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顧愛君的女士真是貼心呢。她早上過來的時候我順嘴提了一句，中午就收到了這個。”
森鷗外拿起紅酒瓶晃了晃。
川原愛看清瓶身的包裝，嘴角抽了抽。
儘管森鷗外總是把白大褂當成外衣穿，但從他的領結襯衫褲子皮鞋來看，這是一個追求生活細節的男人。然而這瓶紅酒隻是超市裡售賣的普通貨色，難為男人喝得津津有味。
“愛君的表情有點失禮，女士的好心不容拒絕啊。”
森鷗外看出川原愛的意思，他笑著調侃一句。
“你這個人真怪。”
川原愛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他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小鍋。
“這是阿姨送來的午餐？”
“是喲，吃完我們去醫院。”
川原愛揭開蓋子。
“為什麼是白粥！”
少年的棕色眼睛瞪得渾圓，他看了看男人麵前的牛排，又看了看鍋裡白花花的濃粥，滿臉不可置信。
“愛君脆弱的腸胃需要清淡的食物，白粥是很好的選擇呢。”
川原愛氣笑了。
“你在我麵前吃牛排？讓我一個人吃白粥？”
“那真是一位善解人意的女士，多虧了她我才吃上正常的早飯，本來我已經拿出泡麵了。”
森鷗外答非所問。
“不要轉移話題啊!你在哪裡找到的泡麵？”
“廚房的櫃子裡有很多不同口味的泡麵，為了愛君的健康，我暫時把它們放在我的房間裡了。”
森鷗外慢悠悠的切下一塊牛排。
川原愛怒火高漲。
“森醫生，你太過分了！”
森鷗外暫停用餐，他為生氣的川原愛盛了一碗白粥。
“這是身為醫生的職業素養。”
那碗粥放在川原愛麵前。
“既然已經決定配合我，愛君還是乖一點吧。”
森鷗外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過分撒嬌就不可愛了。”
“嗬嗬。”
川原愛被“撒嬌”兩個字惡心到了。他很想掀碗離開，然而米飯的香氣竄入鼻間，饑腸轆轆的胃部提醒川原愛趕緊進食。川原愛知道自己在做無用的掙紮。不想看見男人那張可惡的臉，川原愛埋頭喝粥。
西餐刀和盤子撞擊的聲音、勺子碰到碗壁的聲音在餐廳裡響起，在座的兩人一言不發的吃完了各自的早餐。
森鷗外強製川原愛穿上外套。
“愛君想去我的私人診所看一看嗎？”
穿鞋出門時，森鷗外詢問川原愛的意見。
川原愛冷笑道:“原來庸醫也有自己的私人診所。”
“我可是正經醫生。”
森鷗外不顧川原愛的抗拒，將診所的位置、內裡的樣子、有什麼設備都仔細介紹了一遍。
“如何？雖然隻是一個普通的診所，但檢查感冒綽綽有餘，比人來人往的大醫院清淨的多。”
川原愛心神一動，他的確不喜歡去醫院檢查。如果私人診所隻有自己和麵前的醫生的話，森鷗外再討厭，川原愛可以暫時忍受。
森鷗外看出了川原愛的動搖，他不再多言，直接帶著少年來到某座建築物前。
“果然......”
看著這棟熟悉的小樓，森鷗外意味不明的感歎。
“你說什麼？”
川原愛沒聽清男人的話。
“歡迎愛君的到來。”
森鷗外推門而入。
“這裡有點陳舊，還請愛君多多包涵。”
川原愛跟著白大褂男人走進診所。
診所並不大，裡麵的陳設擺放和森鷗外形容的一模一樣。川原愛看著這間光線陰暗的辦公室，逼仄的空間給人壓迫感。
“這裡真的是正規診所嗎？”
川原愛的手指擦過辦公桌，桌麵上有一層薄薄的灰。
“不會是無良醫生開的黑診所吧？”
森鷗外拉開窗簾，突如其來的陽光照亮了整個空間，空氣中塵埃飛揚。
“我是一個正經醫生。”
森鷗外打開另一個房間的門，裡麵是一些專業的檢查設備。
“來吧，我們先把檢查做了。”
川原愛沒有拒絕。
檢查時醫生和病人無法避免身體接觸。川原愛躺在冷冰冰的設備上，男人的手指時不時擦過皮膚，對方一向偏涼的體溫在機器的對比下都顯得溫熱起來。森鷗外在自己周圍打轉時，川原愛覺得自己是案板上的魚。
“我看看。”
辦公桌前的森鷗外認真端詳麵前檢查結果。
“的確沒什麼大問題。”
川原愛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著涼引起的感冒，因為照顧不當使得病情嚴重。現在扁桃體還有些腫，喉嚨的發炎也還沒好。”
森鷗外抬起頭，他笑著對川原愛說:“打一針會好得更快喲。”
“不要。”
川原愛斷然拒絕。
“真任性。”
森鷗外寫下診斷結論。
“那就隻能繼續喝之前的感冒衝劑了。”
川原愛垮下臉。
“醫生，能不能換味道好一點的藥？”
這是川原愛第一次心甘情願的叫他醫生。
“不能。”
森鷗外的態度沒有商量的餘地。
“這是愛君自己的選擇。”
他居然在笑！
這個男人是什麼品種的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