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瘋狂的兔子(1 / 2)

陳細微磕著瓜子殼兒,戳了一下旁邊的錢鹿。

“誒,你說那兩人躲在角落裡在乾什麼?”他低聲說。

錢鹿抬起腦袋,看向了角落裡的江城徽和寧響。

之前那個項目完成,她本來計劃離開去國外繼續攻讀研究生,但是忽然發現碰撞還挺有前途的,而且比她原來那個課題更有研究價值,乾脆直接留了下來,成為知識圈的負責人之一。

“能做什麼,肯定是在搞基!”這位文靜的大小姐說話卻很出人意料,要是被寧響聽見,肯定又會怪是陳細微把他學姐帶壞的了。

“我看不像,”陳細微又打量了半天,搖搖頭,“寧響好像是在哭,誒不會那天晚上真的發生了什麼,江城徽還不想負責任吧?”

他的猜測也挺不負責任的。

錢鹿原本都不感興趣的低下頭,重新忙自己的去了,這時候也重新抬起頭,眯著眼睛,仔細打量那兩個在辦公室就公然糾糾纏纏的家夥。

江城徽的辦公桌在最角落裡,邊上就是寧響的辦公桌,上回寧響闖禍把那幾台屏幕撞到以後,又重新賠了幾台更好的大顯示器,如今,那幾台大家夥正好把江城徽和寧響的辦公區域完美的包圍了起來。

要不是陳細微眼尖,他們還真不知道這兩人躲在屏幕後頭搞什麼鬼。

“看著確實像在哭,也可能是寧響不想負責?”錢鹿也同樣不負責任的瞎猜。

陳細微一臉驚恐的看著錢鹿這個斯斯文文的女孩子。

“怎麼了?”錢鹿奇怪的看他。

“你覺得老大才是被始亂終棄的那個?”陳細微特彆膽戰心驚的問。

錢鹿看了看那兩個人懸殊的身高和體型,再在腦子裡構建了一下不太純潔的畫麵,聳聳肩:“有點怪,但是還挺帶感的。”

陳細微默默的往外挪了一步,很嫌棄的擺手。

錢鹿忍不住笑起來,又看了一眼角落裡那兩個人。

好吧,她現在還是有點不太甘心,但是也不得不承認,這兩個人站在一起,看上去真的還挺協調。

根本沒有其他人插進去的餘地。

————

因為江城徽那句話,寧響沒忍住又哭了一通。

好不容易等眼淚水徹底止住了,寧響

才很不好意思的再一次向江城徽道歉。

“對不起,謝謝你。”他不好意思的聳著鼻子,鼻子尖尖上還有一點紅,看上去更加可憐又可愛。

江城徽沒忍住,輕輕的刮了一下他的鼻尖。

濕漉漉冰涼涼的,就像是一條可憐的流浪小狗。

讓人恨不得能直接抱回去,給他修建一個漂漂亮亮的小屋子,再也不會被風吹日曬才好。

隻可惜,寧響並不是一條可憐的小狗,而是一個有自己主見,倔強的青年。

江城徽心裡澎湃著自己也說不清的情緒,很想把他重新再摟進懷裡,隻可惜,這時候的寧響已經完全清醒過來,挺直著脊背,江城徽也沒辦法再一次乘人之危,把他騙進懷裡去了。

真是遺憾啊……

寧響又重新精神抖擻起來,眼睛雖然還是濕潤的,但是閃著明亮的光。

就像是雨後的陽光,特彆亮。

無論寧響是什麼樣子,江城徽都沒辦法移開目光。

隻想一直一直看著這個人,捧在手心裡也好,走在後頭看著他向目標飛奔也好,江城徽都忍不住的覺得高興。

隻要寧響高興,他也就高興,寧響傷心了,他就隻想把他徹底藏起來,藏在誰都傷害不到的地方。

江城徽忽然覺得,自己的心情好像有點畸形了。

但是管他呢,反正隻要是這個人,就好。

寧響還有些不好意西,沒有從剛才忽然奔湧出來的情緒裡回過神。

他雖然喜歡嬉皮笑臉,其實並不習慣把自己真實的心情展露出來,大多數時候,他不過是頂著那張狀似無憂無慮的笑臉,混吃混喝而已。

也不知道是怎麼的,他卻不小心在最想留下好印象的江城徽麵前暴露了。

光是想一想,他的腳指頭都羞恥得要蜷曲起來了!

寧響始終低著頭,不再敢看江城徽的眼睛。

他生怕自己一抬眼,臉上的紅暈就把自己全都賣了。

江城徽卻非常體貼的拍拍他的腦袋:“你先去洗一把臉,我去換一身衣服,馬上就過來。”

寧響忍不住看向江城徽胸前被自己哭得一塌糊塗的車禍現場,更加羞恥了。

“我跟你一起上去!”他下意識的說,又恨不得摑自己一個巴掌。

他跟上去乾什麼!偷看江

城徽換衣服嗎?!

江城徽的聲音裡帶著一點笑,主動幫他解圍:“那就一起上去,你一身的汗,也可以順便去換一身。”

寧響就這麼低著頭,特彆不好意思的跟在江城徽身後進了電梯。

於是,錢鹿和陳細微兩個八卦黨,就這麼眼睜睜看著公司的老大和老二,堂而皇之的翹班上樓,回他們自己的屋子裡去了。

陳細微沉默了一會,終於忍不住說:“這兩個人……不會是……”

“情之所至,有感而發?”不愧是出身學問世家的才女,錢鹿說得特彆委婉。

通俗的說就是來一炮。

“應該不會吧嘿嘿嘿……”陳細微笑,臉上的表情卻一點也不配合他說話的內容。

對於背後的風言風語,江城徽和寧響都不知道,估計知道了也沒心情在乎。

一直到電梯門關上又打開,他們都沒再說一句話。

兩人各自走到自己的房門麵前,寧響才飛快的看了一眼江城徽的側臉,又迅速的轉過頭:“謝謝你老大,我真的覺得心情好多了!”

江城徽微微笑:“要是以後你還需要抱枕,可以再找我。”

他一點都不介意,甚至還非常樂意。

寧響倔強的哼了一下:“我今天就是一下沒控製住,以後絕對不會了!”

他一臉信心滿滿的驕傲小樣子,特彆不可一世。

然後,兩個人各自進了自己的房間。

關上門以後,寧響才像是一條脫了水的鹹菜一樣,軟綿綿的滑了下去。

他把想要尖叫的渴望,用力的壓在了嗓子眼裡。

他想做什麼!怎麼可能!他的腦子絕對是徹底抽了!

寧響一下一下拍著自己的胸口,越拍越用力,似乎想把那些忽然冒出來的非分之想,又重新用力的拍回去。

自己在想怎麼!怎麼可能!就是做夢!

他在屋子裡轉悠了一圈,再一次扯開抽屜,把他很久都沒有打開過的小本本拿了出來。

然後寧響拿起筆,又用力在最新的一頁狠狠的記上了一筆。

“你和老大這輩子都不可能,沒有人能夠成功得到他!”

“想要做一輩子的朋友,還是他身邊曇花一現的追求者?”

然後,寧響又用力的把“追求者”這幾個字,非常用力的塗掉了

,隻留下了三個墨團子。

這樣挺好。

就這樣最好!

在江城徽的懷裡,寧響體會到了從來沒有過的安心。

他甚至希望能夠永遠的留住那一刻。

但是這不可能。

江城徽不可能喜歡上他,他沒有這個資格,貪戀那人的懷抱。

分開的那一刻開始,寧響就對剛才的溫暖懷念不已。

但是他慫,就算對那地方垂涎三尺,也什麼都不敢做。

一想到兩個人的關係可能因為他的行為徹底破滅,寧響就打從心底裡的害怕。

他再一次翻開了這本筆記本的最開始,認真的研讀起來。

那裡記載著寧響之前因為害怕忘記,而記下的很多細節。

其中就有江城徽形形色色的追求者。

這些人裡有男有女,但是無一例外,條件都非常的好。

無論是長相身材還是其他的條件,哪一樣都輕而易舉能把自己甩出去八條街。

寧響一個一個認認真真的研究過來,最後得出結論。

這些人,自己一個都比不上。

但是這些人,也都無一例外的失敗了。

無論他們是因為什麼原因喜歡上江城徽的,都沒有得到那個人哪怕一瞬間的駐留。

很顯然,他寧響,就連下場的資格都沒有。

寧響一下一下戳著這些名字,露出了苦笑。

然後,心裡那隻蠢蠢欲動的傻兔子,再一起乖乖的收回了眼巴巴的渴望,把自己重新藏進了洞穴深處。

耳朵一閉,就好像連自己心底的聲音都聽不到了。

這樣很好。

寧響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再一次把小本本認真的收了起來。

然後,他飛快的衝了一個冷水澡,又換了一身衣服,那個沒心沒肺的傻開心就重新回來了。

隻是依然掩藏不住的,手腳冰涼。

出門的時候,兩人正好又碰在一起。

寧響努力露出開心的笑容,用力和江城徽打招呼。

江城徽看著寧響有些青白的臉色,卻微微皺了一下眉頭。

他一把抓起寧響的手,發現他的手指尖果然冷得像冰。

江城徽再看看寧響潮濕的頭發,就反應過來:“你剛才洗冷水澡了?”

冰涼的手被江城徽的大手一暖,那股子原本被冰封的蠢蠢欲動,又一下一下用力撞擊著

冰麵了。

寧響忍不住齜牙咧嘴的笑,抽回了手,強撐著說:“我挺喜歡冷水澡的,特彆舒服。”

然後,這個養尊處優的小少爺,沒忍住打了一個噴嚏。

如今雖然還沒有進入冬天,但是深秋的涼氣已經起來了,彆說是冷水澡,稍微少穿一件衣服都可能會凍到。

江城徽歎口氣,重新把寧響的手拉回來,又把他扯進了自己的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