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沈君辭醒來的時候,發現已經過了早上九點,作為傷員的顧言琛不在床上。
今天兩個人早都請好了假。
丁局也叮囑他們好好休息幾天。
沈君辭揉著眼睛起身, 發現顧言琛已經遛好了狗,做了一桌子豐盛的早飯。
看到他醒來,顧言琛道:“快去洗漱,然後過來吃飯吧。”
沈君辭問:“你怎麼這麼早就醒了?”
顧言琛看向罪魁禍首:“有點失眠, 半夜醒了沒有睡著。”
沈君辭一時不知道自己是來照顧傷員的, 還是被傷員照顧的。
他去洗了臉,坐在了桌子旁, 顧言琛側身在他的臉上親了一下:“早安吻。”
沈君辭問顧言琛:“傷口還疼嗎?”
“隻有一點, 不影響做事。”顧言琛望著沈君辭道, “今天我有些事要告訴你。”
沈君辭沉默片刻道:“我也有一些話想要對你說。”
在過去的一段時間,他們算得上是各自為戰, 但是經過了一段時間的戰鬥, 戰局轉變。
如今,情況又有些不同了。
這個時候, 他們似乎都需要這次溝通,必須交換信息, 並肩作戰, 才能夠為麵對將來的一切做好準備。
沈君辭匆匆吃完了早飯, 把碗筷簡單收拾了。
顧言琛則是把客廳裡放置的一個白板拉了過來。
那白板有點厚重, 沈君辭想要去幫忙,顧言琛卻擺了下手, 示意他坐在沙發上。
無量也跳上了沙發, 臥在沈君辭的旁邊。
沈法醫就用手摸著狗子身上的毛。
這板子是顧言琛買來輔助整理案件線索用的, 他把上麵的記錄擦掉。
隨後顧言琛打開了客廳裡一直鎖著的櫃子, 取出了厚厚的一疊資料。
沈君辭已經預感到他要說什麼了。
顧言琛大約整理了一下資料,像是往常主持會議一般開口道:“想要贏得勝利必須了解我們的對手,也要認清楚現在的局勢。檳城現在局麵的形成,還要從六年前說起,那時候,檳城市公安局的局長林向嵐還在崗位上。”
沈君辭嗯了一聲,聽著他說下去。
“林局一直致力於檳城市的長治久安,他曾經打掉了檳城最大的犯罪組織,也就是檳城市的暗夜皇帝——許承煌。那時候,檳城的賭場被查處,數處娛樂場所關閉,警方繳獲了幾噸毒品,大量的非法槍支。可是隨後,林局卻發現了一個問題……”
沈君辭的神情嚴肅問:“是什麼問題?”
顧言琛轉身,在黑板上畫著圖:“在這個城市裡,本來就有黑白兩種顏色,我們警界,檢察院,法院,以正義,法律為代表的集體,就是白。”
說到這裡,他畫了一個圓,寫了個警字。
“那些地下的黑市,賭場,毒品販賣,違法亂紀,就是黑。”
另一個圓出現在了白板上,顧言琛在旁邊寫了個一個黑,代表許承煌曾經的黑惡勢力。
“但是一切又不止是這麼簡單,在黑與白之間,有著大量的空白地帶,有一些人借助著金錢與權勢,遊走在犯罪邊緣,卻想方設法,逃脫著法律的製裁。表麵上看,他們是清白的,其實背後乾著殺人越貨的勾當,這些人,屬於灰色的。至少表麵上看,他們不屬於兩方之中的任何一方。”
講解著,顧言琛在原本空白的位置,打上了一些斜線。
沈君辭點了一下頭。
顧言琛指著圖繼續說。
“原本,黑白灰三種勢力的關係是黑白對立,灰色暗藏其外,可是當黑色的地帶被打掉了以後,灰色勢力吞噬了一些許承煌遺留下來的人脈產業和地盤,得到了急速的擴張。整個城市看似平和,可其實上,那些灰色的勢力忽然變大,甚至要在當時的白色勢力之上。”
一邊說,顧言琛一邊擦掉了那個原本的黑色地方,象征著正義的白球,遁入一片灰色之中。
清晨的陽光從陽台照射進房間裡,投射出一些光束。
顧言琛的神情無比認真。
“隨後,這些灰色地帶的顏色也開始變深。”
“林局曾經反思,自己打掉許承煌而沒有處理好後續引起的一係列事情,導致有人借此漁翁得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