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7章 第一百三十二章(2 / 2)

薛紅紅渾然不覺,喝道:“這是我相公,不是你相公,我喂他什麼東西,用得著你一個弟弟多管閒事嗎?還是你打算再給他找個溫柔體貼的狐狸精,喂他吃灌湯包,也把灌湯包吹涼了再喂進他的嘴裡?”

賈珂搖了搖頭,說道:“爹,我上樓休息了。”

薛衣人先前不讓兒子上樓,是擔心兒子趁著自己在樓下吃飯,又去左明珠的房裡和左明珠私會,待得見女兒和兒子又吵了起來,真恨不得自己從來沒有成親,從來沒有孩子,這時見兒子沒有繼續跟女兒吵下去,而是主動離開,自然不會阻攔,點了點頭,說道:“你去吧。”

薛紅紅乾嚎道:“爹,你怎麼就這樣讓他走了?他先前做的那些事情,我還沒跟他算賬,他就敢跟我叫板,如今又蹬鼻子上臉,教訓我不夠溫柔體貼。我現在還沒有孩子呢,他就把狐狸精塞到他姐夫床上,生怕我在施家過得太好,若是哪個狐狸精生下了施傳宗的兒女,我還沒有動靜,那我在施家怎麼過啊!我不如一頭撞死算了!”

施傳宗聽到薛紅紅這話,顧不上自己嘴裡的燙傷,忙道:“少奶奶,我那時隻是被豬油蒙了心,才做下了那些對你不起的事情,往後再也不會了。便是有狐狸精到我麵前,脫了衣服讓我看她,我寧可戳瞎雙目,也不會看她一眼的。”

薛紅紅哼了一聲,說道:“諒你也沒這個膽子。”然後看向賈珂,冷笑道:“就怕你沒這個膽子,有人卻有這個膽子。”

賈珂微微一笑,轉身上了二樓。

薛紅紅看著賈珂的笑容,不由一呆,隨即臉上有些發紅,暗道:“我這是瘋了嗎?剛剛竟然覺得,他笑起來十分迷人?”

薛紅紅和薛斌雖然是一母同胞的姐弟,兩人的長相卻截然不同。薛紅紅長了一張長長的馬臉,一雙又細又長的眼睛,就像是用蘆葦杆蘸了墨汁,在一塊長方形的發麵餅上畫了淺淺的兩道細線一般,一張血盆般的大口,還有一個比嘴巴還要大的鼻子。薛斌卻長了一張小巧的瓜子臉,眉毛很濃,眼睛很大,鼻梁很挺,嘴唇很薄,是個十分英俊的美少年。

薛紅紅還是十四五歲的少女的時候,也曾為自己的長相感到自卑,見薛斌長了一副好相貌,為了讓自己心裡好過,她沒少挑薛斌長相上的毛病,後來隨著薛斌的相貌越來越英俊,即使是以薛紅紅如此挑剔的眼光,也很難挑出薛斌長相上的缺點了,她便故意無視薛斌的長相,隻當薛斌是一個沒臉的人,這時才忽然意識到,薛斌真的是個英俊無比的少年,比她那些情人都要英俊。

賈珂已經回房間了,薛紅紅仍然在心裡一遍遍地回味著他剛剛的笑容,臉上越來越紅,眼睛也水汪汪的,幾乎要滴出水來。

薛衣人和施傳宗雖然奇怪薛紅紅乾嗎露出這副少女懷春的模樣來,不過薛紅紅難得安靜下來,他們可不想自找麻煩,又讓薛紅紅重新鬨騰起來。翁婿二人隻當什麼也沒有看見,繼續吃起自己的早飯。

等到兩人已經快吃完了,薛紅紅終於回過神來,想到自己竟然覺得自己弟弟十分迷人,登時羞愧得無地自容,心想:“我真的瘋了!我看上誰不好,偏偏看上了他,我怎能看上他呢!定是因為施傳宗樣樣不行,我嫁給他以後,就沒過過一天好日子,才會看上了老二!”越想越氣,忍不住打了施傳宗一個耳光。

施傳宗一直在留意薛紅紅的一舉一動,免得她突然發起瘋來,自己全無防備,又遭了殃。這時見薛紅紅的手掌向自己揮來,施傳宗完全不敢躲開,隻能趕快將自己口中的煎蛋咽了下去,隨即聽到“啪”的一聲脆響,他的左頰一陣疼痛,耳朵嗡嗡作響,卻不敢露出半點怒容,陪笑道:“少奶奶這一巴掌,打得可真是漂亮。”

薛衣人隻當沒什麼也沒有看見,繼續吃自己的早飯。

薛紅紅白了施傳宗一眼,說道:“我這一巴掌漂亮,你可不漂亮。你就不能爭氣一點,先把身上的肉減下來?我嫁給你的時候,你可比現在瘦了一圈,一張臉隻有巴掌大,那時我打你一耳光,你臉上的肉都不會晃,哪像現在,我一巴掌打下去,隻感覺到了你臉上的肉,壓根沒有感覺到你臉上的骨頭!”

施傳宗心想:“我不過是有點發福,你這母老虎何必將我說成是個滿身肥肉的大胖子。”他雖然心中不服,卻不敢反駁,隻是賠罪道:“少奶奶既然不喜歡我這一身肉,我自然要把它們減掉,好讓少奶奶看見我就開心。”

薛衣人實在看不下去了,放下筷子,站起身來,說道:“我吃飽了,你們繼續吃吧。”說著走上二樓。

賈珂回到客房,無所事事,就坐在房中聽樓下的熱鬨,越聽越好笑,心想:“這麼久沒見,沒想到施傳宗一點長進也沒有,一見到薛紅紅,跟老鼠見到貓一樣。江湖上怎麼能說我是全江湖最怕老婆的人,我和施傳宗相比,可是小巫見大巫了。”

好容易等到薛紅紅吃完了飯,回屋補了臉上的胭脂,薛衣人終於來叫賈珂。

賈珂跟著薛衣人三人來到樓下,隻見門前停著一輛馬車,車夫站在門口,跟店小二閒聊,聽口音是本地人,見到薛衣人走了出來,連忙扔下店小二,滿臉笑容地迎了上來,說道:“小的福安,見過薛老爺、薛二公子、施大少爺、施少奶奶。”

薛紅紅見這車夫竟然敢把自己排在最後,顯是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裡,不由臉一沉,便想發火,但是目光一碰到賈珂,已到嘴邊的那句“難道你不知道在我們揚州,大家都是先叫施少奶奶,再叫施大少爺,先叫薛大姑娘,再叫薛二少爺的嗎?”便縮了過去。

薛紅紅定了定神,正要說話,但這時薛衣人已經坐進馬車裡了,那車夫也已坐到車夫位上。她隻好安慰自己:“他不過一個下人,我跟一個下人過不去,多沒麵子。”然後也坐進馬車。

賈珂本來以為薛紅紅又要罵那車夫一通,見薛紅紅竟然一言不發,心中頗為驚奇,暗道:“原來她也能識大體嘛!”然後也坐進車裡。

如此行了一炷香時分,車上行人越來越少,馬車越來越多。

賈珂掀開車簾,向外瞟了一眼,見有兩輛馬車和他們齊頭並進,顯然也是去黃花山莊參加拍賣的。

薛紅紅忍不住道:“外麵有什麼好看的,難道外麵的景色,比得上車裡的景色好看嗎?”

賈珂莫名其妙,說道:“外麵的景色,自然比車裡的景色好看了。這輛馬車一共就這麼大,咱們四個人麵對麵坐在一起,有什麼好看的?”

薛紅紅嘴唇微動,有心想說:“外麵的景色有外麵的景色的好,車裡的景色有車裡的景色的好。隻是外麵的景色,你隨時都能看見,車裡的景色,往後你便是想要看見,也未必能夠看見。”

但是薛斌是她的弟弟,她豈能跟薛斌說出這種**的話來,隻得道:“你一直往外麵東看西看,若是給彆人瞧見了,人家定要以為咱們薛家的人沒見識,外麵這再尋常不過的鄉間小路,也要當成寶一樣愛不釋手了。”

賈珂更加奇怪,心想:“薛紅紅什麼時候這麼在意彆人的眼光了?她乾嗎不許我往外麵看?難道外麵有什麼我不能看到的東西不成?”好在薛斌本來就和薛紅紅不對付,現在薛紅紅不讓賈珂往外麵看,賈珂偏要往外麵看,也不算奇怪。當下聳了聳肩,繼續側頭看向車外。

薛紅紅心下氣惱,卻也無計可施,隻能恨恨地在施傳宗身上捶了兩拳。

施傳宗敢怒不敢言,隻能苦著臉挨了薛紅紅這兩下。

又過了一盞茶時分,馬車來到一座山莊前麵,越過一座石橋,進了莊園,在門口停了下來。

賈珂跟在薛衣人後麵走下馬車,見莊中人來人往,甚是忙碌,一個家丁迎了過來,拱手笑道:“薛老爺,您終於來了,快裡邊請。”

賈珂見莊中家丁有的穿著灰色冬衣,有的穿著褐色冬衣,灰色冬衣上繡著一朵黃色小花,褐色冬衣上繡著兩朵黃色小花,這個過來迎接他們的家丁,身上穿的是褐色冬衣,適才在他們斜前方走過去的兩個抬著箱子的家丁,身上穿的則是灰色冬衣,心想:“看來穿著褐色衣服的家丁是迎賓的,穿著灰色衣服的家丁是做雜務的。”

薛衣人點了點頭,說道:“前麵帶路。”

薛紅紅想起李玉函也是一個英俊少年,問道:“李玉函呢?是他把我們請過來的,現在怎麼不過來招呼我們?”

那家丁笑道:“施少奶奶說笑了,李公子和諸位一樣,都是今天過來參加拍賣的賓客,哪有讓客人幫著我們迎賓的道理?李公子已經來了,就在裡麵坐著呢,施少奶奶若是想找李公子敘舊,一進去就能見到他了。”

薛紅紅道:“是他自己來的,還是李少奶奶陪著他一起來的?”

那家丁笑道:“李少奶奶也來了,就坐在李公子身邊。”

薛紅紅登時失了興趣,說道:“這沒出息的男人,過來參加拍賣,都要叫自己老婆跟著。難道他在拍賣上多花了幾百兩銀子,他老婆會把他吃了不成?”

薛衣人瞥了她一眼,說道:“進去吧。”

那家丁當先引路,帶著四人穿過兩道庭院,走進一座大廳。

這座大廳十分寬敞,足以容納兩百餘人。隻見大廳中央設了一個木頭砌成的高台,約有賈珂膝蓋高,台上放著幾張長桌,大概是用來展示拍賣的物品的。

高台附近放著許多桌椅,好似眾星捧月一般,將這個木頭高台團團圍住,已有一大半的椅子坐了人,數十名黃衫女子在人叢之中走來走去,為眾賓客端茶送水。

賈珂跟著薛衣人三人來到座位坐下,遊目四顧,見在座的一大半人,都是白發蒼蒼的老者,賈珂叫不出他們的名字,但看他們的無論高矮胖瘦,衣著富貴還是寒酸,雙目都湛然有光,知道他們都是武功高手,心想:“這些人應該都是李玉函用李觀魚的名義邀請來的老朋友了。”

便在此時,忽見一個青衣青年走了過來,抱拳微笑道:“晚輩剛剛在跟內子閒聊,竟然沒有看見世伯過來,沒能及時過來打招呼,還望世伯不要見怪。”

賈珂收回目光,看向這青年,隻見他二十出頭年紀,容貌英俊,神態斯文,身上穿的衣服雖然不十分華麗,但剪裁的極是合身,衣料是時下最流行的“天青琉璃”。

這種衣料在陽光下是天空般的青藍色,在燈下是湖水般湖綠色,質地柔軟光滑,襯得這少年好似一叢青竹一般亭亭玉立,顯然是個很有品味的富家公子,不過模樣陌生,賈珂從沒見過他,這時自然不知他的身份。

薛衣人道:“不過一件小事,賢侄不必放在心上。”

薛紅紅咯咯笑道:“我先前還問家丁,李大公子把我們請過來了,怎的不在門口迎接我們,家丁還說你也是客人,沒有客人來迎接客人的道理。現在你終於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啦?”

賈珂心想:“原來他就是李玉函。”

李玉函笑道:“小弟若非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又怎會過來賠罪。薛大姑娘心裡生我的氣,這如何是好?不如我請大家喝酒,薛大姑娘喝了我的酒,心裡可就不能生我的氣了。”

薛紅紅笑道:“隻是一壇酒,就想收買我,李大公子,你把我看得也太輕了。你若是想要我原諒你,還得敬我三杯不可。”

李玉函笑道:“這個自然。一會兒酒水送來,小弟先自罰三杯,以表歉意。”然後叫來一個黃衫少女,說道:“來二十斤上好的竹葉青,再來點小菜點心。”

薛紅紅嘟著嘴道:“二十斤?可太少了吧。我一個人,就能喝下二十斤了。”

她當然不會缺買酒的錢,隻不過男人請她喝的酒,會讓她覺得格外香甜。

賈珂見薛紅紅把嘴一嘟,嘴上都能掛個油壺了,忍不住瞥了施傳宗一眼,見施傳宗麵不改色,仿佛根本沒有看見薛紅紅當著他的麵,向彆的男人撒嬌,不禁暗暗佩服。

李玉函神色不變,滿臉春風地笑道:“既然薛大姑娘的酒量這麼好,那就先來四十斤上好的竹葉青,若是各位喝完這四十斤酒,還不儘興,就再來四十斤。”然後看向那黃衫少女,說道:“這一桌點的酒水小菜,都記在我的賬上。”

薛紅紅聽到這話,忍不住咯咯嬌笑,臉上笑容愈發猙獰,笑道:“你請我喝這麼多酒,你夫人不會生氣嗎?”

李玉函神色不變,笑道:“內子向來仰慕世伯的劍法,若不是她剛剛去找彆人說話了,定會和我一起拜見世伯的。她知道我這四十斤酒是請世伯喝的,不僅不會生我的氣,反而隻會怨我不叫她一起過來敬世伯幾杯。”

賈珂忽然道:“李世兄,你今天有什麼想買的東西?”

李玉函苦笑道:“我自己倒沒什麼想買的東西,隻是家父年輕的時候,曾經和峨嵋掌門交過手,雖然打敗了峨嵋掌門,但是家父那柄愛劍,卻被倚天劍削去了一截劍尖。

家父因為此事,一直耿耿於懷,想要找到一柄足以和倚天劍媲美的絕世寶劍,然後再和峨嵋掌門比試一次。後來家父終於找到了一柄絕世寶劍,但是峨嵋掌門已經仙逝了,後來的峨眉掌門滅絕師太、獨孤一鶴,都是家父的晚輩,家父跟他們比試,未免顯得以大欺小,所以家父再沒有去過峨眉山,也不曾跟彆人提起這件事。

這幾年家父身體一日差過一日,眼看大限將至,心中唯一放不下的事情,就是當年他和峨嵋掌門決鬥,被峨嵋掌門手中的倚天劍,削去了一截劍尖這件事。可惜倚天劍自從落入敏敏特穆爾手中以後,便在江湖上銷聲匿跡,誰也不知倚天劍的下落,自然無從找起。晚輩也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家父終日對往事長籲短歎,難以釋懷。

前一陣聽說今天這場拍賣上會出現倚天劍,小弟自是欣喜若狂,馬不停蹄地趕來興州,還寫信向家父這些舊友求助。

畢竟這倚天劍是能與屠龍刀齊名的絕世寶劍,以小弟一人之力,恐怕不能在群豪手中拍下倚天劍,但若合眾人之力,或許就能拍下倚天劍了。

當然,若能成功拍下倚天劍,小弟絕不敢自己眛下,隻要把倚天劍拿到家父麵前,給家父看上一眼,解開他數十年的心結,小弟就和倚天劍沒有任何關係了。”

薛紅紅嗔道:“老二,先前李大公子不是跟咱們說過這件事嗎?你那時候不認真聽彆人說話,現在又麻煩人家跟你多講一遍。”

賈珂笑道:“李世兄,我不是問你倚天劍的事,我是想要問你,除了倚天劍之外,你還有沒有什麼感興趣的東西。我知道你沒有餘錢去拍這些東西,不過感興趣可不需要花錢。我今天是想拍下幾樣東西,免得空手而歸,但又不知拍什麼東西好,所以想要向你討個主意。”

李玉函笑道:“原來如此。”略一沉吟,又道:“薛世兄是想要拍什麼樣的東西?是給自己的,還是給你的未婚妻的?”

賈珂道:“嗯,是給女人的。”

薛衣人聽到這話,瞥了賈珂一眼,賈珂隻當沒有看見。

李玉函聽到這話,哪會猜不到賈珂說的女人,指的是他的情人,略一沉吟,忽然展顏一笑,說道:“薛世兄,今天還真有一樣東西,你或許會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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