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1 / 2)

奶鹽 茶暖不思 13836 字 6個月前

宇宙裡有個很浪漫的天文名詞,叫潮汐鎖定,地球鎖定月球,此一生,我們都無法窺見背麵那一半的月亮。

可這個夜晚,酒香濃稠,呼吸灼熱,耳畔他低喘的氣音太惹人意醉心迷。

還有那一聲違背常理的寶貝。

蘇稚杳大腦一片空白,人在他炙熱的身軀下融化,筋骨都酥軟,他酒氣的餘香中,她也跟著漸漸醉到眩暈。

那感覺就像是,她反科學地,看見了月亮的另一麵,賀司嶼的另一麵。

錯愕,驚悸,難以置信。

當然也有避無可避的心動。

男人沉重的胳膊橫在她頸背,壓得蘇稚杳不能動彈,蘇稚杳克製住心口劇烈的起伏,艱難尋回一絲聲音:“你……醉了。”

喉嚨裡的聲息又飄又虛,呼吸很亂。

“嗯……”他發昏低囈著,一聲聲深喘,腦袋埋下去,額頭沉沉地枕到她肩。

她睡裙的吊帶不知何時滑落到手臂,他呼出的熱息在她的鎖骨淌動,勾得人心神蕩漾。

蘇稚杳神經一下子被扯直了,所有思緒都集中在那一處,怕自己被他帶著陷入意亂情迷的狀態,倉促用指尖抵住他胸膛,推不動,反而莫名有種半推半就的意思。

“不、不可以……酒後亂性。”

慌神的推拒暴露出了她的害羞。

賀司嶼鼻腔裡透出兩聲輕重不一的混沌氣息,好像是在笑,又好像隻是酒上勁氣悶得難受。

但蘇稚杳當時早已不能思考這些。

他兩聲不同音的寶貝,讓她找不著北,心裡酥麻得不成樣子,見他這麼靠著,似乎能睡得舒服些,她扭捏了會兒,沒再掙動。

臉紅心跳地,溫溫順順在他臂彎裡窩著。

夜闌深處,城市悄寂。

耳邊男人的呼吸漸漸輕緩下去,變得均勻。

臥室裡一圈圈暈開的低飽和度夜燈光,催眠著她,這夜遲到的大腦困意陣陣襲來。

蘇稚杳挨著他那邊的枕頭,跟著入睡。

-

“沒等我,自己就睡了。”

一道低醇的私語聲,拖著迷人的尾音,很輕地落進耳底。

蘇稚杳醒過來,睡眼惺忪,糊裡糊塗地看著眼前的畫麵。

她還是在賀司嶼的被窩裡。

而他卻是坐在床沿,一隻手掌壓在她枕邊,撐俯著身,自上而下低頭看著她,暗光裡彌漫酒氣,他眼尾一抹蠱惑的薄紅,眼神笑意迷離。

身上還穿著在維港飯店時的那套襯衫馬甲,另一隻手握著雪茄,擱在腿上,看上去是剛回的樣子。

外麵的夜依舊很深。

蘇稚杳下意識往床邊看,被褥有弄亂的痕跡,床上卻空空的,隻有她自己躺著。

“不是睡著了嗎?”她茫然地自言自語。

賀司嶼低下頭去,溫熱濕潤的唇碰了下她耳垂,陰惻惻地和她呢喃:“我不在,你同誰一起睡著了?”

蘇稚杳恍惚顫了下眼睫:“沒有……”

“沒有?”

這兩個字觸發到他。

賀司嶼的臉逼得很近,酒味濃烈的氣息壓在她鼻端,指尖撫上她眼尾,慢慢描繪著她的眉眼輪廓。

又慢條斯理地,一點點下滑,調戲過她的鼻梁嘴唇,最後停留在下巴,勾著往上一抬。

蘇稚杳被迫仰頭,望進他酒意深重的黑瞳,看見他眼底顯出近乎病態的猩紅血絲。

“你沒有勾.引我?沒有故意爬上我的床?”

賀司嶼冷銳的語氣如同冰錐鑽進骨頭,蘇稚杳渾身一哆嗦。

他都知道了?

蘇稚杳張唇想要解釋,可喉嚨澀得出不了聲,她慌忙扯住他袖子:“賀司嶼……”

他胳膊一揚,她的手被甩落到枕邊。

緊接著,賀司嶼虎口一把扣住她下巴,狠硬地盯著她,嗓子沙啞到底:“我有沒有說過,我最恨被人利用?”

“對不起……對不起……”眼淚止不住地流出來,淚霧朦朧住視線,蘇稚杳看不清眼前人的臉。

她哽咽到透不上氣,用力抱住他胳膊,怕他再甩開自己。

“原諒我好不好?”

賀司嶼虛眯起眼:“我太慣著你了,是麼?”

他突然鬆開她下頷,起身一步步走到對麵,靠坐進那張沙發椅裡。

胳膊倚在扶手,指尖垂握著雪茄,另一隻手落到腰間,兩指卡住皮帶金屬扣。

人慵懶後仰著,長腿曲敞開。

煙霧騰浮間,響起“哢嗒”一聲清脆。

蘇稚杳聽得心尖顫了下。

四下昏暗,男人並著食指中指,朝她勾了一勾,沉聲:“過來。”

她仿佛也和那群保鏢一樣,失去自我意誌,唯他是從,雙腿不聽使喚,從床上爬起來,跌跌撞撞跑向他。

到他麵前時,崴了一下,軟軟地跪坐在了他的雙.腿之間。

賀司嶼勾唇輕笑,像是對乖孩子的獎勵,他手掌撫上她的發,揉了揉,再慢慢向下,掌心控住她後腦,力道不容置疑,摁著她往自己的部位挨近。

他眉眼間是漫不經心的風流,語氣浮浪,帶著懲罰的口吻,命令她。

“含住。”

夜色在迷亂中吞吐。

她那雙泛濫水光的桃花眼,讓他身上的戾氣逐漸消退。

賀司嶼鬆下全身的勁,揉住她的發,眯著眼闔起,頭頸後仰,惹眼的喉結接連滾動。

聲音嘶啞溫柔:“寶貝……”

悶在窒息中,缺氧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蘇稚杳猛然間睜開眼,窗外刺目的陽光灼到眼睛,她一下清醒。

隻是一場驚夢。

蘇稚杳喘著氣,慢慢緩過來,看一眼身旁,才意識到當時難以言喻的情況。

賀司嶼睡相很好,她依舊是那樣被他擁在臂彎裡,隻是她昨晚不知不覺,腦袋枕住了他一隻胳膊,睡夢中的窒息感,約莫是因為自己在他懷裡埋得太深。

瘋了,她居然就這麼跟他睡了一夜。

還有昨晚那個變態的夢。

要命。

太要命了。

蘇稚杳從臉到脖子一起燒起來,霍地坐起身,頂開了身上賀司嶼的手臂,撞得他翻過身平躺。

還未徹底醒酒,賀司嶼熟寐中被鬨得頭疼,眉頭皺起,鼻息透出一絲不耐。

趁他還沒醒,蘇稚杳本能想逃,睡衣披肩在他腰下壓著,她扯了兩下扯不出,見他隱隱有睜眼的傾向,直接不要披肩了,慌不擇路下床。

經過的傭人就這麼看著她,逃命似的,捂著臉,從賀司嶼的臥室跑了出去。

長發蓬鬆淩亂,吊帶歪在手臂,細胳膊細腿都光溜著,全身瑩白的肌膚都浮出一層異樣的薄紅。

傭人麵麵相覷。

不疑有他,這個家是要有女主人了。

傭人去敲她的房門,好半晌,門虛虛開了條縫,門後探出女孩子半個腦袋,確認過來者後,她才鬆口氣,把門拉開,問有什麼事情。

她應該洗漱過了,已經換上一件黑絲絨連衣裙,白裡透紅的臉蛋乾淨妍麗。

傭人微笑著,恭恭敬敬問她:“蘇小姐,您需要現在用午餐嗎?”

“幾點了?”

“將近十二點,蘇小姐。”

蘇稚杳下意識想說等賀司嶼一起,話到唇邊倏地頓住,臉一熱,不假思索:“需要,就現在,越快越好。”

傭人輕輕抿笑,應聲離開。

蘇稚杳在門口迷惘了片刻,不懂她們這個理解的眼神是什麼意思。

不過三分鐘後,蘇稚杳下樓,當看到餐桌上慢條斯理喝咖啡的人時,她就頓悟了。

傭人們是以為她急不可耐要陪他用餐。

他怎麼醒了,醉成那樣,就不能多睡會兒,給她留出吃完飯先躲起來的時間嗎?

“沒有想吃的菜?”見她愣著,賀司嶼從餐桌前瞧了她一眼。

也許是宿醉的原因,此刻他的嗓音沒有平日那麼沉冷,而是溫溫緩緩的,裹挾著幾分懶怠。

蘇稚杳聽得心神不由蕩漾了下,吸氣冷靜,不回應,自顧坐到他對麵。

她手掌扶在額前,歪過去半邊臉,要遮不遮地掩著,筷子隻夾最眼前的那屜蝦餃。

全程安靜,一眼都不看他。

夾過幾回後,蘇稚杳徹底不抬頭了,憑感覺伸出筷子,往老位置一夾。

筷子再送到唇邊時,她怔住。

蝦餃怎麼變成了炸脆帶魚?

蘇稚杳迷茫地向前看,才發現蝦餃的屜籠和那盤炸脆帶魚調換過位置。

“不能好好吃飯?”始作俑者淡淡的嗓音在麵前響起,略含責問。

蘇稚杳現在聽不得他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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