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嶺遠提議她們可以回去睡一下午覺,然後下午四點鐘他過來接,送她們去生日會。
寧樨問:“那你呢?”
“我去找酒店。”
“普通的酒店你可以住嗎?我知道附近一公裡有一家亞朵。”
“好,我過去看一下。”
池小園則問:“那你什麼時候去幫太爺爺拿書?”
“送你們去生日會之後我就過去。”
池小園十分滿意這個安排,讓溫嶺遠現在不用送她們回寧樨住的地方了,反正不太遠,她們可以散步過去,消消食。
三月的午後,春景和煦,陽光照得犯困又犯懶。
寧樨挽著池小園的手臂,帶著她熟練穿過一條小巷,抄捷徑回家。
“小園,溫叔叔和鐘映分手這種八卦你都不告訴我,還是前一陣小雨跟我說的。”
小園急忙解釋,“不是我不告訴你哇,是溫叔叔讓我不要張揚的。你知道,鐘阿姨上一次分手,也是鬨得沸沸揚揚人儘皆知的。溫叔叔擔心,這次分手,又是退婚,會對她打擊比較大。結果證明溫叔叔的顧慮是對的,鐘家糾纏了他好久。”就把具體的那些事情,說給她聽。
“那溫叔叔,沒有想過複合嗎?”寧樨覺得自己有一些不磊落,利用小園什麼也不知道,打聽這些頗有私心的問題。
“你會研究星座嗎?”
“我會隨便看看,但是不太相信。”
“但是有時候還是蠻準的,”池小園笑說,“你知道溫叔叔是摩羯座吧?據說呢,摩羯座是采用扣分製的,初始對一個人是一百分,發現什麼不好的,默默扣分,要是扣到及格線以下,那就拜拜。朋友和戀人都是這樣。”
寧樨笑了,“你覺得放在溫叔叔身上準嗎?”
“感覺……還挺準的?他要考慮到特彆透徹才會做決定,但是做過的決定都不會更改,所以絕對不會複合的,我敢打賭。”
寧樨一下就高興起來。
睡到下午三點,寧樨和池小園起床換衣服化妝。
她們兩個不約而同地挑了一條剛及膝蓋,裙擺蓬鬆的連衣裙作為今天去麵見小偶像的戰衣,因為擔心坐在前排,被攝像機捕捉到的幾率很高,又特意化了十分精致的妝容。
如今,寧樨也學會了在眼瞼下方點上閃片的“仙女落淚妝”,給小園化了一個同款。
四點過五分,她們下樓,溫嶺遠的車子停在小區門口。
後座車門打開的時候,車廂裡先飄進來一陣水果味的清甜香氣,仿佛是葡萄柚、柳橙和香根草的混合。
溫嶺遠回頭去看,寧樨穿一條黑色印大團薔薇花的vintage連衣裙,心形領口,胸前是打褶的設計,收腰,束出一把就能握住的纖細腰線。袖口收攏,釘著兩粒金色鑲邊的黑曜石袖扣。
她頭發沒有染任何顏色,是微微泛出一點深褐的自然黑色,用卷發棒燙出並不誇張的羊毛卷。等她坐下,看見她頸上係一條黑色絲絨choker,腳下是黑色小羊皮皮靴,沒有穿絲襪,靴筒裡延伸出小腿勻停的線條。
非常複古又甜美的一身裝扮,把她的膚色襯托得更加白皙,經透窗的陽光照射,仿佛是在發光一樣。
她們手裡還提著袋子,裝著提前定製好的燈牌和手幅,兩個人擠擠地坐著,湊在一起看微博上看小偶像的經紀人發的現場準備工作的花絮。
溫嶺遠笑一笑。
即便現在坐在他位置上的是王公貴胄,恐怕也甘為兩位年輕美麗的女士做車夫。
會場前的一段路已經堵得寸步難行,交警在奮力維持秩序。
車開進去不容易繞出來,寧樨和池小園就在路邊下車,步行去場館的入口。
溫嶺遠跟著前車緩慢往前開,到路口處才能掉頭。透過前車玻璃,看見兩道身影挽著手彙入那些同樣盛裝打扮的人流,而寧樨並未被任何人遮掩神采,仿佛一朵自生自長的野薔薇。
從前沒有認真把目光落在它身上過,所以不知道什麼時候,它在角落裡,已經開得這樣美麗。
溫嶺遠手臂搭著方向盤,車子緩慢挪動,而那道背影終於看不見。
他覺得自己此刻應該是在回想,方才她打開後門上來的那一瞬間。並不是目的性的,而是不由自主。
時間和空間的分割而造成的隔離感,以及他從未見過她這一麵所帶來的陌生感,使他能夠坦然,而不帶負罪感地去欣賞。
那刻不是他心目中那個水中塌軟的餅乾一樣的小姑娘,是一位,可以吸引任何男人目光,尚未成熟,但已然足夠驚豔的年輕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