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8 章(2 / 2)

“行了!”譚光沉下臉,再次打斷想要罵回去的武嶽。

“要不是……”

仇遠想說要不是秦曜淵,他根本不屑和這群家養肉雞為伍,但他話沒說完,秦曜淵先在他麵前輕巧落地。

“……你真以為我不敢殺你?”

秦曜淵森冷的聲音裡帶著殺意,仇遠本能地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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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跳。

在發現秦曜淵不是對他說話的那一刻,不得不說,他有劫後餘生的感覺。

秦曜淵目光前方,站著天壽帝寵信的望氣者魏弼欽,他手握拂塵,一臉複雜。

“殿下厭惡貧道,貧道已經了解。貧道雖不想死,卻也不能置身事外,否則愧對上蒼。”魏弼欽向秦曜淵躬身行了一禮,慢慢道:“殿下之氣,較之先前又弱了許多。殿下可知為何?”

“我不想知道。”

魏弼欽視若未聞,自顧自道:

“是因殿下天敵,無時無刻不在吞噬殿下之氣。殿下對其赤誠,對方卻未必。氣之一物,不會說謊,不會作假,此人對殿下不安好心。長……”

秦曜淵臉色一沉,邁開腳步走到魏弼欽麵前。

少年眼眸中散發的殺氣就像磅礴深海,帶著看不見的沉重壓力,壓得他幾乎難以呼吸。

魏弼欽從喉嚨裡擠出沙啞聲音,拚儘全力說完了剩下的話。

“……長此以往,殿下不僅難成大事,還會有性命之憂。”

“殿下不可!”

譚光見秦曜淵臉色不對,眼疾手快立即分開二人。

“此人深得陛下寵信,殿下不可輕舉妄動!”譚光道。

武嶽不明所以,但也站在譚光那邊。

仇遠從原地起身,看熱鬨不嫌事大,笑道:“我看這位大師還很冷靜嘛,說不定人家也不在意被打上個一拳兩拳,你們管什麼閒事?”

譚光死死握著秦曜淵提著魏弼欽衣領的手,即便如此,秦曜淵依然輕易將魏弼欽隨手扔出。

魏弼欽一連踉蹌了數步才狼狽停下。

看著秦曜淵轉身離開的背影,魏弼欽急道:“殿下!”

秦曜淵停下腳步,頭也不回道:

“你說她不安好心,那又如何?”

魏弼欽一愣:“什麼?”

少年側過頭,銳利的眼角餘光劍一般將他刺穿。

“她對我如何——我自己說了才算。”

秦曜淵大步走了,魏弼欽在原地愣了一會,神色黯然地也離開了。剩下的隻有麵麵相覷的三個少年,仇遠若有所思,開口道:“……那老道,說的天敵是誰?”

武嶽一臉茫然。

譚光心裡似乎想到什麼,但他看了他一眼,顯然不打算同他分享。

“彆想不該想的。”這句話是對他說的,後一句話——“把剩下的兔子吃了”是對武嶽說的。

仇遠在心裡冷笑一聲,不和他們一般見識,他回想著老道之前的態度,越發覺得自己站對了位置。

從龍之功,他要定了。

……

架在火堆上烤的野兔野雞已經分得差不多了,天壽帝打道回府,其他人熱情不減,秦穠華借口吃藥,先一步退出了篝火晚會。

結綠看了一眼早早就黑下來的天空,說:“公主要回去了麼?”

“不急,再走走罷。”秦穠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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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走,就碰上要去天壽帝的帳篷請夜安的穆家兩父子。

他們看見秦穠華,第一反應皆是露出警戒眼神。

“兩位大人這是怎麼了?本宮有這麼可怕嗎?”秦穠華柔聲道。

穆世章擋在想開口的穆得和麵前,麵無表情,拱手道:“……長公主說笑了。”

“兩位這是往陛下那兒去?”秦穠華問。

“正是。”穆世章道:“不知長公主有何指教?”

“指教談不上。隻是此時往陛下那兒走,恐怕……陛下沒空見你們。”秦穠華笑道。

“……這是為何?”

“穆首輔當真不知為何嗎?”秦穠華笑道。

穆得和不快道:“長公主有話不妨直說,何必藏著掖著!”

“兩位大人何必揣著明白裝糊塗?”秦穠華緩緩道:“二位行事果決,十幾年心血說斷就斷,本宮心服口服。天色已晚,本宮不便久留,便預祝二位心想事成了。”

秦穠華離開後,穆世章父子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裡看到了疑惑和警惕。

“父親,我們還去陛下帳裡麼?”穆得和問。

“……先回去再說。”

兩人回到穆世章的帳篷,穆世章立即吩咐手下去打聽天壽帝和秦穠華先前見了什麼人。

手下一一彙報後,穆世章眉頭擰成一個明顯的川字,一時沒有說話。

穆得和道:“……陛下這是怎麼了?從前也沒見他寵過皇後,最近怎麼總是和皇後同進同出?”

“不是和皇後同進同出……是皇後因為十皇子的緣故,得了陛下青眼。”穆世章麵色凝重:“……而十皇子,又借著皇後的便利,得以接近陛下。”

“十皇子年紀輕輕,真的有如此心機嗎?”穆得和神色懷疑。

穆世章冷冷道:“如果是皇後憑自己的本事得了陛下歡心,為什麼偏偏在身邊跟了個十皇子之後?”

經此一點,穆得和豁然貫通。

“可他若想投靠穆氏,為何我們一點消息都不知曉?他光是討好皇後有什麼用?皇後又沒什麼可以給他的……”穆得和語速漸慢,因腦海中突然閃過的念頭而麵色大變。

“皇後是沒什麼可以給他的……除了中宮嫡子之位。”穆世章眯著眼,沉聲道:“皇後至今仍未向我們透露一星半點,怕是也生出了同樣的心思……此子不知對皇後灌了什麼**湯,要是今日沒有長公主歪打正著提醒了我們,怕是聖旨下來,我們還蒙在鼓裡。”

“穆修嫮簡直瘋了!”穆得和大怒之下叫出貴為皇後的妹妹名字:“她有嫡親嫡親的侄外孫不扶持,偏要去扶持一個沒甚乾係的宮女生的兒子!這不是瘋了是什麼?!”

穆世章喃喃道:“此子能說動修嫮幫他,也不知用了什麼方法……其心思之深,實在可怕。”

“父親,我們該如何是好?”

“此事不可叫燕王知道,憐貴……穆才人的事,讓燕王對我們穆氏已經起了芥蒂,若是再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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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皇後生出異心,恐怕會把此事安到穆氏頭上。”穆世章沉聲道。

“父親說的是。”穆得和點頭,一副洗耳恭聽的神情。

“至於接下來的……就讓老夫麵見陛下的時候去做吧。”穆世章道。

穆得和忍不住問:

“父親打算如何去做?”

……

“穆世章能怎麼做?”

秦穠華微微一笑,拿起水晶棋盤上的白須老者,輕輕放至身著龍袍的天壽帝麵前。

棋盤剔透,晶石紋理清晰可見,數十棋子各自為政,各有麵容姿態。

“裴淑妃自己有女兒,又不傻,不可能同意養十皇子。舒德妃和沈賢妃已經有封王的兒子,更不可能同意。剩下的嬪妃中,有資格撫養十皇子,膝下又沒有兒子的,不過徐嬪、周嬪、萱婕妤三人。”

“萱婕妤仗著出身裴氏,自己又比十皇子大不了幾歲,斷不會願意養個便宜兒子。”

玉指輕輕一推,嬌俏美貌的小臉美人倒在棋盤。

“周嬪雖然名下沒有兒子,但福王是她所出,穆世章父子隻要腦子正常,便不會把十皇子推到她手裡。”

當的一聲,端正的宮裝女子也倒在了晶瑩剔透的棋盤上。

“剩下的徐嬪——”秦穠華拿起代表徐嬪的水晶棋子,微笑道:“出身卑微,背景單純,家中官職最高的人就是她自己。再加上中年喪子,聖眷衰微,把十皇子推給她,她隻會感恩戴德,從此一家變為穆氏犬馬。如此安排,再合適不過。”

結綠聽得懵懵懂懂,秦曜淵躺在羅漢床上,眼睛雖瞟著她,誰知道心思飛去了什麼地方。

就在這時,烏寶掀開帳篷簾子,一跛一跛地走了進來。

“如何?”秦穠華抬眼。

“回稟公主,從陛下帳篷裡出來的,確實是徐嬪……她看上去很高興,連連向穆世章道謝,但是穆世章看起來表情不怎麼輕鬆。”

“能輕鬆麼?”秦穠華笑道:“對穆氏來說,真正麻煩的不是十皇子……而是生了異心的皇後啊。”

她拿起棋盤上穿鳳袍的棋子,笑道:“折了貴妃,又丟了皇後,以後的路怎麼走,穆氏有得頭疼。隻不過……”

帳篷裡的幾人不約而同朝話中一頓的秦穠華看去。

玉指彈倒棋盤上的穆得和,接著輕輕放倒白須的穆世章。

她笑道:“穆氏有沒有以後……還難得說呢。”

烏寶忽然想起一事,忙躬身追加道:“奴婢照公主吩咐,已經讓燕王知道這事了。”

“他可有起疑?”

“公主放心,燕王氣上了頭,根本想不到其他。燕王雖然隱而不發,但想必心裡已經恨慘了穆氏。”

“恨才好啊。”

秦穠華放倒燕王的棋子,輕飄飄道:

“狗咬狗,才有意思。收了罷。”

她從桌上拿起一本書,起身往羅漢床走去。結綠在身後迅速收拾棋盤。

坐榻夠寬,但她剛一坐下,狼腦袋就拱到了她腿上。秦穠華習以為常地將左手搭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摩挲著少年後頸嶙峋的骨節。

她狀若無意,輕聲道:

“淵兒,朋友們說烤兔好吃麼?”

微卷黑發落了一縷在他眼上,他抬起眼瞼時,那縷烏黑的卷也跟著顫抖一下。

“嗯。”他漫不經心地看著她,眸子烏黑透紫,深邃似海。

她又等了一會,他沒說話。

“……那就好。”她笑道。

魏弼欽的事——

他始終沒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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