住昭昭的耳垂,昭昭的腳尖兒一下就繃緊了,陸封寒啞聲道:“彆動。”
今晚上陸封寒要的格外狠,直到後半夜才停止。
到最後昭昭的嗓子都啞了,還是陸封寒抱著她喂了一盞茶水才算了事。
昭昭這一覺睡得格外沉,第二天差點沒遲了。
今兒是休沐日,昭昭和陸封寒一起用早膳,等用過早膳後則是收拾東西。
外麵德順來稟報:“王爺,裴大人已經到門房了。”
昭昭有些驚訝:“哥哥怎麼過來了,不是說他在家等著就好嗎?”怎麼親自過來接她了。
陸封寒眉眼一斂,德順看著身子就抖了一下,這是他們王爺要生氣的前兆,他可不敢在這時候開口說話。
昭昭起身:“王爺,那咱們走吧。”
隻不過她走路時有些虛浮,腿軟的很,昭昭恨恨地瞪了陸封寒一眼,他昨晚上太孟浪了些,她都受不住了,她怎麼求饒他都不鬆口。
陸封寒看著昭昭的背影,他後悔了怎麼辦,他不想讓昭昭回裴家,可這是他親口答應的,哪有反悔的道理。
陸封寒隻好跟著昭昭一道出了聽雲院。
昭昭出去後一下就看到了裴硯:“哥哥你不用親自過來的。”
“無妨,不過是一段路而已,左右我府中也沒什麼事,”裴硯道。
裴硯向陸封寒拱了一下手,算是見禮。
陸封寒的情緒明顯不高:“裴大人,那咱們這就走吧。”
一路無話,馬車往裴府走,裴府和晉王府離的不遠不近,半個時辰也就到了。
天頭還很冷,昭昭下了馬車就披上了水紅色繡著折枝紋的鬥篷,裴硯也下了馬:“這些東西就讓我府上的下人搬進去吧。”
裴硯事先就準備好了昭昭的院落,也吩咐過下人們該怎麼做,下人們有條不紊地把東西搬進去,連一絲響動都沒有。
也算是送到了,昭昭向陸封寒行了個禮:“王爺,妾身到了,您就回去吧,”陸封寒一向很忙,這已經耽擱他不少時間了。
不過陸封寒顯然沒意識到昭昭是在為他著想,他的眉頭又皺了幾分:“天氣冷,你先進屋暖著吧,彆動壞了身子,我和裴大人還有些話要說。”
昭昭心道陸封寒和裴硯有什麼話可說的啊,她隻好點了頭:“那妾身就先進去了。”
陸封寒看著昭昭的身影直到消失不見,他眉心的皺痕越發明顯。
很好,一次都沒有回頭,走的乾脆利落,陸封寒又氣上了。
裴硯站在陸封寒身側:“不知晉王有什麼事要說。”
陸封寒正了神色:“昭昭身子一向有些弱,還望裴大人照顧好她。”
裴硯勾唇笑了一下:“昭昭是我的妹妹,我當然會照顧好她,這點晉王無需擔心。”
“說到底我裴府還是要比王府好些的,至少我這裡沒有要害昭昭的人,也沒有人想要毀了她的臉,”裴硯緩緩道。
陸封寒微挑了眉梢,裴硯這是知道了莊氏下毒害昭昭的事了,也是,這事怎麼可能瞞得住裴硯。
不管怎麼說,是他沒有保護好昭昭,裴硯這麼說也是正常的。
陸封寒又道:“昭昭身子弱,一直在喝補藥,裴大人彆忘了囑咐她按時喝藥。”
“晉王放心,前幾天我就從醫館請回來了大夫,這大夫熬藥熬了好些年了,一分火候也不會錯,”裴硯回道。
陸封寒被裴硯噎的說不出話,場間一時有些安靜。
裴硯:“王爺,時候不早了,就不送您了。”
陸封寒:“好,那我就先回了。”
臨走前陸封寒看了眼裴府的匾額,他想他得趕緊接昭昭回來才是。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