慣看秋月春風(七)(2 / 2)

天氣突然一下子就冷了起來,今日竟還下起了雪花,荀彧帶著冬衣去看荀攸,回來後臉色有些難看,顯然他從侄子那裡得來了一些不太好的消息。

若是從前,郭嘉定不會與弟弟分享消息,但經過那一次夜談,他就不這麼想了。甚至他還有些自傲,心道他郭家男兒果然都才謀出眾,與眾不同。

卻說如今董卓愈發殘暴,動輒殺人,朝中眾人敢怒不敢言,這刺董小分隊就跟韭菜似的,倒了一茬還有一茬,不過這回的小分隊吸取了豬隊友的教訓,來頭也更大。

郭嘉沾水,在桌上寫下“王”字。

多事之冬啊,譚昭一歎:“兄長,我們會否提前回去?”

郭嘉一臉的恨鐵不成鋼:“事情來了,你竟要走?”

譚昭心想你們再這樣拖下去,老子就去劫獄打包把你們都送回潁川:“那不然呢?”

“若是你,你會如何安排?”

“……我回答了,有獎勵嗎?”

“正經一點。”

譚昭團著個暖爐,覺得自己十分正經地窩著:“董卓之所以難殺,無所謂是因為呂將軍。若我來行此計劃,便分而化之,挑起兩人的矛盾,好將呂將軍逼到外麵這邊,再之後,事情就好辦許多了。兄長是不是想聽這樣一番話?”

“……”

成功看到人吃癟,譚昭嘿嘿一笑:“不過此招定有凶險,便是成功之後,要論功賞,呂將軍必定是頭籌。可董卓死後,勢力必定重新分配,若我是當今天子或者王司徒,必定不能看著他做大,否則這與董卓第二又有何不同。”

郭嘉頷首:“飛鳥儘,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呂奉先未嘗不懂,但他不得不做,即便他不做,也有人逼他去做。”

“所以我們還是趕緊回家吧。”

“……”

然而天道這回事,從來報應不爽。

譚昭很快在雪融後見到了呂布,此時的呂布看上去有些蔫蔫的,跟霜打的小白菜似的,眼睛裡的神采都少了兩分。

也不知人什麼毛病,竟然一失意就跑來他這裡喝酒。

“到了此時,我竟有些羨慕你了。”呂布並沒有喝醉,他也並不容許自己喝醉。

“羨慕我什麼?”

“不為局勢所動,若我死了,或許連個收屍捧骨之人都不會有。”

這話說得也著實淒涼,身在局中,又留戀權勢,蛇之七寸被人牢牢把住:“那將軍可以不做。”

呂布的虎目瞬間睜開:“你猜到了什麼?”

“自然猜到將軍心中所想,此局,並非不可破。”

“哦,如何破?”

“置之死地而後生。”譚昭的眼皮垂著,讓人看不清他眼中的思緒,說出的話,卻像是刀子一樣直戳呂布的心,“恕小子直言,將軍已有過一次,若再來一次,將軍之信譽,必定受損。”

“你——”呂布大怒,卻是話鋒一轉,變了說辭,“似你這般做人,忒沒意思,大好男兒不建功立業,若是苟且度日,不要也罷!”

“子非魚,安知魚之樂。”

係統:他怎麼知道你喜歡苟且度日的,先知啊!

[你給老子閉嘴!]

“如何置之死地而後生?”

此時,門外有荀家家奴敲門。

“何事?”

“郭小公子,門外有一姓賈的先生拜訪,他言與你在長汀酒舍有過一麵之緣。”

姓賈?他不認識,譚昭忽然有種十分不祥的預感:“我不認識他,你與他說找錯人了。”

卻是呂布一揮手,喊道:“讓他進來。賢弟,人既已找上門來,便是躲避,也是無用的。”

……才幾分鐘啊,就賢弟了啊,呂將軍你的賢弟,當真是不太值錢啊,譚昭一臉殘念,假裝看不見呂布臉上看好戲的笑容。不過他也並未再阻止就是,這話說的也沒錯,指名道姓找上門,躲不是正事。

然而,他很快就後悔了。逃避可恥,但真的真的非常有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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