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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則凝神一看, 原來搶下自己手裡寶劍的是榮國公夫人。他氣得目眥欲裂,剛想破口大罵, 卻被被賈母一指頭往頜前一點,發不出半點聲音, 然後就人事不知了。
賈赦渾身浴血,搶上來扶住徒賢,用手捂住聖人腹部的創口, 嘴裡大喊, “聖人,聖人。快, 傳太醫來。”
石氏從外麵衝進來, 抱住渾身是血、搖搖欲墜的帝王,顫抖的聲音,磕磕巴巴地喚著“聖人,聖人。”
賈母看不過,伸手拽下石氏腰間的孝帶, 往徒賢的腹部纏緊, “放他躺下。”
賈赦抱起徒賢把他放到供案上, 賈母嘴角直抽抽, 可以往那兒放人嗎?!
石氏這時卻一聲驚叫,軟軟地倒下去。她進來的乾清宮正殿的時候, 隻看到榮恩侯攙扶的丈夫,如今才看到正殿的一角、那斃命的一庶子三親子。
賈母隻好上前抱起石氏,一手攬著她的腰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裡, 一手救治。
幾位太醫是在宮裡尚有喊殺聲中被軍卒拽過來。他們穿過重臣散開的空檔,來到供案前,看到聖人腰腹部的血跡,知道這樣的傷是極容易因失血過多丟命的。
“榮恩侯,”所有人這時候把賈赦當成了依靠。
“聖人傷的太重了,怕是回天乏力。”
賈赦不耐,當他看不出來嗎?
“趕緊給聖人止血。”
賈赦也是一身的血,有彆人的,也有自己的。剛才在宮門那裡,要不是母親“飛”進去奪了宮門,等自己攻進來,聖人早死翹翹、徒則或許就能如願了呢。
“恩侯,恩侯,”聖人不顧太醫給他處置傷口,伸手拉住賈赦。“瑤光與璉兒的婚約,還作不作數?”
賈赦重重點頭,“作數。那婚約已經十一年了,臣在,那婚約就在。”
聖人轉頭看在太醫外圍的內閣諸人。
“朕若天不假年,予瑤光和賈璉即日成婚,帝位傳瑤光親子。”
所有人腦袋有點兒大,都方的轉不過來。瑤光是嫡公主,與賈璉有婚約,可她才十二歲啊!帝位傳瑤光親子,她現在哪裡有什麼親兒子?而那賈璉似乎比瑤光還小呢。
“恩侯,帝位傳瑤光之子可好?”
聖人知道這時候隻要賈赦支持自己就夠了。
“好。”
賈赦乾脆利落地應了,傳給自己孫子當然好了。
“郝尚書擬旨。”
聖人覺得身上越來越冷,太醫倒在腹部的金瘡藥,被不斷湧出的血液衝走。他明白,腹部的創口出血是止不住的了。他要趁著自己還有一點力氣,把後事安排好,不能愧對了祖宗基業。
“帝位傳瑤光與賈璉的親生子徒明,冊賈赦為攝政王。”聖人撿重要的說,“尊石氏為太後、榮國公夫人為攝政王太後,共同教導瑤光和賈璉,景明。”
他拚住所有的力氣,繼續說道:“將徒則滿府、甄氏一族都剮了。”
郝尚書依言寫好聖旨,榮國公夫人為攝政王太後?這是怎麼個冊封禮數啊?但看聖人氣息微弱,他知道不是爭辯這些的時候。當然還有更重要的一句話他還沒敢問呢——聖人您故去,這帝位就那麼懸著,等您嫡女生子繼位?
聖人聽了郝尚書將聖旨念了一遍,低聲對賈赦說:“恩侯,全拜托你了。”
聖人的氣息越來越弱,他拚了最後一點的力氣,聲音幾乎微不可聞,“榮恩侯接旨。”
賈赦跪倒,聖人看著郝尚書將聖旨遞到賈赦的手裡,不甘地吐出了最後一口氣。
石氏淚流滿臉,聽著丈夫吩咐後事。自己進宮十五年,就心驚膽顫了十五年,難道這就是自己的命嗎?她看著丈夫微微闔上眼了,一幅就要撒手塵寰的模樣,尖聲叫著往前撲了一步,癱軟了下去。
要不是賈母還攬著石氏的腰呢,石氏就得跌倒了。賈母回手將石氏交給了跟過來的宮女,伸手將才被帶進來的瑤光招呼過來。
“公主,你可聽到郝尚書念的聖旨?”
瑤光點頭。這小半天的功夫,從來不知道怕的她,一直是心驚膽顫的。要不是南安郡王老太妃把自己藏匿在最角落,並用身體遮住自己,自己可能會與倆姐姐一道被殺的。
她還沒有從姐姐們慘死的驚懼中醒過味來,就看到父皇讓郝尚書擬旨。旨意的每一個字她都聽見了,可連在一起,她一個字都不想懂。
她要父皇活著,要哥哥和弟弟們活著。
小姑娘雙拳緊握,靠在父皇信任的榮國公夫人懷裡。瞪眼咬唇,一滴眼淚都沒有。賈母憐惜地拍著瑤光的後背,一時間也沒有什麼話能安慰她。
幾位太醫逐個給聖人摸脈後,都搖著頭退後了。
跪在聖人跟前的賈赦,滿手是血地握著聖旨,呆若木雞。
郝尚書上前隔著賈赦的肩膀,伸手探探聖人的鼻息,然後縮回手來。
“攝政王,聖人駕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