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寒(02)(1 / 2)

玫瑰白塔 明開夜合 8078 字 9個月前

鐘映笑問:“有紀念意義?”不然一條最最普通的褐色鯉魚, 怎麼也不會和名貴扯上關係。

“你養過貓嗎?”

“沒有,我對貓毛過敏。”鐘映說。

“如果你養過你就知道,哪怕是最醜的土貓,你養了它, 就會覺得它是最名貴的。”

“或許你說得對。”鐘映笑一下, 往洗手間走去。

寧樨不爽地皺一下眉。

鐘映跟溫嶺遠一樣說“或許”,但是他們不同。溫嶺遠習慣說“或許我怎麼怎麼樣”, 而鐘映會說“或許你怎麼怎麼樣”, 跟在後麵的主語不一樣,給人觀感完全不同。

鐘映並不覺得她說得對,卻要故意說“或許你說得對”, 這對促進溝通毫無意義,隻傳達出她想要結束話題的敷衍。

在餐桌上, 寧治東頻繁給溫嶺遠敬酒, 感謝他在住院那件事情上的上下打點, 也感謝他對寧樨的照顧。

寧治東笑說:“樨樨這麼不馴的性格, 難得這麼聽你的話。”

溫嶺遠淡笑, “不敢居功, 寧樨是個好孩子, 所做都是為了阿婆。”

寧樨有一種反叛心理, 不喜歡做飯桌上被家長誇來誇去的聽話小孩兒, 原本她就不是。

她微微撇了一下嘴,抬眼夾菜,卻發現鐘映在看她。

鐘映一點不覺得尷尬, 微笑一下,從容地轉過目光。

等阿婆也吃完,寧樨一起下桌,去客廳坐下看電視。看一會兒,阿婆開始打盹兒,寧樨讓她回房去睡,自己也上了樓。

趴在床上玩手機,直到聽見樓下傳來聲響,溫嶺遠他們要回去了。

寧樨走出房門,往下走幾步,坐在台階上,雙手托腮,看著寧治東將人送到門口。

鐘映轉過身來,抬頭看向寧樨,笑說:“有空常去青杏堂玩。”

仿佛是自居為女主人的語氣。

寧樨微微皺一下眉,卻笑著說:“好啊。”

客人走後,微醺的寧治東上樓去睡覺,湯阿姨開始打掃衛生。

“寧樨啊,”湯阿姨拿抹布擦桌子,發現手鏈還留在五鬥櫥上的瓷盤裡,“這條手鏈,要不還是我拿去給你修吧。”

這其實是個意外,不是寧樨故意要針對鐘映。

那天寧樨看過手鏈之後,隨手放在了衣服口袋裡,衣服換下直接丟進了洗衣機,自己忘記了,也沒和湯阿姨說。手鏈掉出來,在洗衣機裡攪得麵目全非。

湯阿姨認為這是自己的工作失誤,提出要送去修,寧樨說不用,接過之後隨手往盤子裡一扔,轉頭就忘。

寧樨接過來,“我自己處理掉就好了。”

上樓回自己房間,她找到一隻空盒子,把手鏈丟進去,隨後扔進衣櫃抽屜的最裡麵,眼不見為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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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嶺遠喝過酒,回去是由鐘映開車。

在車上,鐘映說:“我感覺寧樨似乎不太喜歡我。”

“她不是容易和人親近起來的性格。”

鐘映不認同這個解釋,但也沒有多說,不然顯得像是在告狀一樣。她感覺寧樨對她有敵意,那條手鏈雖然算不上貴重,哪怕不被喜歡,也不至於落到那種下場,除非是故意。

第二天,鐘溫兩家要一起吃一頓飯,晚上鐘映洗過澡之後,提前挑選要穿的衣服。

溫嶺遠還坐在角落的單人沙發上看書,鐘映催他先去洗澡。

“我明天穿這身好不好?”鐘映拿出一條藕粉色的裙子。

“我沒有見過這條,新買的?”

鐘映笑說:“在巴黎候機的時候買的。”她把裙子比在自己身前,“好看嗎?”

溫嶺遠認真打量之後點頭,這使得他的認同給人一種信服感。

鐘映開始挑選外套和配飾,而溫嶺遠摘下眼鏡,夾在書頁之間,往浴室走去。

溫嶺遠的手機,就放在書本旁邊的小矮桌上,這時候響了一聲。鐘映抬頭看了一眼,繼續挑選圍巾,直到手機又響了第二聲。

她目光定在手機上,往臥室門口看了一眼,鬼使神差地,朝小矮桌走去。

飛快拿起手機,輸入溫嶺遠的生日解鎖。點開微信,列表裡排在置頂的她的名字下方,兩條未讀消息,然而備注的名稱,似乎隻是溫嶺遠的一個病人。

鐘映輕咬著唇,說不上自己是不是鬆了一口氣,繼續往下翻,翻到很後麵,也沒有看見她想象中的那個名字。

客廳裡傳來腳步聲,鐘映心臟一緊,飛快扯斷手腕上的一串月光石項鏈。

溫嶺遠走到門口,鐘映正蹲在地上,撿掉落滿地的珠子。

“阿映?”

鐘映笑說:“手串不知道怎麼斷了。”

溫嶺遠沒說什麼,在門口站立一瞬,目光自她臉上掃過,落在角落的小矮桌上,又緩緩收回。

他從桌上拿走新買尚未開封的電動牙刷替換刷頭,再次離開臥室。

鐘映長長吐出一口氣,慌亂撿拾完剩下的珠子,攥在手裡,半天還覺心有餘悸。

溫嶺遠洗完澡回來,身上有清爽的沐浴露和須後水的氣息。

梳妝台前,鐘映正在往臉上塗擦晚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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