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2 / 2)

奶鹽 茶暖不思 13188 字 7個月前

小茸用她那閱儘都市言情文的戀愛腦,一本正經道:“是不是蘇董逼你嫁給小程總,所以你不得已委身賀大佬,想要得到他的庇佑?”

“……”

蘇稚杳欲言又止,話在喉嚨裡兜兜轉轉出不來,一時無言以對。

她想要解約,接近賀司嶼。

想想兩者性質差不多,似乎無可辯解。

蘇稚杳沒有再多一點的思考時間,因為下一秒,程覺心急如焚的聲音就闖進了琴房。

“杳杳,如果你是不想嫁給我,我們可以無限期延遲婚約,但你不能這樣!”

蘇稚杳還沒來得及望向發聲處,眼前一道陰影罩下,程覺頎長的身軀已經驀然衝至她麵前。

“你……”蘇稚杳詫異他的出現。

他嘴角淤青未退,下巴和額角有結痂,是那天在港區受的傷,不過並不嚴重。

蘇稚杳想問他到這裡做什麼,程覺先一把握住她兩肩,往日總是眼神吊兒郎當的那雙丹鳳眼,此刻肅穆地盯著她:“杳杳,我不強迫你,我等你真正願意和我結婚,多久都可以等,隻要你不作踐自己。”

程覺手指有些使勁,捏得蘇稚杳肩膀微微泛疼,蘇稚杳掙了兩下,掙不開。

她輕蹙起眉:“我沒……”

“你不能為了不嫁給我,一時置氣就跟了賀司嶼。”程覺很激動。

他們的安排就是為她好,而她跟著賀司嶼,就是她鬨性子自輕自賤?這是什麼道理?

“為什麼不能?”蘇稚杳真就來了脾氣。

程覺在她冷冰冰的回視中愣了一下,鉗製她的力道不由加重:“你降不住他,他的圈子,經曆,為人處世,都不是你一個小女孩兒能玩兒得起的。”

蘇稚杳眉頭蹙得更深。

不全因肩上的疼痛,而是這些話她聽著很不舒服,尤其是作踐和置氣那兩個詞。

程覺壓抑著沉沉的喘息:“杳杳,他沒有感情的,隻會玩弄你。”

蘇稚杳不知哪裡來的力氣,猛地一推,甩開他的桎梏,程覺猝不及防後踉一步堪堪站穩。

“你憑什麼管我?”

程覺再抬頭,就看到她那雙清眸裡泛動著慍怒,好似明月光浸染了血紅色。

那一刻程覺信了傳言,她是真的勾上了賀司嶼,那一刻他也終於想通,為何昨日公司置而不問,直接下放了她的解約協議。

“憑我真心喜歡你。”程覺目光攫住她的眼,鄭重得仿佛是在宣誓:“你跟了他,是玩火**,我不想看你受欺負。”

蘇稚杳一股氣湧到心口,她慢慢深呼吸到底,想說話,片刻後隻忽地出來一聲笑。

這個世界真的好糟糕,操控她按照他們的要求生活的人,是有情有義,她想要過自己意願的人生卻是愚昧無知。

“我樂意,你走吧。”蘇稚杳不想再說。

程覺往前一步,焦灼地拉住她:“杳杳,彆鬨了,你聽話,離他遠點……”

練了幾小時的琴,蘇稚杳本就一身疲倦,沒多餘耐心,偏偏當時被糾纏得煩,她不假思索惱聲道:“我懷了他的孩子行了吧?”

話音落地,程覺倏地僵在原地。

詭異的幾秒寂靜裡,蘇稚杳慢慢回過味,反應到這句昏話,自己都有些傻眼。

程覺大腦一片空白,感覺喉嚨裡咽著一堆碎石子,望著她驚愕半晌,艱澀出聲:“你說……什麼?”

走回頭路,程覺更要沒完沒了,蘇稚杳一不做二不休,堅定地目視回去,故意提亮幾分貝:“我懷孕了懷孕了!賀司嶼的!聽懂了嗎?”

女孩子聲音清透,尾調自帶甜軟的味道,在空敞的琴房裡清清楚楚響起。

緩和幾口氣,蘇稚杳準備走。

一回身,目光和立在門外的人遙遙撞上。

蘇稚杳心臟一抽,驀地跳岔了一拍。

門口,賀司嶼雙手抄在褲袋裡,西服的紐扣解著,露出裡麵好看的襯衫馬甲,西褲包裹下的長腿分開站立,就這麼隨意一站,淡淡望過來,都能深深感受到他不怒自威的氣場。

剛剛借他虛張聲勢完,蘇稚杳心裡發虛,躲開視線,不敢看他的眼睛。

她拽了下愣乎乎的小茸,小聲提醒她收拾東西,自己低著頭,朝門口過去。

走到賀司嶼麵前,蘇稚杳佯作無事發生,笑眼彎彎看他,裝乖的語調:“你順路接我嗎?”

“走麼?”賀司嶼麵色平靜地看著她。

他的語氣太稀鬆平常,蘇稚杳略怔,懷疑他可能是剛到,並沒有聽到她的鬼話。

蘇稚杳心落回到原位,頓時笑得自然了,點點頭:“嗯。”

走到洋房外,小茸追出來。

近距離見到這位大老板,又是和蘇稚杳並肩站著,小茸不敢不打招呼,腰往下九十度一折,哆嗦著聲音:“賀賀賀、賀先生!”

也許是蘇稚杳的原因,賀司嶼當時倒是“嗯”了聲,給出了淡淡的回聲。

小茸將蘇稚杳的包包遞過去給她,湊近她的耳,顯然是被她在琴房裡的話嚇得不輕,話都說不利索了:“杳杳,你和賀先生……你們那個,你……”

她的手顫巍巍指向蘇稚杳的腹部。

蘇稚杳一驚,立刻把她的手按回去,澄清的話倏地衝出口:“彆誤會,我們隻是好朋友!”

她說得特彆乾脆利落,賀司嶼側目,耐人尋味地瞅了她一眼,沒作反應,不緊不慢抬步,自己先坐上車。

怕程覺回過神再追出來質問她懷孕的事,蘇稚杳接過包,忙不迭跟著坐進去。

回到梵璽。

賀司嶼徑直回主臥洗澡,蘇稚杳盤腿坐在客廳的地毯上,陪二窈玩,二窈在她懷裡探出腦袋,喵喵喵地直往她下巴舔,癢得她笑著來回躲。

響起門鈴聲,蘇稚杳放下二窈,過去開門,是徐界送來晚餐和一份檔案袋。

東西交給她後,徐界便離開了。

蘇稚杳把晚餐放到餐桌,捧著檔案袋有些好奇,正想要打開看看的時候,賀司嶼洗完澡,從主臥出來。

他身上一件鬆垮的睡袍,洗過頭,黑色短發還是濕的,隨意往後攏著,發尾彙聚的水珠時不時滴落,在睡袍上氤氳開曖.昧水漬。

蘇稚杳看得走了幾秒的神。

再回魂,男人已經走至她跟前,接走了她手裡的檔案袋。

“徐特助剛剛送來的。”蘇稚杳和他說:“這是什麼呀?”

賀司嶼扯開外殼,抽出裡麵的合同,托在掌心翻閱了幾個重要部分:“解約協議書。”

蘇稚杳頓了頓,立馬仰起頭。

確認沒問題,合同塞回檔案袋裡,賀司嶼雲淡風輕地垂眼看住她:“你簽個字,就能生效。”

蘇稚杳呼吸著,兩邊唇角慢慢向上抬起,漸漸露出半驚半喜的笑痕。

就這麼難以置信地怔了片刻,渴望已久的喜悅一絲絲地滲透大腦,她的靈魂和□□仿佛終於完成交接,達到共頻。

在那一個瞬間,蘇稚杳眼裡跳躍出比珍珠寶玉還亮的晶芒。

“你真的幫我解約了?”

雖是在問他,但語氣更接近於感歎,蘇稚杳的笑意頓時由眉眼漾進眼底,笑容格外燦爛。

蘇稚杳迫不及待伸手去拿他手裡的檔案袋,賀司嶼卻突然抬了胳膊,抬到她夠不著的高度。

她笑意未斂的眼睛帶出疑惑。

賀司嶼居高臨下的角度,壓下似笑非笑的目光:“我說要給你了?”

“這不就是我的嗎?”她茫然仰望。

他不明意味地翹了下唇,檔案袋在掌心掂了一掂:“解約金加上百分之三十的賠償金,這份合同值四個億。”

蘇稚杳愣在那裡,呼吸放慢。

賀司嶼沒有再說話,慢條斯理越過她,在沙發坐下,檔案袋隨手丟到茶幾上,發生輕的砰響。

二窈很黏他,爬到他腿上喵嗚。

他低下頭,手心壓到它軟糯糯的毛發上,聽著女孩子悄悄靠近的腳步聲,慢慢撫摸著貓。

袖子被很輕地扯動兩下。

賀司嶼順著捏在袖上的那隻纖白的手,抬望過去。

“賀司嶼……”

女孩子喚他名字的聲音,漫進耳底,比小貓的毛發還要綿軟。

他卻故作不懂:“怎麼了?”

蘇稚杳眼巴巴地瞅著他,溫聲溫氣,含著點祈求的意味:“我想要合同。”

“四個億,就隻有這樣?”賀司嶼漫不經心的,沒什麼情緒,有一搭沒一搭地揉著貓,不答應也沒拒絕。

蘇稚杳咬住下唇,在他身邊坐下,眨著水盈盈的眼睛,抱住他胳膊搖晃:“給我吧……”

一把甜潤的好嗓子,撒起嬌來,語氣裡的嬌和嗲恰如其分,聽得人毛孔都酥軟。

賀司嶼瞧了她足足半分鐘。

他的手從二窈的腦袋上離開,抬過去,虎口虛虛端住她的下頷,感受到她幾不可察地顫了一下。

指腹極慢地摩挲著她的唇角,賀司嶼眸光莫測,嗓音一點點輕啞下來。

“還隻是好朋友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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