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叫(2 / 2)

“校長,你這是何意?”朱康弟本還處於一下子死了四個人的驚愣中,這時不得不將神拉回來。

“殺人償命罷了。”校長的麵部有微微的抽動,不能忍受容燁死在他的學校裡。

“那你也把我抓起來的罷!”朱康弟瞪眼。

遠處,一座假山後麵,一個身著青袍、額心有一點紅的少年站在那,他的書童隨在身後。

“小五,你覺不覺那殺了容燁的白衣少女長得很眼熟?”周晟問。

他身後的書童撓撓頭。“有嗎?”

“有,我在流音書閣見過她,她那時也是男子裝扮,和兩隻虎妖以及一個黑袍鬼修坐在一起,那鬼修和虎妖鬨了不快,我和吳濤那日正好在流音書閣值守,前去勸架訓斥,可你猜怎麼著?”

“怎麼著?”那邊亂成一團,這邊卻似乎在閒聊著天兒。

“那鬼修隻是用一支毛筆,就將那兩隻虎妖弄到房頂,我和吳濤正要動手,鬼修帶著這白衣少女很快消失不見。”周晟說。

“公子,這白衣少女好像叫什麼劉針,因為模樣長得俊,又是新來的,又因為與鄴主府三小姐交好,在學院裡還挺出名的,聽說,她還做過鄴主府小少爺的貼身護衛,就是鄴主府小少爺還傻的那會兒。”周晟的書童說。

周晟笑了,“天助我也。”

他複又說:“你去休臨山莊一趟,將適才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彙報給雷休君。”

書童明顯一驚,“這……”

“那容燁是雷休君的親侄子,今日之事,早晚會傳到他耳中,我們何不趁此抓住一個可以在雷休君麵前露臉的機會?若能被雷休君識中,我們湖焉派想位列藍湖鄴門派之首指日可待,而且,我要讓朱氏從此覆滅,永無翻身之地!”周晟眼中衝刺了恨意。

朱氏亡了,還能有朱希氬什麼事兒?

校長沒心思跟朱康弟一個小輩多囉嗦一二,命人將她和朱希氚綁回鄴主府,而流箏被學院一群武功高強的修士押進學院暗牢。

鄴主大人看見自己寶貝小兒子的右手筋脈齊斷,血肉模糊,幾乎是廢了,差點沒氣得吐出一口血,再聽了朱康弟所說,手裡的拐杖重重砸在地上。

“父親,我、我的手……”朱希氚失血過多,氣息不穩,漸入昏迷,“我的手廢了,沒、沒事,大不了我以後……用左手練劍持器,可,針哥……針姐姐她,她不能有事啊!”

朱康弟也柳眉倒豎地說:“爹爹,那些人欺人太甚,把小氚傷成這樣,流箏是為了替小氚出氣,一時失手才殺了他們的,她不是故意的,校長說要殺人償命,這、這該怎麼辦啊!爹爹,流箏是因為小氚啊!我們得保住她!”

“三妹妹說的不錯。”朱希氬開口。

一家子顧不得去疑惑流箏作何能幾鞭子就滅掉四條性命,此時,隻想著能將她保出來。

朱康弟和朱希氙不知那幾個少年的真實身份,鄴主大人和朱希氬卻是知道的,可他們未多說什麼,隻是神色不能控製住地顯得幾分凝重。

鄴主大人去笙香學院見校長,好說歹說一番,校長卻是不放人。

“我原以為大人您會是最分得輕輕重的那一個,如此看來,大人是要將這小丫頭保到底了?”

校長難以理解,其實這件事棘手是棘手了些,不過殺人者已被他們緝拿,屆時雷休君的人來了,他們將流箏交出去以命抵命交代了就是,鄴主大人卻要為了一隻小花妖來跟他說這一大通,他實在不能理解。

本來還能保持一些和氣,鄴主大人也不是仗官勢咄咄逼人之人,且流箏殺人不假,可聽見校長要將流箏交出去,他怎麼能忍,臉色冷了下來,“那幾個崽子傷我兒子在先,劉公……劉姑娘想討個公道,卻不想大意失了手,才造成悲劇。”也是這件事情出後,鄴主大人才知曉流箏是女子真身。

“失手也罷,故意也罷,我且問大人,殺人是不是真?”以往校長都會給鄴主大人三分薄麵,此時他語勢不讓。

“殺人的確是真,但失手殺人也得以命償命嗎?!”鄴主大人聲音更冷了一度。

校長沒反駁下去,沉了沉氣,端起幾上的茶抿了一口,態度放緩了下來,“大人,您應該知道,那五個少年中,名叫容燁的,是雷休君的侄兒吧,您想想看,若我們不交出劉針,雷休君的怒意朝誰發去?你?還是我?還是藍湖鄴的百姓?”

校長這一句,讓鄴主大人怔在那,蹙起眉。

——

暗牢裡,流箏還被那根樹藤纏著,她被扔在一根五人合抱粗的樹樁上,這樹樁的年輪在不停地轉動,一會兒疏一會兒密的,轉得流箏頭疼。

流箏發現她越使力想掙脫開身上的樹藤,這樹藤就愈將她纏繞得緊,目前她還未找到能破開這顆樹藤的辦法。

按理說她身懷冰、雷、風三顆變異靈根,武力值要比一看就知道身長木靈根的笙香學院校長要強的,但她太菜雞了,目前還處於築基期,遠遠不能與校長相比。

樹樁周圍是一根根比蟒蛇還恐怖的樹藤,密密麻麻的,在樹樁周圍遊走,跟長了眼睛似地盯著她,隻要她腳丫子往前伸那麼一點兒一根樹藤就“啪”地打上來,將她打回去。

流箏的腳踝中了幾下,此時有些皮開肉綻,再挨幾下,估計跟朱希氚一般,怕是要廢了。

流箏隻得安分下來,學著魏煊的經典姿勢癱在那,兩眼望天,確切地說是望房頂那根似乎分分鐘想要將她變成吊死鬼的樹藤。

癱著癱著,就睡了過去,不是她心大,而是抽那幾鞭子費了不少靈氣,她有點累,再加上擔心害怕也沒用,不如……先睡一覺再說。

做了一個噩夢,夢見那四個被她一鞭抽死的少年變成厲鬼來朝她索命,雙手指尖發黑,又長又尖,眼睛猩紅,鼻孔流血,長發飄飄。

嘴巴一張,是一口堪比獵豹的獠牙,那獠牙剛要咬到她的脖子上,她還沒來得及“啊”地尖叫出來,遽然聽見一道清脆的“哢擦哢擦”聲,還是什麼東西溶化的聲音。

睜開眼,一個黑袍男人站在不遠處,正看著她。

樹樁邊,一條西瓜粉小蛇正在大口吞咽那些比它的小身子粗大不知道多少倍的樹藤,而西瓜粉旁邊遊動著一灘銀色的水。

那攤水所到之處的樹藤,像是遇見硫酸一般,呲啦一聲化為虛影,樹藤狂魔亂舞起來,竭力抵抗,卻沒有小龍和銀水靈活。

一根泛著銀色光芒的線飛過來,在她身前一劃,那束縛之物斷裂,她身子一鬆。

身下的樹樁非常有靈性,她身上的樹藤鬆開那刹,表麵的年輪立馬極速旋轉起來,從中間凹陷下去,像遇見暴風的沙丘一般,誓要將她吞沒,流箏想往上跳,腳卻動彈不得,腳踝上的傷口還撕裂了幾分,她使不上力,下意識想喊魏煊救她,還未開口,一股強大的內力對著她吸,將她吸了出去。

不多時落入一雙手臂上,流箏趕忙雙手抱住魏煊的脖子。

“你怎麼闖進來的啊?”

流箏到現在也還不覺得魏煊有能闖進笙香學院暗牢的本事,更不會覺得魏煊能打得過那麼多守衛在暗牢門口的修士,所以一開始也不指望他會來救她,這會兒人就在眼前,她心窩止不住地顫了顫。

魏煊沒說話,臉色冷得嚇人,他將流箏放到地上,捏起她的腳踝。

“我給你說,我、我……我闖禍了!”流箏扯住魏煊的袖子,腳踝上的疼意不及她心中的忐忑,適才那噩夢真是太嚇人了,幾鞭子就殺了四個人,她哪裡想得到,她從未殺過人,這一下子背了幾條人命,她估計要把牢底坐穿,不,估計會被淩遲。

她碎碎叨叨地將不久前發生的事情說給魏煊聽,自始至終魏煊都沒吭聲,就靜靜地捏著她的腳踝,給她上藥,直至用布條包裹好。

那一邊,小龍王似乎很生氣,小臉漲紅,越吃越帶勁,誓要將那些樹藤全部啃乾淨,而那灘銀色的水也沒停下來,繼續溶化著那些樹藤。

幾日前小龍王終於能睜開雙目,瞳孔呈橘黃色,《龍族全書》上言龍族成年後,眼瞳才會變成金黃色,如火焰燃在其中,此時流箏看過去,小龍王一雙好看的眼睛卻騰燒著火焰,那火焰仿佛要噴薄而出。

流箏的腳踝被魏煊包紮好之際,兩獸也幾乎將密密麻麻的樹藤吃了個精光,那些樹藤毫無招架之力。

“小丫不愧是龍王的崽,這麼小就這麼□□,小銀也……”流箏還沒感歎完,忽被魏煊抱了起來,她聲音便騰了一下,騰完也忘記要感歎啥了,因為魏煊抱著她剛要離開,一群修士就湧了進來,將他們團團圍住。

流箏揪緊魏煊的袍子,準備說一句:“你彆管我了吧!帶著兩獸快離開,小龍王似乎發怒了,戾氣太重,它的身份不能暴露。”

話還沒出口,她聽見一群狗在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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