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再次暴富 直接到謝家出嫁?(2 / 2)

甄應淑混著眼淚吃雞腿,沒答話。

吃完午飯,嫡母午睡已熟,甄應淑又摸到二嫂屋外麵,在牆根底下聽。

二嫂和三嫂果然還在說她。

說她——

“一直在家裡,是有人伺候老太太,省了個丫頭,可老太太……沒的那天,得多分她多少東西?還是趕緊勸她嫁了,再買兩個丫頭是正經。有她在家,連使喚的人都沒法兒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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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家的四姑太太上門……求嫁一事,林如海在信裡寫明,著人送去江家。

隨信一同來的,還有他給江洛備的嫁妝單子,一式兩份。

陳嬤嬤笑回道:“我們老爺說,東西太多,一起送來太張揚了,先留在家裡,待大姑娘過去再點。”

謝丹晴替江洛收了冊子,一摸便知比江家準備的隻厚不薄,心中雖滿意,卻還是要挑剔一二,笑道:“林大人這話倒有趣得很。還未辦大禮,就這麼拿得準我們大姑娘一定是他媳婦了?”

陳嬤嬤知這是謝太太在給江大姑娘撐腰,忙賠笑道:“是我們老爺求娶心急。回去我一定把恭人的話原樣回稟。”

江洛全程一句話也沒說,隻當自己是個擺設坐在旁邊。

等陳嬤嬤被江家的管事娘子請下去吃茶,她才從嫂子手裡接了東西,發現這回竟有三封信。

林如海的一封,黛玉的一封,還有一封是夏萍的?

哇,夏萍會寫信了?她不是最懶得念書寫字了嗎?

心裡好奇又高興,江洛把這封信拿在手裡多看了一會,看信封上那不甚美觀的,“江大姑娘親啟”和“張夏萍”幾個字。

還真是她自己寫的?也不知寫了多少字,花了幾個時辰。

江洛看信封,謝丹晴看她。

二妹妹的笑容著實不攙一點彆意,謝丹晴看了片時,問:“這是林大人姬妾給你寫的?”

江洛解釋:“她是與我一起到林家的丫頭,琵琶彈得極好,我幫過她一個忙,她便常來給我彈琵琶解悶,到今日也有四年了。和嫂子相識前,她便是我最好的朋友。”

謝丹晴問:“從前是好朋友,今後也會是嗎?”

江洛笑道:“即便未來或許會反目成仇,從前相交的情誼也是真實不虛的呀。”

謝丹晴說:“妹妹豁達。”

江洛補充一句:“我也隻和女人這樣。對男人不適用。”

謝丹晴笑道:“以後和這‘夏萍’不好了,彆寫信給我哭。”

“才不會。”江洛自信滿滿,又後知後覺——她是不是算插了個旗?

……不要吧!

信且不急著看,江洛先和謝丹晴看林如海給她準備的嫁妝。

壓箱金子一千兩;

京中三進宅院一所,共五十二間;姑蘇三進宅院帶花園一所,共八十九間;

京中鋪麵兩處,共六間;

京郊田莊一個,六百畝;姑蘇田莊一個,一千畝;

……

看了第一頁,謝丹晴就笑:“林大人這般大方,倒顯得我們小氣了。待我給你哥哥寫信再添。”

江洛正沉浸在再次暴富的不真實感裡,愣了兩秒才答:“嫂子彆玩笑……這可攀比不起……”

江家的家底不薄,但和林家比還是有些差距的……

扶著江洛的肩膀笑了半日,謝丹晴看她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了,才擰一把她的臉:“好了,一人一份,你自己回去看吧。”

江洛清清嗓子……溜了。

江家備的嫁妝總價值約四萬,林如海準備的更多,總價值約有五萬,再加上嫂子說,聘禮中能帶的都會給她帶走……江洛粗略一算,短短一年,她的身家就過十萬了?

一年前……不,半年前的她,還是因為四年攢了三百兩銀子而分外滿足的樸素群眾……

躺在床上迷茫了有半個時辰,江洛才慢吞吞坐起來拆信。

先看夏萍的。

張夏萍在信裡的字比在信封上的還差一點,幾乎難以辨認。江洛忍不住想,等回去……一定要督促她練練字了。

她信裡說的是一件事:

江大姑娘見信安。前日後門上有女人自稱甄家四姑太太,說跟老爺有婚約。盛霜菊轉性了,把人攔住,沒讓亂說。過後老爺來,把人打發走了。盛霜菊得了賞賜四匹緞子兩對金釵。我不敢問老爺和魏姨娘,盛霜菊也不說,隻好寫信告訴大姑娘(此處有塗改痕跡,原寫“姨娘”)。大姑娘何時回來?回來我再彈琵琶給姑娘聽。

張夏萍

某年月日

夏萍一定是心裡急得很了,才拿起往日最拿不動的筆給她寫信吧。

江洛先給她寫回信,安慰她不用心急,放寬心就是,她一切都好。實在著急呢,不如去魏姨娘那討教一下怎麼練字……

隨信附上一隻繡了萍葉的香袋兒,她親手繡的,算補給夏萍的生辰禮。

再看黛玉的。

黛玉說父親接她回家了,她住在山青院中,離正院很近。山青院的匾額是父親親手提的,她覺得父親的字漸漸和大姑娘也有些像了,父親還不肯承認。家裡正在修繕正院,不知大姑娘有什麼想要的花木、家具、擺設,如果能同她說,她便去和父親提。

家裡雖然人少,卻住著更舒心。雖然可能有些冒犯,但她還是想說,她等著大姑娘回來。

隨信還附了一首五言詩,寫林家花園冬日景色。

江洛把信和詩都讀了兩遍,含笑放在一邊。

最後看林如海的。

他的信隻有一頁,寥寥幾句話:

正院圖紙兩份,何處栽種何種花木,煩請姑娘挑選注明。嫁妝如若有缺,請回信儘管直言。另,甄家四姑太太於前日上門欲見某,言說兩家有婚事。某與甄家從未言定親事,此事陛下皆知。某也從未想過另娶他人,誠心天地亦知,萬望姑娘明鑒。

江洛“噗嗤”一聲笑了。

她當然相信林如海不會想娶甄家女人。但他這麼鄭重其事迪求她“明鑒”……倒真是有趣。

甄家那位“四姑太太”,或許是走投無路,索性來碰一碰?

官場上官員之間互相更不講究趕儘殺絕。何況連皇上都格外寬容甄家婦孺,林家更不能對他們不客氣,反而要儘力善待。

高門貴族內部當然不少肮臟齷齪,豪富之家欺壓百姓也不是新鮮事。但這一切的前提是不能做得太過分。畢竟不是完全的奴隸製社會。大齊律例,奴婢不能自己告主人,但若被折磨至死,奴婢的家人替他告官,官府便不能不受理,雖然如何判是另一回事,但留下太多把柄,也會給政敵可乘之機。——所以鮑二家的吊死了,賈璉還要給她家人金銀安撫。

當年李曼青蓄意謀害江洛,林家也沒有處以私刑,而是將人送至官府,走正常程序。

有奴才幫柳雙燕壞了賈敏的規矩,林如海怒極,也隻是讓抄家發賣,而不是都叫活活打死。

的確,主子想讓奴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還有很多種方法,但甄家又不是林家的奴才。

或許甄家四姑太太以後還會再去林家。

江洛沒太為這個煩惱,——總之林如海肯定不會娶甄家人。寫完給黛玉的回信,她便拿了林府正院的圖紙找嫂子一起看。

從上午看到吃晚飯,飯後又在等下繼續討論,直到丫鬟催睡,江洛還覺得意猶未儘。

像是在玩現實版的放置小遊戲。

這就是有錢人——富豪人——的快樂嗎?

太晚了,江洛就留在嫂子屋裡睡。

今日守夜的是甘梨和嫂子信重的大丫鬟,江洛摟著嫂子的胳膊,說了甄家四姑太太的事:“甄家女子,應也是從小讀書上學,詩書具通?”

“他家我不大清楚……”

謝丹晴轉過來,索性將謝丹瑜心慕林如海之事也告訴了她,笑說:“真想不到,林妹婿都這個年歲了,竟還這般招人喜歡。”

江洛也笑。

可不是嘛!

謝丹晴道:“族中送她們姑侄過來,原是為準備選秀。誰知……下次選秀尚不知何時,她過年便十七了,前程未定,自然心急。但太太必能約束住她,你就當不知道。”

和林如海發生過身體關係的侍妾都有過那麼多了,江洛當然不會在意多一個小姑娘對他有愛慕,一夜在嫂子身邊睡得踏實舒服。

不久新年。

家裡男人不在,許多事都不方便,江家的年酒,謝丹晴便隻請了幾個近親之家。彆家年酒也隻帶江洛和兩個女孩子去了五家。又和沈夫人說定,江洛出閣那日,謝家男子們都來沈家做娘家人送她。

沈夫人還提議,不如讓江洛直接到謝家出嫁,如此就更好辦得熱鬨些了。

謝丹晴頗為猶豫,微微抿起唇。

自家人說話,屋裡沒有彆家夫人太太,江洛便能放鬆些,不必裝得太羞澀文靜。

她把一塊核桃酥掰兩半,一半給嫂子,能吃著占嘴慢點說話,餘光看見謝丹瑜背著人的表情酸得像檸檬滴汁……

嗯……真的至於嗎小姑娘……

江洛自己抿了一塊核桃碎,看見沈夫人握起嫂子空著的手,慈愛笑道:“日子還有呢,不急,你回去慢慢想吧,怎麼樣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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