慣看秋月春風(四)(2 / 2)

“兄長是指什麼方麵?”

坐了幾日的馬車,郭嘉的臉色蔫蔫的。這年頭的馬車沒什麼防震係統,路又難走,還透風,連譚昭的臉色也不太好看。

“目力所及,可有想法?”

譚昭望了一眼外頭,道:“並無。”

“哦?”

譚昭確實沒什麼想法,他並不是純種的古代士大夫,沒有什麼達者兼濟天下的思想:“兄長,這是當政者才該思考的問題。”

郭嘉一愣,臉上微微帶著些嘲諷:“你說的沒錯。”

一個當權者做得成不成功,看老百姓的麵貌就清楚了,如今天子皇權旁落,董卓倒行逆施,各地諸侯並起,大漢王朝已是名存實亡。

“我呢,沒有兄長這般雄才偉略,也無意求富貴權勢,兄長何必迫我讀書呢!”相煎何太急啊兄弟。

“那可不行,兄長不求你有大誌向,明理知事總是要的。”

突然,馬車一個劇烈的晃蕩,此時正行在一處山路之上,其實算不得多麼陡峭,甚至比許多平坦地方要好走許多,卻未料正是這塊地方,陰溝裡翻了船。

“小心!”

馬車瞬間就翻轉起來了,譚昭坐在左邊,右邊的郭嘉已經顛得沒有半點兒力氣了,譚昭一個伸手將人拽了過來,他不知外頭的情況,索性直接提著人出去,輕功幾個起落,才停了下來。

不知前頭的荀彧和曹仁如何了。

郭嘉還有些暈乎乎的,此地距離長安城不算遠了,怎麼會有人這般猖獗,他微微抬頭,似能看到半山腰上有人頭攢動的樣子。

“奉孝!奉孝!”

“文若,我與阿琛皆無事。”就是趕車的力士受了傷,這會兒正靠在山壁上。

然後還未等那邊的聲音傳來,山道上竟又傳來轟隆轟隆的聲音,譚昭抬頭一看,那好家夥,石頭雨從天而降,這哪是劫道啊,這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乾掉再說啊!

這心也真夠黑的。

“快躲開!”

譚昭喊了一聲,他明明聲音不大,可那頭的荀彧和曹仁卻偏偏都聽見了,兩人下意識地向後奔去,下一刻站立的地方就有大石塊從天而降。

“先生先走!我來斷後!”

曹仁喊了一聲,此時山道那邊卻有馬蹄聲由遠及近而來,他心裡一突,轉頭就瞧見荀先生頭頂一嬰孩大小的石塊就要砸落下來,他目眥欲裂,可已然是趕不上了。

正是此時,一柄長矛忽然破空而來,一下便將石塊擊遠,譚昭原本要出手的飛刀也因此收了回去,他護著郭嘉,走得倒是遊刃有餘。

很快就護著郭嘉與荀彧彙合。

荀彧也是心驚肉跳,可看好友臉色比他還要白,他就緩過來了:“奉孝,你臉色怎這般難看?”

郭嘉:……

郭嘉覺得自己腿軟,方才他穿行在石雨中還不覺得,石塊幾乎都是擦著他的耳邊而過,這會兒反應過來,當真是後怕不止。

曹仁的肩膀被砸傷了,四人這會兒被困在山腹地帶,馬蹄聲越發近了,卻見一身穿銀甲的高大男子急速而來,頭戴三叉束發紫金冠,他一把提起插在山壁上的長矛,也不說話,直衝山上而去。不一會兒,譚昭就能聽到人倒地的悶哼聲和呼痛聲。

難道,他們這是誤入陷阱,替人受過?

兩輛馬車倒在路旁,馬兒已經受驚跑了,馬車也被石塊砸爛,兩個力士都受了傷,加上曹仁,這會兒譚昭正給他們三人包紮傷口。

等他給三人包紮好,馬蹄聲又重新響起,不一會兒,便停在了他們麵前。

呂布原不是熱心腸的人,但這幾人誤入了伏擊他的圈套,便停下來道:“幾位若有事,可去飛將軍府尋吾。”

他說罷,發了個訊號,又急馬而去了,顯然他還有要事要做。

等馬蹄帶起的煙塵散儘,荀彧才轉過身來,他與呂布有過一麵之緣,他入長安的事情,最好不要這麼快被人知道,郭嘉卻是不認得的,不過他不認得,卻也已猜到了此人的身份:“此人便是呂奉先?”

荀彧微微頷首。

譚昭隻是在想一個問題,雖說東漢末年多能人,可這種走哪兒碰名人的運道,是幾個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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