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叫做薑少的,全名是薑頌,他家裡是做城市供電的,附近幾個城市的路燈都出自他家。
薑家特彆有錢,薑頌也出手闊綽,隻是他有個不好的習慣,脾氣上來時就喜歡打人,有傳聞有女孩被打殘過,還有傳聞說有和他約會過的女人後來就失蹤了。反正家裡有錢,就用錢平事。
這是圈子裡都知道的八卦傳聞,也就見怪不怪了。
夜逐漸深了,人們也有了醉意。
薑頌掏出手機,打開了一個軟件,聚精會神看著。
李一陽把場子的其他地方安頓好,又湊到剛才打人的薑頌身旁:“薑少,怎麼不玩了?”
那被叫做薑少的端著酒,看著附近的男男女女皺眉道:“沒意思,都是玩爛了的,”
“小程那邊最近搭上了幾個影視學院的學生……”
薑少搖了搖手:“總是這一套,真是讓人提不起興趣,新鮮的有嗎?”說到這裡,他指著手機上的女孩問,“這個魚缸裡的能夠給我找來嗎?錢不是問題。”
李一陽道:“這個還真的可以……就是價格有點貴。我這裡聯係一下。”
隨後他出去打了幾個電話。
一個小時以後,一位穿著裙子的女孩被人從車上拉了下來,女孩穿著一件簡單的睡裙。
她看起來二十多左右,是清純甜美的長相。
“對,就是她。”薑頌看向瑟瑟發抖的女孩,借著酒意,不懷好意地笑了……
此時,女孩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帶到了什麼地方,滿臉的驚慌失措。
院子裡的人都已經走得差不多了,其他人對女孩的呼救置若罔聞。
薑頌邁步走向女孩,伸出手去,把她拉入懷裡:“李經理,代我向你們高總問好。”
這注定是一個不平凡的夜晚。
一個小時以後,一輛黑色的車駛入了十三公館。
一位身著黑衣的中年男人從車上走下來,他的手裡拎著一個銀色的箱子,而他的身後跟著一位差不多年歲的女人,背著一個有點大的書包。
這兩個人看起來並不像是會出入這種高檔會所的客人。
他們一直走到了大門口,有門童幫他們打開了門,把他們引入了金碧輝煌的大廳。
李一陽早就急切等在那裡,他見到兩個人問:“最近你們的生意還安全嗎?”
男人道:“當然,公司裡雖然被抓了幾名策劃,但是他們和我們是分開的。要不然,沐老板也不會讓我們出來。”
李一陽道:“那就好。”
三個人坐著電梯上樓,穿過了長長的走廊,打開了一道密碼門,來到了後麵的隱秘之處。
李一陽直接把他們引到了一間臥室裡。
這是一套帶著洗手間的套間,足足有百平米左右,桌子上擺放著紅酒,酒杯以及一些水果。
此時屋子裡十分淩亂,顯然剛剛經曆過一場激烈的打鬥,地麵上有血跡,打碎的玻璃飛濺得到處都是。
繞過床,就可以看到地上躺著的一具年輕的女屍,那正是今晚被拉到公館的女孩。
黑衣男人蹲下身看了看,女人的屍體還是溫熱的,顯然剛剛死去不久。
李一陽熟門熟路問他:“還是老規矩?”
男人道:“放心吧,交給我們來處理,沒有動過現場吧?”
李一陽道:“沒有動過,客人已經送走了。”
之後李一陽就退出了房間,不忘把門鎖好。
黑衣男人和女人先把自己全副武裝,他們穿上了雨鞋,披上一件透明色的雨衣,戴上了口罩帽子手套。
黑衣男人在洗手間打掃好一塊地方,隨後在地上鋪了一層薄膜,把屍體抱著放在了上麵。
女人則是開始打掃房間,她把地麵上細碎的玻璃清掃乾淨,用布子把所有的指紋擦去,血跡擦去,一根頭發也不放過。隨後她噴灑上了魯米諾,進行檢查。
男人繼續處理屍體,他取出了鉗子,像是牙醫一樣,把屍體的牙齒一枚一枚地拔了下來。
隨後他從箱子裡取出了一瓶化學試劑,把那些試劑倒在了女屍的臉上。
屋子裡騰起一股難聞的味道,隨後響起了一陣嗤嗤的聲音,液體在女屍的臉上灼燒著,姣好的麵容逐漸在藥劑的腐蝕下血肉消散,一些地方顯現出灼燒後的炭色。
再然後是處理指紋,女屍的手指和腳趾指紋全部清除。
做完這一切,男人開始觀察女屍的身體,遇到胎記和傷口的地方,就用試劑破壞。
外部處理完成,就是內部,他把身體從胸往下橫著切開,取出胃部,把裡麵的食糜倒入了廁所裡。
大約兩個小時以後,一具屍體已經被分離開來,被分為幾段。
容易辨彆屍體身份的地方比如臉部、指紋悉數毀去。
屍塊用塑料包裹著,裝入了三個巨大的多層塑料袋中。
袋子拎出來,女人就又把洗手間仔細打掃了。
等他們把一切處理好,雨衣和東西收好,再次打開了房門。
李一陽站在不遠處。
黑衣男人道:“都處理好了,記得,三個袋子分彆埋在不同的地方。”他說到這裡又問了一句,“
李一陽點頭道:“放心,都有把柄在我們手上,除非是他們不想活了。”
黑衣男人和女人拎著東西往出走,不忘提醒:“記得把另一半的費用付到公司的賬上。”
“放心吧。”說完李一陽回到了房間裡查看。
屋子裡乾乾淨淨的,除了一些味道,看不出來一點案發現場的痕跡。
一個鮮活的人,就這樣消失於塵世之中。
如今隻要把這些屍塊埋掉,一切就乾乾淨淨地結束了,任誰也找不出他們和凶案之間的一點聯係。
李一陽隨後又做好了各種善後的安排。
三輛車駛出了公館,分彆開向了檳城的不同方向。
今天的天氣很悶,就算是會所裡開了空調還是有些熱,李一陽總是有些心神不寧。
一個小時以後,他接到了電話:“李總,我們把屍體埋好了。”
李一陽想著,還是應該和高世軒彙報一下,拿起手機,給他打了個電話。
過了一會,對麵才接了起來,懶洋洋地說了個:“喂。”
“高總,這邊出事了……”李一陽道,“今晚魚缸裡有一條魚,跳出了魚缸,死掉了。”
“幾號缸裡的魚?”
“四號。”
“可惜了,我還挺喜歡那條魚的,長得漂亮,身材也不錯,是誰做的?”
“就那位薑家的少爺……”
“我就知道那小子早晚出事,不過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找打掃衛生的來就行了。”高世軒打了個哈欠,似是在怪李一陽大驚小怪,驚擾了他的好夢。
“我們已經找過了,也處理好了。”李一陽咽了下口水,還是難掩心頭的緊張,“就是最近警方剛查了基金會,然後又抓了一些策劃師。我們是不是小心一點。高總你看,是不是把線上的業務停幾天?”
高世軒輕笑一聲:“怕什麼,那些事情已經結束了,火燒不過來。我們這裡,一切照常。”
淩晨,顧言琛家中。
一片安靜。
睡得迷迷糊糊,顧言琛覺出來沈君辭的身體忽然動了動。
他睜眼,發現沈君辭支起了身,右手支在他的頭側,左手想要伸手去取床頭櫃上放著的溫度計。
屋子裡的小夜燈發出一點點的光,照得沈君辭的臉像是月光下的白瓷,沉靜美好。
顧言琛睜眼看著沈君辭,他感覺一股暖流彙入了身體。
沈君辭迷迷糊糊地,還在固執摸著桌子上的溫度計,身體在顧言琛身上輕輕蹭著。
感覺又要擦槍走火,顧言琛輕咳一聲拉住了沈君辭的手:“彆找了,我真沒發燒。”
沈君辭似是有點不信他,放棄了尋找溫度計,隨後低俯下身……
顧言琛就看著沈君辭貼了過來,還沒提防,兩人的額頭就觸在了一起,那是一種微涼的觸感。顧言琛用左手扶住他的身體。
暗夜裡,顧言琛覺得又是一把火燃了起來,像是把他整個人都包裹在其中。
溫度正常。
沈君辭這才是信了,貼了片刻分開身,他還沒太睡醒,聲音有點發啞:“真沒發燒,那不用吃藥,你繼續休息吧。”
沈法醫說完翻過身,沒過一會就呼吸平靜,自己又睡過去了。
隻留下顧言琛睜著眼睛看向天花板,睡意全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