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知道老賈你,比朕還重視規矩的。”
“恩侯過來坐,這倆多月,看著好像還結實了一點兒。”
“回聖人,臣日日都有練功,未敢鬆懈。”
“好。老賈啊,恩侯這孩子小時候好好的,越大越像你,跟朕都疏遠了。還是小時候可愛。”
“他那是不懂事,才和太子動手的。”
“父皇,兒臣才和恩侯比劃過。”
“誰贏了?”
“誰也沒輸。”
聖人笑,“恩侯又讓你了。對吧?”
“沒有。”太子悶聲悶氣,左顧右盼。
聖人和賈代善都笑,太子雖說也用心練功,但照賈赦,還是差了許多的。
梁九指揮小內侍擺膳。
賈代善父子與聖人父子一起用飯的時候多了去了,四個人喜歡什麼,各自吃什麼。賈赦飯量大,那三人吃的少。賈赦隻好快快把碗裡的飯,往嘴裡扒。
聖人放下筷子,又端起半碗湯,一勺一勺慢慢地舀,一小口地一小口地啜。
“恩侯,慢點吃。細嚼慢咽。”
賈赦點頭,放慢吃飯的速度。
等賈赦放了碗了,聖人才把那半碗湯撂下。
“成賢哪,你看看你,父皇讓你和恩侯在東宮吃,你偏過來,帶的恩侯都沒吃好。”
“聖人,臣吃好了。”賈赦趕緊表態。
太子站起來,給聖人行禮,“父皇,兒臣回東宮了。晚上再來。”
“隨便你吧。”
聖人無奈地揮手了,看著太子和賈赦行禮要走了,不放心地加了一句。
“才吃了飯,慢點走。”
“他倆啊,唉,就得您操心呢。也就是聖人您啊,又當爹又當娘的,把太子教導的這麼好,恩侯也跟著像個樣子。”
賈赦早早就離了東宮回榮國府。晚上一大家子人,吃了一頓團圓飯。賈赦把妻子、兒子送回東院,去榮禧堂的書房找賈代善。
“父親,二弟的婚事怎麼樣了?”
“原準備等你們回來就落小定的。怎麼,太子有什麼說法?”
“太子說,二弟不適合娶王家的長女。王家女先與兒子議親,兒子將來有爵位。二弟至今在科舉上尚無建樹。王家仍要以長女嫁進來,怕是以後妯娌間不好相處啊。”
“這話我已經和王統製說過了,唉,他執意結親。”
“父親,王家要圖榮國府什麼呢?以王家的嫡長女,嫁進任何一侯門,做宗婦都行的,怎麼非要嫁二弟?”
“軍權。”
賈赦吃驚地瞪大眼睛,“父親,軍權?怎麼會?”
“王家二子王子騰,看起來是個有出息的年輕人。王統製旨意要結這門親,就是希望我能照顧他兒子罷了。”
“父親,那以後的內宅?”
“你母親喜歡王家女,要不是聖人給你你賜婚,這門婚事是給你看的。現在給了你弟弟,你母親多少也心裡舒服些”
“父親,母親對張氏本就頗有微詞,要是再給二弟娶個母親喜歡的、王家的嫡長女進門,這內宅從此不會有安寧的時候了。”
賈赦頓了頓,望著父親,麵容堅定起來。
“父親,二弟要科舉,要走文官的路子。要是母親和王家女聯手,排斥張氏,張家的同年、學生,遍及朝野,怕二弟討不到好去。父親也不好插手文官那邊的,最後還是二弟為難,不如就換一家吧。”
“赦兒,你不明白,賈家執掌兵權太久了。要趁這差不多了,趕緊放手。莫要等聖人猜疑了,那時候就晚了。”
“聖人怎麼會猜疑父親?賈家對皇家是忠心耿耿的。兵權是賈家立身根本,放了兵權,豈不是任人宰割。”
“父親,放了兵權,我們在皇家眼裡,就是無用之人啦。”
“赦兒,賈家先祖跟著太/祖打天下,得了這爵位。可君子之澤,五世而斬。為父的榮國公,就是聖人恩澤。你將來,但願如聖人給你取的字,恩侯吧。無論如何,爵位再傳幾代,有也等於無。必須要先為瑚兒他們打算啊。這治理天下要的是文臣。榮國府要不轉文臣的路子,三五代之後,就要脫離一流世家了。”
“父親,兒子以為,您不著急把軍權轉手的。太子順利繼位,兒子自然要接您的京營節度使。瑚哥兒,以後有我嶽父、我舅兄教導,就是科舉有成,也是要二三十年以後呢。等他在朝廷立住了,總要四五十年。要是不成,瑚哥兒有爵位、有兵權,也有時間給下一代。”
“赦兒,”賈代善擰眉,“為父擔憂的就是,就是太子能否順利繼位啊。”
賈赦笑得燦爛,“父親,要是太子不能繼位,賈家、張家怕是都沒有以後了。您現在放手兵權,太子更少了依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