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收拾黑心姐夫(九)(2 / 2)

嗯,還有後續?劉二壯和張鐵順一聽這話,又坐了下來。

一聽就是有大瓜啊,快快講來。

“有一個不開眼的,非說什麼保不齊陳解元也會當駙馬—”李大虎故意頓了一下。

瓜,大瓜!劉二壯和張鐵順眼睛當下就亮了。

戲文終究是戲文,都是杜撰的。肯定是真人真事兒更有意思啊。

兩人當下就屏住了呼吸,等著下文。

李大虎對兩人的反應非常受用。不枉他賣這個關子。“這周少爺當下就不乾了,衝著那混帳小子一拳轟過去了。這小子也沒反應過來,鼻子當下就被周少爺轟得流血了。兩人當下就扭打在一起。”

“後來誰勝了?”

“按說周少爺還帶了小廝的,兩人打一個,肯定也是周少爺勝啊。不過人家周少爺敞亮,不許小廝幫忙。自個兒上的手。端的好漢!”李大虎樹了樹大拇指。

“那小廝就真的乾看著不成?”劉二壯納悶了。

“不乾看著怎麼著?那周少爺可是說了,如果敢幫忙,就發賣了他。當時戲剛散,鄉親們都還沒走呢。又沒什麼生死大仇,不過是兩人打鬨罷了。小廝這才沒上手。”

說到這兒,李大虎還是覺得,自己有必要為小廝辯上兩句的。

“這周少爺從小錦衣玉食的,可是個金貴人。這能打得贏哇?”張鐵順連忙問道。

對方家境肯定算不上太好,不然不至於蹭彆人的戲聽,自己在家請個戲班子,或者就到戲樓裡聽戲了。這樣的小子,一般都是從小摸爬滾打長大的。比起那些錦衣玉食的少爺們要皮實多了。

“你們以為周少爺是紙做的呐?人家既然敢說不讓小廝幫忙,肯定是有兩把刷子的。兩人打得是難解難分呐。”

“也沒人勸的?”張鐵順更不解了,現場好多人,也算是沾了周少爺的光看了場戲,現在周少爺和人打架,也不勸上一勸?說不過去啊。

李大虎一楞,這個問題他還真沒想過哎。事實上,大家當時都有點懵,一時沒反應過來。等回過味兒來………他離得遠,想勸也得能擠得過去啊。

不過做為當時看戲的一員,李大虎也不想他們這些吃瓜群眾們被人誤會,腦袋一轉:“你們想啊,如果是周少爺被人打,大夥兒肯定是要勸一勸的。這不是周少爺要討個說法嘛,我們也不好攔著人家不是。至於那個爛嘴的小兔崽子嘛………”

李大海做為被涮的一員,提起這小子也沒好氣,不肯好好地稱呼對方,而是直呼兔崽子了。

“那兔崽子嘴這麼欠,長點教訓也是好的。”

“那後來呢,誰贏了?”

“彆提了,那小子後來見勢不妙,跑了。”李大虎一筆帶過,對自己和瓜友們被涮的事兒不肯多提。

“這…………”劉二壯兩人都有些目瞪狗呆。這周少爺不是帶小廝了嗎?隻說不讓上手幫忙,但也沒說對方要跑路也不伸手的吧。

說到這個,李大虎就得為周少爺的小廝們說兩句了。不然,到時候小廝被人說沒眼力架兒,那他們這些去看戲的呢?

“人真想跑,誰也攔不住不是。”

劉二壯和張鐵順對望一眼,好像………有哪裡不對?當場那麼多人,楞是讓人跑了?

“你們可知道,那位周少爺為何打人?”在兩人張口之前,李大虎直接轉移了話題。

“這還用說,這陳解元,可是周少爺家的女婿。那人當著人家小舅子的麵,說姐夫要另娶公主,這不是討打嗎?”

李大虎這麼一打岔,劉二壯忘記了剛才的話題,接口道。

“可不是。這陳解元可不是一般的女婿,人家可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剛中了舉人,要是不出意外的話,定是要中進士的,保不齊還是狀元咧。得著這樣的好女婿,這周家祖墳上是冒了青煙了。這人憑白地咒人家的女婿跑了,人家不揍他才怪。”

張鐵順對劉二壯的話表示附議。

“再說了,這戲台子上剛唱了《斬駙馬》,他台下就說這話,也確實招人厭呐。”這話聽著它不吉利啊。

劉二壯想了想又道。

“聽著跟想讓陳解元也被斬了似的。”張鐵順點點頭。

聽了兩人的話,李大虎還是有些自得的,果然,現在真相就掌握在他李大虎的手裡。

“你們這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李大虎笑著搖了搖頭。

劉二壯和張鐵順當下就楞住了,嗯?猜錯了?

不是為這個,那是為啥?

兩人探詢的目光望向李大虎。

李大虎淡定地說出了答案。

“這陳解元和娘子非常恩愛,陳解元曾經發下誓言,如果有一天,背棄夫妻情義,休妻另娶,天打五雷轟!說白了,這人是在咒陳解元死!”

嗯?還有這事兒?劉二壯和張鐵順震驚不已。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自此,基本上李大虎算是把今天見過的事兒都倒了出來,劉二壯和張鐵順也算是把瓜吃完了,大家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

像李大虎和劉二壯,張鐵順這樣類似的談話出現在王各莊附近的幾個村的各個角落。一天的時間,大家都知道了,今天王各莊村演了兩場《斬駙馬》,都是新戲。戲文還是蠻精彩的。

當然,比戲文更精彩的是戲散幕之後的一出戲。陳解元的小舅子和人打起來了哩。最後,雙方算是戰平吧,那個議論陳解元的人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逃走了。

大家也覺得被人耍了有點難為情,隻是,在場的人實在是太多了,想瞞也瞞不住,最後還是被大家知道了。

這也讓眾多沒看上戲的人心裡終於找到一些平衡,忍不住取笑那天在場的人,那天在場的幾千人總有吧,你們這麼多人,居然讓那小子跑了?還被人耍得一楞一楞的。

就拿整個玉隆縣來說,雖說唱大戲的不常見,但總有些富戶是請得起戲班子的。可是,這大戲唱完後,戲台下還有戲的可不多見。關鍵是還一波三折的,曲折著呐。又是事涉新出爐的陳解元,這簡直是吃瓜群眾的福音,最起碼一個月內的談資有了。

總之,整個玉隆縣,大家都知道了,周家的四少爺為姐夫的恩師請了出戲,戲的名字叫《斬駙馬》。戲文的內容是怎以怎麼回事兒。大戲唱完剛謝幕,有個不開眼的,非說陳解元沒準也能當駙馬,被周四爺打得鼻子都流血了。

至於這小子是誰?不知道!人給跑啦!當著在場的上千人的麵,跑啦!

怎麼跑的呢?

哎彆,彆提了,當時在場的有一個算一個,哪個也沒想到那小子那麼嘎啊。

至於周家的四少爺為什麼打人呢?因為在場人很多,所以,口徑還是很統一的,並沒有被人以訛傳訛-------------陳解元發過誓言,休妻另娶,天打五雷劈啦。那人的說法就是在咒陳解元死!

甚至還有評書先生,專門編了段評書。說是編,也不太確切啦。基本上就是拿來主義-----------陳解元夫妻恩愛立誓言,小舅子四公子為姐夫戲台下出拳。

當然,那個被揍的小子在大家眼皮子底下溜掉的事,說書先生自動忽略了。一來麼,當天在場的人實在是太多了,萬一有哪位覺得被編排了,心生不快,來砸場子的話,到時候樂子可就大了。二來麼,評書嘛,一般都是好人有好報的情節比較爽啦,這段講出來,實在是………聽得有些憋屈啦。這觀眾們一聽得憋屈,哪個願意打賞喲。

“周安,你說你也是的,帶的人手也不少,怎麼就讓人跑了呢?”周安的發小沒少拿這件趣打趣周安。

“咳,彆提了,彆提了。智商千慮,必有一失嘛。”周安擺了擺手,心說,我才不會告訴你們,打人的還是我特地請過去的呢。

“行啦,咱們從小一起長大,誰不知道誰啊。就彆吹牛啦。”發小不以為然地擺擺手。

周安嘿嘿一樂。

“那個人抓住沒?”發小關心地問道。這事,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啊。堂堂周家的少爺,被一個小兔崽子耍了,怎麼著場子還是要找一找的。

周安又是歎一口氣,“彆提了,當天在場的人都認了一遍,楞是沒一個認識的。”這人早拿著我的錢遠走高飛啦。

“不行就使點銀子,咱們兄弟,總不至於差這點東西。”發小熱心地給周安出主意。

“我已是跟地頭上熟悉的朋友交待了 。”周安道。

“哦,對了,陳大哥真的說過,如果休妻另娶,天打五雷轟?”發小比較關心這個。

“行了,彆提這個了,。”說起這個,周安是一臉懊惱,“我回家已經被家裡人罵過好幾回了。這話本是我姐夫為安我姐姐的心說的,本不該外傳的,當時那兔崽子那麼一說,我當時就血往上翻,難不成我姐夫的話讓他知道了?這才氣不過揍人的。家裡說我太輕狂。不該把這種事抖落出去的。當時哪想那麼多,就覺得這人不懷好意,我沒見過也就罷了,既然看到了,總不能就這麼過去的,總要給他點顏色瞧瞧。哪裡想到,人跑了不說,回家又落了通埋怨。”

你說的沒錯,確有此事!確有此事!確有此事。

“這就是咱們姐夫的好處了。曆來文人發達後拋妻棄子的可不少。遠的不說,就說上次春闈那個趙誌遠。遇到安陽侯的姑娘,就想著給原配一家滅口的。也幸虧蒼天有眼,沒有得逞。不然,他那原配一家多冤呐。人家沒嫌他家道中落,拿嫁妝供了他讀書,結果,就落個這!但使有些許良心的人,也做不出這麼狼心狗肺的事來。”

周安心說,這倒是。可能也就是有趙誌遠的前科在,前世陳文才沒想著走滅口的路子吧。

“說來也是周伯父眼光好,咱姐夫不但才華過人,玉樹臨風,人品也是沒說的。”陳文眼瞅著要發達,周安有這麼個姐夫,將來前程肯定差不了。想到這兒,發小不禁有些羨慕周安了。

“你小子,還是有幾分運道的。”周安嘿嘿一笑,心說,你知道什麼呀。眼神真不怎麼樣啊。

不管怎麼說,玉隆縣,有一個算一個,基本上都知道陳解元和娘子恩愛無比,休妻另娶是要天打五雷劈的。

周安覺得,這個認知,對他以後的行動來說,這就是群眾基礎。

作者有話要說:這一章述事順序,總是拿捏不準,變了好幾次,就又耽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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