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逼我出手(二)(1 / 2)

沒有了原主記憶的指引, 譚昭對這個世界完全是兩眼一抹黑的狀態, 既是如此,譚某人乾脆就裝起了失憶,並且成功騙過了老江湖白五爺。

當然, 這也並不算是騙, 因為他當真什麼都不知道, 故而在得知如今是宋仁宗年間時,譚昭……心態崩了。

宋仁宗?擱以前他肯定不知道, 但現在,嗬嗬,係統我們玉石俱焚吧。

係統裝死中, 拒不出現。

白玉堂心思最為敏銳, 周勤臉上那一刹那的不自在他瞬間就捕捉到了,而且這份不自在似乎並不是因為記憶蘇醒,反而是……他眼中劃過一道玩味,卻是什麼都沒說,反而徑直說些普通人都知道的常識。

譚昭聽著聽著,反而淡定了下來, 直到聽到最後的話:“周兄如今雖記憶全無,但在下還是必須將事實告知周兄, 當初在下救下周兄, 是在城郊西山的亂葬崗上, 周兄周身衣物被撕爛,且無身份證明和路引, 若周兄要追尋身份,恐怕有些困難。”

這個譚昭倒不是很在意,便答道:“這個無妨,多謝白兄告知。”

愣是誰經曆了這般的打擊都會心神狂亂,這人倒好,竟是這般淡定,白玉堂難得起了幾分交友的興致:“周兄曠達,在下佩服。”

白玉堂性情疏闊,為人又有幾分傲慢放達,江湖上的人對他評論大多褒貶不一,有說他仗義疏財的,也有說他睚眥必報的,但唯一可以確認的是他是個朋友很少的人。他本就是富貴公子,又不屑逢迎討好,更討厭彆人對他虛與委蛇,與人交心自是十分困難。

可誰料到,他不過是隨手好心救了個人,卻救了個難得誌同道合的好友。

“白兄就不怕我原先是個十足的壞人,因被仇家追殺才落到這般地步?”

與初來時狼狽相比,此時的譚昭已經體麵了許多,前幾日還把雙手的繃帶都拆除了,隻是當初損傷得太嚴重,即便現在經脈都長好了,可要提劍拿刀,怕是癡心妄想了。譚昭坐在太陽底下,身上是一身月白的長衫,眼睛上也用同色的紗帶係在耳後,遮掩了異於常人的雙眸,卻並不影響視物。

白玉堂手裡把玩著酒杯,聞言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那周兄未免也太過小瞧五爺我了,若五爺連這個都看不出來,那我也彆在江湖上混了。”

譚昭也算是看出來了,白五爺這人傲得很,當然他也有傲的資本:“那倒是我的不是了。”

“算了算了,原諒你了。”白玉堂配合著開口,自己也忍不住笑了開來:“你說你這樣的性子,倒是像江湖人多一些,若不是你毫無武藝,我倒是真要懷疑你讀書人的身份了。”

那可不,想當年他也是打遍江湖無敵手的,譚昭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前一個世界玩得太大,如今無事一身輕,反而安定了許多:“那你就錯了,我不僅會武,甚至武功還不錯。”

“騙人的吧?”

譚昭勾唇:“沒錯,騙你的。”

“……”五爺想打人。

這般大了竟然還有幾分孩子氣,譚昭先開始並不知道白公子的身份,後來聽說了五鼠的名頭,便覺得白玉堂的四個哥哥定然十分寵他,否則怎會有如此赤子之心呢:“沒騙你,練的道家功夫,養生益氣的。”

如今士林中確實有不少人習道法之類,白玉堂倒也不疑,可是:“你不是不記得了嗎?怎麼還記得這個!”

他倒不是懷疑什麼,故而才脫口而出,隨後他就看到鬆散坐著的人撩開左邊的寬大衣袖,白玉堂定睛一看,竟是瞧見手臂上一張玄而又玄的圖錄,似是道家法訣,又似是武林功法一般。

他不由地看癡了,越看越覺得玄妙,等他的臉都要貼上去時,寬鬆的衣袖瞬間遮蓋了圖錄。他這才發覺自己失態,方要道歉,卻聽得周勤開口:“白兄,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這什麼古怪功夫,倒是新奇得緊。”

白玉堂這才坐下,又給自己倒了杯酒,甚至他難得體貼地幫人倒了酒,一杯黃湯下肚,左看右看還是覺得彆扭,他已忍了許久,最後忍無可忍地抬手扯掉好友眼上的紗帶:“這庭院中就你我二人,帶什麼勞什子的東西,五爺我又不會嫌棄你!”

他話音剛落,立刻就有腳步聲匆匆而來,五爺難得窘了一下,剛要伸手將扯到地上的紗帶撿起來,月亮門處就傳來了聲音:“五爺,有要事稟報。”

“不是說沒事彆來煩我嗎!”

門外的小廝就急哭了,當即什麼都不顧,跪地道:“五爺,管家他……他被殺了。”

“什麼!”

白玉堂匆忙將紗帶撿了起來塞到周勤手中:“周兄,這酒下次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