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倆人看著快堆滿了永壽宮偏殿的銀箱子,都被震呆了。
“王安,你看看放出去的這些內監,打著皇家的名義去監礦稅,最後都進了他們自己的腰包。不僅壞了神宗爺的名聲,還害得朝廷不能好好地征商稅。你把這些蛀蟲給朕弄到東廠去,有一個扒皮一個,朕倒要看看以後誰還敢伸手。”
事情一件件地吩咐下去了,王安王安掐著名單一邊合並十二監一邊裁人。當他把十二監按著天子的吩咐合為五監後,宮女子的六局二十四司也報上來裁員的名單了。
“皇爺,臣反複核算了裁到最後,內監這麵還是要二千多人,宮女子那邊也要三千出頭的。”
“為何需要這麼多人?宮裡才有幾個皇子、皇女?”
王安咧嘴,“東六宮各宮使用的人手都加了幾十個。仁壽宮那邊也是這樣。”
“王安啊,宮規呢?太妃該用多少人是有定數?多出來的人,誰超額用人誰自己養,朕是沒銀子供他們揮霍的。還有五郎那裡,內侍和宮女子加起來不得超過十人。幾個皇妹那裡也是一樣的規矩。”
王安低聲說道:“皇女那裡按製是有三十二人的。”
“哪一年的規矩?洪武年的嗎?按天啟年的新規矩來,二個內侍、八個宮女,以後出宮的時候都帶走。”
王安諾諾退了出去。
朱由校再次產生了要換個內廷大總管的念頭。
魏朝抱著兩打裝了奏章的盒子,過來養心殿的正殿,將盒子在禦案上擺好。
“皇爺,這是今天內閣送來的。臣現在讀給你聽?”
“有緊急的嗎?”
魏朝趕緊搖頭,“今兒沒急事。戶部上了調整薪俸的明折;禮部的折子是問皇爺出閣讀書的事情,欽天監選了三個吉利日子,請皇爺勾選;陝西巡撫的折子說是乾旱,請皇爺減免今年的秋稅;河南也是歉收。再就是有幾位藩王上折子問老皇爺何時落葬。”
“有銀子就立即落葬了。你回複他們再催都去守皇陵。”
魏朝立即彎腰答道:“臣明了。”
劉時敏給魏朝擺手,魏朝看天子再無吩咐,躬身跟著劉時敏退了出去。
“皇爺不高興了?”離了養心殿,魏朝趕緊問劉時敏。
“嗯,為了裁人的事情。和你無關。”
“那些折子什麼時候能得到回複?陝西和河南的那兩份,說是不緊急,內閣也在催這要回信呢。”
“你彆急,過半個時辰再來。”
魏朝將信將疑地看著劉時敏,但從劉時敏的臉上看不出什麼,隻有點頭回去作為司禮監值房的偏殿。
劉時敏在養心殿的院子裡站了小半個時辰,估摸正殿裡天子應該看完才送進去的奏章了,才捧著換好的一壺熱茶,回到天子身邊伺候。
“皇爺,現在用印?”劉時敏看著禦案上擺著玉璽低聲問道。
“用。”
劉時敏覺得自己不是秉筆太監也不是掌印太監,就是一個蓋印的小宦官。內侍監的掌印太監王安被天子打發去抄其它十一監監正等外宅、裁員,而自己這個秉筆太監該做的批紅之責任,變成了天子的隨身大伴。
難說那個好還是不好。
他隻知道自己現在是天子信重的人,也明白自己比王安得用。
“時敏啊,你說陝西今年有旱災嗎?”
看,皇爺來問了。
“臣隻能從奏折上略知一二。陝西是否旱了,皇爺要派人去看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