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延是一個很好的男人,他從來不會說漂亮話,但是隻要他在家,就會把所有的家務活做完。
在他身邊,我感覺很安心。
如果能這樣生活一輩子,想來也是不錯的。
然而,這個世間的事情,往往都是事與願違。
我平靜的生活再次被賈仁義的到來給打破。
看到賈仁義的第一眼,我沒有彆的想法,就是想要儘快離開。
賈仁義追了上來,抓住我的手腕不放!
我使勁掙紮,他也許是怕傷到我,忽然放了手。
我立刻往後退了一步,腳下踩到一枚石子,沒能及時站穩腳跟,因為慣性摔倒在地。
我的肚子猛得開始疼痛起來,一股熱流往身下流去。
我用手捂著肚子,皺眉眉頭道:“孩子!我的孩子!”
這時,賈仁義反應了過來,連忙抱起我,急匆匆地往衛生所的方向衝。
我對賈仁義的懷抱很排斥,但是為了我肚子裡的孩子,我忍住沒有大聲吵嚷,也沒有做出激烈的反抗。
我現在沒有彆的想法,隻想要保住肚子裡的孩子!
然而,即便是我這點卑微的願望,上天也不肯滿足我!
我的孩子沒有了!
縱然我曾經想過,把這個孩子給弄沒了。
可是,當這個孩子真的沒有的時候,我除了傷心,隻有傷心!
原本我對賈仁義隻有三分的恨意,因為這個無辜的孩子,瞬間上升到了七分。
所以,當賈仁義上門探望我,我直接讓席延幫我把人給擋了回去,並把賈仁義送來的禮品全部扔了出去。
隻有這樣,我的心裡才會感到些許的快意。
席延問我為何會那麼怕賈仁義?
我將賈仁義之前做過的事情,連同孩子的身世,全都一五一十的和席延說了。
席延聽後非常氣憤,他拉著我的手說,一定會讓賈仁義付出代價!
我沒有阻止!
以前是我太過於善良,也太過於軟弱,才會任由賈仁義欺負。
以後不會了!
小產很傷身體,席延特意和領導請了假,留在家裡照顧我!
我很感動!
我和他雖然隻是名義上的夫妻,但是他卻把身為丈夫該做的事情全部做了!
而我呢?
除了拖累他,似乎沒有為他做過什麼。
我很內疚。
我心裡仍然有周睦,我給不了席延我的心,也隻有這具軀殼還勉強能看。
我對席延說:“如果你不嫌棄我,曾經被賈仁義碰過的話,我願意和你做一對名副其實的夫妻。”
席延沉默了半晌,答了一個字:“好!”
席延並不是那種欲.望旺盛的男人,十天半個月才會碰我一次,且每一次都十分的溫柔,像是把我當成一件易碎品一樣。
我和他之間並沒有濃烈的愛情,卻很溫暖。
外地有家醫院找上我,聘請我去醫院裡當大夫,我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我想留在席延身邊,儘一名妻子應該儘到的責任。
等身體徹底修養好了以後,我去了離L軍區不遠的一家小診所上班。
這家診所雖然小,裡麵的人卻非常好,我在這裡工作的十分開心。
轉眼間,近一年的時間過去了,我又懷了身孕,這次是席延的孩子。
席延知道之後,笑得非常開心。
我從來沒有見到過,他這麼高興過。
我用手撫摸著自己的肚子,這將是一個在父母期待中降生的孩子,她一定會比我的上一個孩子要幸福。
席延怕我累到,讓我不去工作了,安心在家裡養胎。
我拒絕了!
一個人在家裡悶得很,倒不如和同事們在一起,大家說說笑笑的,時間過得更快一些。
席延沒有勉強我!
然而,我很快就後悔了,因為消失了許久的賈仁義,居然又找了過來。
我看到他,一句話也不想說,轉頭就往回走!
賈仁義追了上來,拉著我的胳膊,和我說對不起。
他說他那晚喝醉了,根本不知道房間裡麵的女人是我。如果他知道是我的話,一定不會讓我受那麼多的委屈。
他看向我的眼神很真摯,可我卻一點也不覺得感動。
不論是我也好,還是彆的女人也罷!
明明知道不應該碰,他卻碰了,這就是錯了!
而這種錯,哪怕他窮儘一生,也不可能彌補得了。
因為顧及著肚子裡的孩子,這一次,我並沒有劇烈掙紮。
我隻是萬分認真的對賈仁義說:“我這一輩子也不會原諒你,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為曾經做過的事情付出代價!”
賈仁義露出一副大受打擊的模樣。
我趁機甩開他的手,大步的離開了。
我怕賈仁義再去找我,之後的幾天,我和衛生所請了假!
然而,賈仁義並沒有放棄,他直接找到了軍區裡來!
我是不可能見他,也不可能原諒他的。
我威脅他說,如果他敢硬闖我家,我就立刻報警。
騷擾軍人家屬不是一個小罪名,哪怕賈仁義如今頗有權勢,想必也不會冒這個險。
果然,賈仁義離開了!
我看到他留在門口的營養品,本來想直接扔了的,又想到這些東西無罪,扔了實在可以。
我自己不願意用,但是可以把東西給需要的人。
於是,席延晚上回來的時候,我讓他把東西送給家屬院裡一位剛生完孩子的軍嫂。
席延說賈仁義的人品有問題,為了達到目的不折手段。
賈仁義對我糾纏了這麼久,是不會這麼輕易放棄的!
席延馬上要去出任務,歸期不定,沒有他護著,我一個人留在軍區裡十分危險。
席延聯係了一位交好的戰友,讓我在對方家裡住上一段時間,等他回來的時候,再把我接回來。
如果隻是我自己的話,我一定不會同意席延的提議,但是我肚子裡還有一個孩子。
為了這個孩子,我也必須要規避一些風險。
我借住的這家人姓方。
因為席延曾經在戰場上,救了方家老大的命。
所以,他們一家人對席延都很感激,連帶著對我也十分的照顧。
我也不知道能為這家人做什麼,隻能多給方家買些吃的用的東西。
方家的人見我這麼大方,對我的照顧更加妥帖了。
我一直在等席延,等他接我回家。
可是,我等啊等,卻沒能等到席延的隻言片語。
有人說,席延這是凶多吉少了!
我不相信!
席延是一個信守此諾的男人,我相信他既然說會來找我,就一定能夠做得到。
十月懷胎,一朝分娩,我在方家生了一女。
她是一個很健康的小姑娘,棕頭發藍眼睛,長得和我很像。
不過,她的嘴巴長得和席延一模一樣,不厚不薄剛剛好!
等孩子滿月了,我正想帶著孩子一起回L軍區,一個自稱是席延戰友的人,風塵仆仆的趕來,跟我說席延在戰場上犧牲了。
我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他說過完成任務以後,會來接我的!
他還從來沒有見過孩子一眼,連孩子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他還說要守護我和孩子一輩子的!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我什麼都沒有見到,席延怎麼可能就死了呢?
可是,對方手裡拿著,我親手給席延的手絹,手絹上麵還繡著不太像杜鵑的杜鵑花,這個世界上僅此一份,不會弄錯的。
我將手絹拿在手裡,哭著問:“他還說了什麼?”
“他希望你和孩子能夠遠離紛爭,平安的活到老!”對方道,“L軍區你最好不要再回去了,我父母因為一些原因,要離開城市,
去鄉下避一避。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和他們一起。”
我不是一個十分聰明的女人,這次卻從對方的口中察覺出了異常:“他的死是不是另有隱情?”
如果沒有隱情,就憑著我是烈士家屬這一層身份。
哪怕我是E國人,也沒有人會為難我和孩子,更加沒有必要避到鄉下去。
對方猶豫了一瞬,卻還是點了點頭:“這個任務原本不應該由老席去的,賈團長卻堅持讓老席去執行!然後……然後他就……”
我心裡一驚:“賈團長是賈仁義嗎?”
對方又點了點頭。
儘管我沒有任何證據,但是我卻可以認定,席延的死是賈仁義的一場陰謀。
席延之前就說過,賈仁義是一個為達到目的,而不擇手段的人。
我隻以為賈仁義一直針對的對象是我,卻沒有想到,賈仁義竟然會對席延動手。
我從未想過要害席延,席延卻因為我被賈仁義害死。
這一瞬間,我心裡後悔、內疚、自責,各種感情交織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