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2 / 2)

最後一頁,破解了密碼之後,寫著一個聯係方式。

[我的前雌君,啊,如果他還沒死的話,說明原因,請求他的幫助應該並不難,這是我給你,我的繼任者的最強作弊器,不過我希望不到萬不得已不要使用,畢竟死了之後欠他一份人情,我的墳墓會不安的]

陸邵舒玩笑著寫下這麼一句話。

但是現在埃文沒有彆的選擇。

·

當夜。

海德威爾陛下在睡夢中驚醒,接到了雌父的視訊。

上一任陛下是一位驍勇善戰的雌蟲,民間威望極高。如今已經三百多歲,因病退位後就到年輕時的故居修養。

海德威爾陛下已經數十年沒有聯係過自己的雌父,,當皇帝的都很忙,何況他的雌父親情淡漠,對他從來不冷不熱,是以突然接到對方的電話,海爾威爾陛下不可謂不吃驚。

他扶了扶王冠,點擊確定。

藍色的光屏閃了閃,一位氣質儒雅,發色淡金的老雌蟲出現在視訊那頭,他抱著一隻黑白花的貓貓蟲,坐在院子開滿花的溫室裡。

海德威爾陛下嚴肅:“雌父,您的身體還好嗎?”

大晚上打視訊真的嚇人,如果不是老雌蟲看上去狀態良好,海德威爾還以為自己的雌父病危了。

“威爾,”老雌蟲聲音冷漠:“我想找你談談,關於和平提案。”

海德威爾陛下頓了頓,有人把這件事告訴了雌父?哪個王八?

他有點心虛,畢竟王室權利是在他手上衰落的。

海德威爾剛想詢問,就聽到老雌蟲斬釘截鐵的道:“不管冕下提出什麼要求,答應他,不會有人比他更了解汙染物,西塞爾冕下知道該怎麼做。”

海德威爾:“……呃,雌父,不是我不想,隻是,現在的指揮官和您過去的指揮官不同。”

老雌蟲撇了他一眼,嘴角輕嘲:“算了,指揮官我會處理好,你隻要負責你自己就好。”

視訊忽然中斷。

海德威爾:“……”

·

和平提案忽然有了轉機。

埃文合上日記,冷眼旁觀著局勢的變化,周圍警戒的士兵不停的換著新鮮的麵,直到最後,變成了一開始的熟悉臉孔。

[夏曆月的七月十四日]

僵持多日的白塔會議終於有了進展,以海戈維斯為首的幾位指揮官沒有參加會議,但臨近風暴之眼的三個駐地,答應撤離。

阿瑟蘭感知到了變化,但依然沒有單獨和埃文說話的機會。

他安慰自己,以後還有很長的時間,不必要急於一時。

臨近地宮的三個駐地開始準備,軍隊組織居民快速撤離。

地宮的修士也全部被送往孤島之外,埃文特地要求,把他們都送到噩夢鳥之森。

頭一次被告知要離開孤島的修士們十分不安,但是也無法違背冕下。

他們大包小包的收拾了一堆,勉強在規定時間內登船。

一群穿著灰白色長袍的苦修士懵懵的站在船上,跟著祭司。

耀最後一個上船,埃文站在沙灘上,朝他揮了揮手。

小修士扒著欄杆:“冕下為什麼不和我們一起走。”

“是啊,冕下。”

“我們要去哪裡?冕下,您不和我們一起嗎?”

“冕下。”

頭一次離開地宮的修士們十分不安,耀沉默不語,埃文隻好接過安慰的工作。

小修士哭喪著臉,埃文雖然沒有比他大多少歲,但是心態非常穩,安慰道:“事情結束後我就去找你們,你要跟著耀祭司大人,聽話。”

小修士癟癟嘴,不甘心的揮揮手:“冕下再見。”

耀嘴唇抿得泛白,始終沉默,其他修士回頭和埃文告彆的時候,他不敢回頭。

直到船開出很遠,耀慢慢往回看,孤島上隻留下一個小黑點在擺手。

送走修士們。

諾大的孤島一點聲音都沒有,空蕩蕩的巨葉楓林死亡一樣安靜。

埃文步伐堅定,一步步回到地宮,打開門。

地底深處,早已等候多時觸手劇烈的扭動著,嘩啦啦抖落一顆顆黑色的卵,它詢問:“西塞爾,你需要我的幫助嗎?”

“不,我需要自己來做。”

地宮是修士們的墳墓,從進入地宮開始,台階蜿蜒而下,直通最深處。

解開鐵鎖,打開石門,無數條小路延伸,埃文的精神力已經覆蓋了整座地宮,淡金色的絲線暢通無阻的在骨骸構築的精神力囚籠中穿梭。

PA的聲音遠在地底,又近在耳側,低低切切,斷斷續續,它讚美西塞爾的仁慈,美麗的詩篇仿佛不重樣的樹葉,簌簌掉落。

它說:“西塞爾,你是唯一願意這麼做的蟲族。”

PA的本體無法穿過精神力的封鎖,它無法觸碰那些乾癟發紫,或者潔白如玉的骨骸,是以他無法離開這裡。

埃文知道那些岔路的儘頭,會有一扇特殊的門。

門上雕刻些月見憐花紋,漆成淡金色,門後伸出細如牛毛的絲線,仿佛海帶一樣安靜的飄揚,延伸到黑暗之中。

埃文端著燭台,來到第一扇門前,他沒有特意尋找順序,隨便走入一條岔道,跟隨著精神力的指引。

他站在門後仔細的觀察,拂去灰塵,門上的名字是羅恩·克羅斯。

是第三代冕下的名字。

門沒有鎖,這裡無須任何看守。

埃文推開門,層層灰塵從門上掉落,但奇怪的是,打開門口後,屋子裡卻十分乾淨。

這間房間不大,沒有窗戶,沒有燈火,埃文端著蠟燭,照亮了房間,裡麵沒有棺槨,穿著黑色長袍的屍骸縮在房間的角落裡,身上蓋著一塊暗紅色花紋的薄毯。

肉/體腐化,白色的骨頭卻未曾散落,仍然保持著蜷縮的姿勢。

精神力絲線從瑩瑩白骨中絲絲縷縷的滲透出來,仿佛永不枯竭的河流。

埃文放下燭台,抖開毯子包裹骨骸,抱起來分量很輕。

PA的聲音忽然響起:“我記得他,哦,第三任冕下,好像是從外麵帶進來的,起初的每天都在試圖逃跑,但從未成功。”

埃文抱著骸骨問:“後來呢?”

“他反抗的太厲害,不願意繁衍,不肯提供精神力,所以過的很慘,死的時候,那些守軍連棺槨都沒有準備。”

“西塞爾,傷害他們的從來不是我,我隻是想要文明延續,但是你的同類卻剝奪他除生命之外的所有。”

“冷血,殘忍,極度的自私自利,這就是你們的雌蟲,這就是你們的人民做出來的選擇。”

PA告訴埃文。

“八百多年前,那時候我很喜歡繁殖,第三個冕下不得不每天都做清理工作,不到一百歲就死了。”

“他長得很漂亮,用你們的審美來看的話。”

埃文走向下一條岔路,PA鍥而不舍的聊天:“西塞爾,你從來不肯和我說說你自己,你沉默得像塊石頭。”

埃文抱著骨骸,走路很小心:“我需要靜修。”

“你是我見過最聽話的冕下,溫順得過頭。”

PA評價道,它身上的卵實在太多,在冕下的骨骸移動之後,新生的卵從身體的裡不停的冒出來。

它抖落眼球,用那對淡金色的翅膀處理過度繁衍的觸手。

第二個房間很快到了,埃文擦乾淨門上的灰塵。

這扇門古老陳舊,淡金色的漆料剝落,隻剩下一塊完整的顏色,那裡雕刻著一代冕下的名字。

埃文麵無表情,輕輕動了動嘴唇,但沒有把那個名字念出來。

PA跟著沉默片刻,對埃文說:“我想,在進門之前,我需要解釋,西塞爾,我的文明初來乍到,就遭到你們的襲擊和騷擾,那時候的一切,都隻是為了自保。”

埃文淡淡:“當然。”

他放下毯子,推開門。

一股嗆人的灰塵氣味,屋子裡卻很乾淨,淡如金絲的精神力絲線微微搖擺。

借助燭火,埃文看到了一代冕下。

房間裡沒有棺木,但也沒有屍骨,一個孤零零的頭顱斜放在中間,比平常的頭顱骨骼顯得更大更厚,頭頂解開縫隙,泛著乳白色的光。

PA說:“他死於疾病,加上一點自然事故,身體被掩埋,隻有頭顱留存。”

埃文麵無表情,放下燭台,捧起那顆頭顱。

PA這時候非常不希望西塞爾對他留下不好的印象,他它無法撒謊,於是試圖轉移視線。

“一代是戰俘,那時候除了他還有很多戰俘雄蟲剛成年,你們的雌蟲強迫戰俘接觸我,把我困在這裡。”

“當時死了很多蟲族,屍體被沉到海底。”

“他活著,所以成為了第一代。”

埃文熟讀地宮曆史,對這些隱晦的事也有所了解,隻是他從來不曾想過,會進入這些房間。

端起燭台,埃文帶著兩份骸骨離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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