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要說,他後悔嗎?
戚笙想,他是不後悔的。他隻是……遺憾。
假如沒有離他那麼近,沒有那些似真心似假意的親昵,也許最後,他們可以坦然地兵刃相見,做一回真真正正的對手。
到現在,無論輸贏,都變得有些索然無味了。
長平二十八年夏,朝廷發兵祁北,這其中,有大半是太子培養的精兵。
大軍行到一半,途遭埋伏,糧餉斷絕,死傷無數。
這件事發生的第二天,消息還沒有傳回朝廷,五皇子戚遇突然上奏,揭發太子勾連外賊、資助匪寇、鳩聚黨羽等諸多罪行,一時朝野皆驚。
隨後,在證據確鑿的情況下,長平帝“痛心疾首”“淚流滿麵”地下詔廢黜太子,又令人捉拿其黨羽二百一十八人,嚴加訊問,不可有一絲遺漏。
一場清洗,就在眼前。
“今昭告天地、宗廟,廢斥太子衡陽,改封戾王,移居王邸,非詔不得出。……”
東宮亂作一團。
戚笙安靜地注視這一切,吩咐隨從:“告訴方琦,可以開始了。”
十天後。
這一日,皇帝在太極殿考較五、六兩位皇子,然後留了他們用晚膳。
他的態度曖昧不明,似乎有意在這兩人中間立下新太子。
戚遇也因此更加敵視戚笙,隻在皇帝麵前勉強裝著塑料兄弟情。
用膳的隻有三人,卻依然按照宴席的標準各設案幾。不知是誰的提議,案上有酒,是上等的宮釀。
戚笙在戚衡陽的管教下從沒喝過烈酒,他持著酒杯,遙敬上首的皇帝和對麵暗暗瞪他的五皇子,即將飲下時頓了頓,隨後若無其事地一飲而儘。
然後他又倒了一杯,卻是朝著無人的西邊敬了敬。
皇帝的臉色頓時很不好看。
西邊,是囚禁太子的府邸方向。
不等他嗬斥,戚笙又倒了第三杯。他站起身,揚唇一笑,禮貌地對皇帝和五皇子說:“這一杯,祝父皇和五哥一路走好,黃泉路上做個伴罷。”
“!!!”
餘音未落,皇帝和戚遇已經青了臉色,渾身僵直地倒在地上。
帶兵出現在殿內的,是皇帝正準備重用的長安侯趙容。
皇帝心知趙容在趙家備受冷落,又和自己的六子關係不好,因此很放心地將空懸的禁軍副統領之位給了他,堪稱破格提拔。
但他恐怕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葬送他的,就是這一步他以為妙極的棋。
趙容對著戚笙俯身下拜,極為恭敬的模樣。
戚笙想到那一杯酒,目光在他身上多停了一瞬。
嗬,還是小看他了。
不過無所謂。
等他登基之後,哪怕趙容真的殺了他,甚至哪怕想要在他死後把他挖出來鞭屍呢,也與他無關。
長平二十八年夏,五皇子戚遇試圖弑父篡位,身死當場。長平帝則靠著最後一口氣,留下了傳位給六皇子戚笙的口諭。
登基的前一天,戚笙出現在了城北的廢棄王邸裡。
作者有話要說: 當我放棄修文放棄重寫這篇之後,這一章就寫的很嗨。但是我寫文的習慣不太好,喜歡開很多文檔然後這裡寫一段那裡寫一段,所以要是哪裡漏了伏筆或者寫的模糊了大家可以告訴我,可能我那一段忘記加上來了orz
恢複日更,我要放飛自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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