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繁森說了,讓泰兒和晏晏回來。有泰兒坐鎮,我們儘可放心。”
“泰兒是讓人安心,可晏晏的月份大了。”
“你呀,如海,我早說過你的,就是心軟的不在地方。你那四小子,就是活人慣的。這時候敢再調皮,打他個一個月下不了床,什麼事都沒了。”
“嘁。不是你兒子,你當然舍得。還打他一個月下不了床,。”
不過賈赦這話,給林海一個提醒。他把林旻叫到書房。
“旻兒啊,太上卒中了,萬一……爹爹和你母親就得進宮,你願意幫爹爹做點事情嗎?”
“爹爹,兒子願意為您分憂。”
“你五弟、六弟都大了,該啟蒙了。你姐姐給你啟蒙,你現在給你弟弟啟蒙可好?”
“這個?”林旻猶豫,那倆小孩子,啥也不會的,還流口水呢,能啟蒙嗎?
“爹爹,他倆太小了。要不等明年,他倆不流口水了?”
“那你去教葳哥,行嗎?”
“行。”這個沒問題。
“你可以和葳哥學彈琴。”
“好。”
“那麼葳哥兒以後的日子,就都交給你照顧了,要讓他吃好飯,彆生病,還得彆誤了你自己的功課。”
“爹爹,我上課的時候,葳哥兒怎麼辦?”
“帶去。你去哪裡,帶他去哪裡。但是不能帶他玩雪、騎馬、上樹、不能去後花園,也不能去前院,不能……不能……”
林海的一串不能,最後林旻總結為一句,“爹爹,兒子就帶葳哥上課,在房間裡寫字彈琴。”
“好。旻兒大了,能為爹爹分擔了。”
賈赦看著林海把府裡的刺頭——林旻擺平。
“如海啊,你連你兒子都……”賈赦搖頭,一臉的不齒。
“沒辦法啊。要不你說怎麼辦?惜春和瑩兒,能看護好你家那倆小的。曼曼有琮哥照顧。我家的小五、小六,有林晨、林暮看著。泰兒和曼曼過來,也就攬總,看著林旻吧。”
倆人頭天安排好家裡的這些孩子,睡了大半夜的安穩覺。淩晨的時候,宮裡傳來動靜,太上薨了。
林海把讓針線房趕工的跪得容易,皮製的大毛護膝,給幾個人分了,讓林誠和林謙把家裡喜慶的顏色,都摘個乾淨。換了衣服,一夥人分彆乘車,在車裡匆忙墊點熱乎吃的,就趕去宮裡。
林海作為閣臣,先去值房,見除了戶部尚書,其他人已經到了。禮部在太上的治喪中,要承擔重要的角色。諡號就是重中之重。一係列的喪禮步驟,禮部雖有現成的,但從太上昏倒,林海就暗示禮部的那倆侍郎,把治喪儀程整理出來了。
現在內閣成員都到整齊了,就湊在一起,商量起禮部初擬的太上皇的諡號。
根據太上的一生事跡,平定了藩王作亂,當之無愧地稱得了武。晚年能禪讓聖位,是堪比堯舜的聖。但對無辜的廢太子等臣屬的殘忍和冷酷,又稱得是厲。對其它臣民也甚是惠愛,勉強夠文。
最後內閣定的諡號為聖武帝。等今上最後確定
太上年歲已高,宮裡早有準備。太上薨逝,按著成製的儀程,一步步地進行著。內務府和禮部官員,配合的很好,完美地在日落以前,完成了初終當日該做的事情。然後文武百官和誥命,等了快一天後,在禮官的指引下,開始分內外哭靈。有一些跟隨太上甚久的勳貴老臣,不等哭靈開始,就哭暈過去幾個,如老繕國公等。
第一天哭靈結束,當今留了內閣閣臣,看著給太上的諡號“聖武”,像是不認識這兩個字一樣,端詳了好一會兒,點頭認了太上的諡號為“聖武”。
賈赦則是日夜不得回府,白日裡匆匆到慈恩宮,與今上短暫說了幾句,就駐紮在京營了。
等到第七日小殮禮完成,戶部尚書病倒了。臘月的天氣太冷了,染了風寒的人越來越多。等隔日的大殮,凡是能爬起來的官員,也不管自己是不是風寒了,都來哭靈。
大殮結束後,今上下了恩旨,五品以上的官員、勳貴、誥命,來哭靈即可。已病的不需再勉強來宮裡哭靈。
可饒是如此,病倒的人在逐日增加。
繼戶部尚書病倒後,兵部胡尚書也病倒了。而工部尚書的風寒甚重,怕是時日無多。
這個年,就在眾多官宦人家的生病中,惶惶然地過去了。
等到太上皇出殯,能去送太上最後一程的臣子、誥命,已經不足初終那日的一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