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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啊。”
徒亙一聽皇祖父這樣叫自己, 就知道說的事情重大。
他趕緊站起來,束手低頭, 恭謹地應道:“皇祖父,孫兒在。”
“朕聽說你這幾日叫了賈瑚與你一道, 同去你父皇的文淵閣聽六部九卿議政。可是有此事?”
“是的,皇祖父。”太子畢恭畢敬地回答。
“你是觀政的太子,去聽你父皇和內閣重臣議政, 是應該的。他賈瑚雖是榮國公世子, 可是沒有那個資格的,他超了界線了。”
太子急惶惶地解釋, “皇祖父, 孫兒就是想有一個能說話的人。嗯,就是孫兒說話,他能聽得懂、不用孫兒再解釋前情的人。皇祖父,賈瑚聽到什麼,都不會和彆人說的。”
“對他祖父、父親也不說嗎?”
太子愣住, 要是賈瑚的父祖真的問了, 他應該會說的吧?!
“徒亙, 老榮國公交出軍權, 辭了兵部尚書,賈家就是退出了內閣了。你把賈瑚弄到內閣裡聽政, 你父皇與內閣的議事是何等地的重要、如何能與你和賈瑚在慈寧宮的學習等同?你這樣的做法,你可想過兵部尚書繕國公會怎麼想?其他閣臣會怎麼想?外戚從來止步在正三品的,你是要打破祖宗的成例?”
太上甚少責備太子, 聖人更是引導為主,其他人捧著太子還來不及呢。太上的這幾句話,就把少年太子說的眼圈都發紅了。
“皇祖父,孫兒也就有賈瑚能說說話了。”太子小聲為自己行為辯解。
太上怎麼會聽不出來孫子的聲音裡所含的委屈呢。
太上站起來,走到太子跟前,拍拍太子尚未長成的肩膀。然後牽著太子的手,領他在自己的身前坐下。
太上緩和了表情,慈愛地和太子說著心裡話。
“小乳豬啊,你父皇的那個位置,就意味著孤獨,意味著少了親近的人,意味著少了幾個能說得了心裡話的朋友啊。”
太子咀嚼太上的話,想著父皇與榮國公,想著皇祖父與老太傅、老榮國公,他極快地低下頭,不讓皇祖父看到他的眼淚在眼圈裡打轉。
“皇祖父,孫兒錯了。”
太上欣慰,能聽懂道理就好。兒子正在盛年,慢慢教導太子來得及的。
“你是想著以後叫賈瑚做兵部尚書吧?”
太子點頭。被太上猜中了心思,他更難為情了。
太上微微搖頭,他理解這個年齡的少年郎。太子的心裡是開始舍不得太子妃的父祖,一下子從重臣被邊緣化了吧。唉,還是年少啊!雖然大方向明白,但做起事情來就免不了兒女情長了。
“徒亙,你不要為太子妃覺得委屈。要不是你從小就喜歡太子妃那姑娘,賈家未必有這麼體麵的、交出軍權的機會。榮國公能原位襲爵且還做了兵部侍郎,已經是你父皇額外恩賜了。你看看你那幾位母舅,一直就是在四品郎中的位置上。三十年內,若沒有大的變故,無論是你父皇在位還是你登基主事,都不會讓賈家重握實權的。而賈瑚再好,最多隻能是兵部侍郎。你明白嗎?”
太子這回倒是很乾脆地點頭,清朗的聲音就如同他純淨的心思一般。
“皇祖父,孫兒也沒想讓賈瑚能像老榮國公那樣,早早做了兵部尚書的。怎麼也得等他五十歲以後,曆練夠了的。”
“你明白就好。你要記住:榮國府對我們皇家是重臣、是親臣、同時也是信臣。這樣的臣子,我們要用也得把握好分寸地用。既不能讓他們孳生了不該有的心思,也不能讓他們折了體麵、心生委屈。你去吧,去和你父皇認錯,去和你父皇好好學處理朝政、用人。你父皇啊,用人有道,誰看著都是最心慈手軟的……”
太上說著說著,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一將功成萬骨枯,大景今日的輝煌,成就了萬千黎民百姓富裕生活的背後……仁帝啊!當初朝臣怎麼就選了這麼個“仁”字,做了成賢的年號呢!
太子去了文淵閣,見聖人正若有所思地撫摸那黃銅所製的大地球儀。
“父皇。”
太子才被太上教訓了一回兒,心裡明白皇祖父說的對,知道是自己辦錯了事兒,可就是覺得心裡很不舒服。
“徒亙啊,你皇祖父給你選好了用什麼字嗎?”
太子搖頭,起字不起字的,對自己來說好像沒什麼用,起了也沒有臣子敢叫。不對,皇祖父、父皇應該會叫,有字應該比乳名好。字怎麼也比父皇母後給自己取的乳名好。
“皇祖父沒提給兒臣取字的事情。”
“怎麼了,這是在哪裡受了委屈了?過來和父皇說說。誰敢給朕的太子委屈受,朕就不讓他兒子好過,哼,滅了他的三族。”
聖人心知肚明,微笑著調侃太子。
不讓太上皇的兒子好過?還要滅太上皇的三族?太子噗哧一笑,這一笑如暖陽融冰,使他俊美的麵容熠熠生輝。
聖人看兒子笑的燦爛,拍拍兒子的肩膀,“少年郎多笑笑才好。遇到什麼不痛快的事情,去校場耍幾套棍法,使勁往地麵砸,累了一身汗出來,發泄發泄就好了。”
太子扭捏了一下,心裡的不舒服去了好多,仰臉笑著看聖人承認錯誤。
“父皇,兒臣這幾日帶賈瑚來文淵閣聽內閣議事,是兒臣做錯了。不關賈瑚的事情。”
聖人見太子這麼說,含著笑看著太子,直把太子看得低下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